小泉独断风格诱发政坛地震 日政局走向扑朔迷离

“小泉地震”搅动日本政坛

尽管反对声音此起彼伏，邮政法案7月5日在众议院以233票对228票的微弱多数侥幸过关。

邮政改革大旗曾是小泉聚集人气的政纲。

8日，东京民众在商店驻足观看小泉发表解散众议院的声明。邮政改革大旗曾是他聚集人气的政纲。

　　一个月以前，大多数中国人对邮政私有化法案这一词汇并不熟悉，但就在短短一个月之内，日本政治历史上一位少有的“性格”首相小泉纯一郎硬是让这个日本经济改革话题变成了国际媒体关注的焦点。

　　日本众议院以5票微弱优势通过邮政私有化法案后，法新社记者撰文称，在西方国家，很少能把一个小小的邮政问题当成国家政治生活的大事，但在日本却是如此。进入7月底，小泉开始在非公开场合透露，如果参议院否决邮政法案，他将解散众议院。至此，邮政法案不仅仅牵动着日本朝野各党的神经，更让日本的邻国倍加关注———毕竟小泉的去向以及日本政局的去向，对于处于关系微妙时期的东亚地区来说，有着重大的影响。

　　两院不买小泉的账

　　尽管从来没有在公开场合宣布，若邮政法案遭败，他将运用首相特权解散众议院，但这样的表态总通过自民党高官的口中透露出来。小泉的目的很明确，就是希望通过解散众议院这一“杀手锏”来迫使参议院的自民党邮政法案反对派投赞成票。

　　在众议院表决该法案之前，小泉以及自民党改革派的施压方式是开除投反对票的自民党议员职务。在自民党议员占优势多数的众议院，这一招奏了效，众议院以微弱多数通过了邮政法案，但法案移至参议院，形势发生了变化。尽管小泉故伎重演，威胁解散众议院、提前大选，但这样巨大的压力并没有促使反对派顺从，结果也适得其反。参议院表决时，除了在野党全部投反对票外，自民党议员竟有37人倒戈，远远超过表决前媒体调查19人反对的结果。在表决前一天，小泉在自民党的出身派阀———“森派”会长、前首相森喜朗特地拜会小泉，希望能阻止小泉解散众议院，但小泉态度坚决，称推动邮政法案获得通过是他的信念，“即使杀了他也是这样”。森喜朗会谈后大为恼火，猛批小泉是不可救药的“怪人”。

　　日本媒体报道说，8月8日下午，小泉是在家里观看参议院对邮政法案进行表决的过程的。小泉面色沉重地看完表决结果后，立即召开内阁紧急会议，决定解散众议院。当天的共同社这样报道在得知表决结果后小泉的反应：“尽管遭到多数人的反对，坚决要解散众议院的小泉首相在国会对记者说，‘今天成了无法忘记的纪念日’，小泉是面带笑容作上述表示的，但双眼却充满了血丝。这位已经被森喜朗称为不可救药的‘孤傲的首相’，此时心中到底是自信，还是不安？”

　　当天晚上，众议院议长和野洋平在全体会议上一脸严肃地宣布，根据日本国宪法，解散众议院。宽阔的众议院会议厅立即响起长时间的嘘声。

　　尽管不满，几分钟以后，众议院议员们还是不得不无奈地离开会常接下来，这些前众议员们不得不重新奔赴各地，走向街头，顶着秋暑进行声嘶力竭的竞选演说。不知道他们心中是否对小泉有怨恨，尤其是在众院表决邮政改革法案时投赞成票的议员。因为小泉的一个决定，他们的努力和政治地位都泡了汤。

　　“怪人”的邮政情结

　　日本国营邮政制度，确立于明治时期的1871年，发展到现代，形成庞大的总务省邮政事业厅。2003年4月，日本撤消总务省邮政事业厅，成立邮政公社。日本邮政系统目前在日全国境内有2.5万个分支机构，共吸纳存款1.9万亿美元，相当于日本最大私营银行东京－三菱银行存款的3倍。

　　按规定，邮政公社是自负盈亏的国有公司，但其职员仍是国家公务员。在公社近25万家邮局中，有19万余家是所谓的特定邮局。特定邮局设在局长家里，局长不仅工资高，国家还要为其交房租。这种情况导致邮政效率低下，常年出现高额赤字。

　　被森喜郎称为“怪人”的小泉是以改革口号起家的。在日本经济低迷的时期，改革口号曾为小泉赢得了高达80%的高支持率。邮政改革是小泉改革的领头旗之一，是他实现“小政府”、“大社会”内政目标的重要组成部分。1992年，小泉在担任邮政大臣时就定下邮政改革的目标。邮政改革不仅是小泉聚集“人气”的政纲，同时也是抗衡自民党内最大派系桥本派的战略口号。因为党内“邮政族”的绝大部分属于桥本派。也因如此，邮政改革也遭到了自民党内的强烈抵抗。经过多年的酝酿，今年4月，小泉不顾反对派声音，正式向自民党总务会提交了邮政改革法案，日本政治由此进入了邮政焦点时期。

　　根据小泉政府提出的邮政民营化相关法案，日本邮政业在2017年前完成私有化。邮政民营化相关法案包括邮政民营化法案、日本邮政股份有限公司法案等6项法案，主要内容是在2007年4月解散日本邮政公社，成立一个控股公司，下设窗口公司、邮政事业公司、邮政储蓄银行和保险公司。窗口公司负责整个系统雇员开支、管理邮政企业财产等。

　　这个改革方案在日本朝野引起强烈争论。支持者称，邮政业私有化有助于改善服务、提高竞争力，由市场来决定如何有效使用巨额存款。反对者认为，邮政业民营化不仅会导致部分从业人员失业，而且会造成邮局减少，影响服务质量。

　　独断风格诱发政坛地震

　　关于邮政改革长期的争论和内斗倒使得小泉“越挫越勇”。久而久之，这件事已经上升到他的一种“精神追求”，乃至最后道出心声———“邮政改革是本人的信念，杀了我也不会改变”。邮政改革关系日本国民切身利益，关系日本政治体制改革大局，这决非首相一人的所谓信念能够左右和决断的。在政坛跋涉多年的小泉当然知道这一点，但小泉此言，无疑体现出了执政近五年以来日益明显的“惟个人意志色彩”。日本资深政治人物、众议院议长和野洋平曾评价小泉，“总是一意孤行”，几乎从没有看到小泉听从他人意见的事例。

　　小泉在执政风格上“惟个人意志色彩”同执政之初获取民众支持的竞选方针不无关系。2001年，小泉是在其前任森喜朗支持率仅为9％的时刻出来收拾烂摊子的。凭着“结构改革无禁区”、“打破自民党”的改革决心和独特的人格魅力，小泉在2001年4月当选后，其支持率一度高达不可思议的80％。乱蓬蓬的头发、敢说敢做的个性，同传统意义上的日本政治人物风格迥异，也曾使小泉得到日本人的青睐。据日本朝日新闻社和东京大学三位学者联合公布的一项研究结果显示，小泉上任之初，之所以受到选民支持，主要是由于他勇于改革的立场以及他在用人方面的与众不同的作风。

　　在改革方面，这位“言必称改革”的当朝首相曾经在短短的就职演说中37次提到“改革”。2001年春季，小泉推出了他的第一个改革“初始目标”，包括邮政民营化改革、强化保险机能、促进智能化产业倍增、推动地方自立与合并和改革财政等7个方面。日本《产经新闻》称，正当国民对经济大国日本是否已走到尽头感到绝望时，小泉高举改革大旗的做法，坚定了民众的信心。

　　小泉在任近五年间，风风火火首推改革，大胆抛却了一些自民党乃至日本政治环境中的陋习和派阀色彩。在任内，小泉突破了内阁组成上必须“按照自民党派系分配阁僚”的“铁律”；在2003年众院选举前，强迫73岁以上的政治老人“自愿退休”，使一批年富力强的政治人物如安倍晋三等走到台前；小泉内阁在地方自治、分权以及司法等领域的改革有声有色；在让日本人长期头疼的金融领域，小泉任用没有派别背景的竹中平藏为大藏相，对日本腐败的银行系统进行清理，成绩颇为显著，国际债务评级机构因此在2004年调高了日本主要银行的等级———这是21年来第一次。

　　就已经取得的成果来看，小泉也是日本“五五体制”确立以来少见的首相之一。在外交上，小泉在其执政前期通过外交手段成功地促成被朝鲜绑架的日本人质回国，一度令他在民众中声望再次升高。更为重要的是，小泉在执政期间有效地利用了“9·11”事件以后美国全球战略的转变，加强同美国的军事政治同盟关系，通过制定《有事法制》7法案、反控支援法案，使日本历届政府实现大国战略的野心得以明朗化。

　　有分析人士指出，小泉在内政外交上大刀阔斧的改革作风过于凸现首相个人理念，培养和纵容了其施政的“惟个人意志色彩”。在其执政中后期，他不断忽视与其意见相左的政治声音，甚至是国民意愿。2004年，日本参议院第20届选举之前，为了解决财政困难，以小泉为首的自民党在参众两院强行通过了养老保险金制度改革法案。该法案规定提高保险费的同时，逐年降低向被保险者支付的保险金，由此激起了社会的普遍不满，导致政局动荡，这在很大程度上导致了参议院选举自民党败给民主党，导致在野民主党议席大增。在当年的八国峰会上，小泉未经日本国民同意，独自宣布将支援美国反恐战略，将自卫队派驻伊拉克，这在日本国内又引起一片抗议之声。

　　2004年至2005年，小泉一意孤行的执政色彩最为明显地体现在其执意参拜靖国神社、并在参拜问题上不断发表不负责任的言论，这在很大程度上导致了日本同中韩两国的关系同时跌至历史最低谷。但他似乎并未从中吸取教训。

　　这次邮政法案参院遭否决，众议院提前大选，更同小泉日益习惯于“首脑意志”有直接关系。在参院表决之前，日本各大媒体通过各种途径对参议院自民党议员进行态度调查，尽管各大媒体的结果不尽相同，但明确表示反对的议员均达到了10人以上，而且随着表决日期的日益临近，表示反对的自民党议员人数也越来越多。

　　8月7日，共同社调查说，已经有19名自民党参议员将在表决中投反对票，这使得邮政法案获得通过将相当困难。同时，自民党内反对解散众议院的声音也越来也强烈。一名与小泉同派的“森派”议员表示，希望小泉放弃解散众院的想法，而是选择内阁总辞职。但小泉并没有理会这些反对声音，为了贯彻其“个人信念”，小泉甚至不惜同前来劝说的自家人———“森派”会长森喜朗决裂，最后落个“不可救药的怪人”的骂名。

　　参院否决邮政法案后，在小泉召开的内阁特别会议上，反对的声音依然不绝。由于解散决定需要内阁大臣签名，官房长官细田博之在会上发言说，“反对解散的人请举手”，农业大臣岛村宜伸、总务大臣麻生太郎、行政改革大臣村上城一等三名小泉内阁的重臣随即举了手，小泉立即同三人展开单独会谈。单独会谈内容不得而知，但除了岛村外，其余两人均被小泉说服。会后，小泉立即决定，罢免拒绝在解散决定上署名的农业大臣的职务。当天的特别会议上，经济产业大臣中川昭一也表示不赞成解散众议院，但后来中川表示，考虑到自己还想在经济产业大臣职位上干下去，因此在解散决定上署了名。不仅在表决中投赞成票的自民党议员多数反对解散，造反的议员也并非都希望提前大选，当天的特别会议后，一部分“造反派”议员甚至计划在参议院提出反对小泉解散众议院的议案，但无奈小泉态度坚决，解散大势已定。

　　小泉不顾反对解散众议院，提前大选，将自民党、也将自己推向危机边缘。一直同小泉保持同一步调的《产经新闻》也担忧称，邮政改革是小泉26年以来的夙愿，但日本国民未必对邮政改革有这么多的关心，如今因为法案遭否而提前大选，小泉是否还能继续首相职位将无法预测。

　　自民党走向分裂

　　8月8日以后，日本媒体纷纷以“分裂选举”来形容此次提前的众议院大眩对于自民党而言，这是历史上首次因为内部分裂而导致的大眩

　　尽管自民党执行部的高官对反对派的说服工作持续到表决前的最后一刻，但反对票还是出乎意料的达到了37票。日本媒体分析说，在表决前最后一天，仍有20多人态度未定，但也许就是小泉一句“杀了我也要坚持自己的信念”的专断表态，导致多数态度不明的自民党议员倒戈。一名自民党议员哀叹，原本只是对一个改革法案的分歧，完全没有必要解散众议院，导致自民党面临分裂选举的尴尬局面，让民主党坐收渔人之利。的确，法案遭否决，并非没有其他的解决办法，小泉还可以付诸众议院进行二次表决，或者由两院协商解决，但小泉还是“义无反顾”地选择了解散，把自民党推向分裂的险地。

　　对于在表决中投反对票的37名自民党议员，并非希望自民党分裂。造反议员在小泉宣布解散众议院后纷纷希望得到自民党本部的承认，表示自己还是自民党员，对该党仍有感情。自民党一些地方委员会也向该党本部提出申请，希望造反派议员能得到承认，以避免自民党分裂。在8月10日前，这些造反议员也由于内部分歧，未能就结成新党参加大选达成一致意见，但决心强硬到底的小泉仍彻底抛弃了争取造反议员的机会，宣布同造反派决裂。不仅如此，小泉为了彻底斩草除根，彻底扫除在下次国会中可能出现的反邮政法案势力，10日决定在37名反对派所在的选区内全部推举其他候选人，与反对派分庭抗礼。小泉上述举措惹恼了反对派议员，组成新党的声音再次强烈。希望组成新党争取反对小泉的的领导人物、自民党原政策协调会长龟井静香11日表示，由于作为无党派人士参加竞选受到种种限制，必须结成新党参与竞选大战，反对派将在近期做出最后决定。另外一名反对派干部也表示，反对派正在朝结成新党的方向前进。如果反对派果真结成新党参选，那么自民党将在事实上走向分裂。

　　自民党的分裂趋势不仅集中在自民党东京本部，这股分裂暗流也影响到了自民党各地方委员会。据日本《读卖新闻》报道，截至8月12日，自民党26个都道府县地方委员会中，已经有14个委员会宣布支持反对派的37名议员，并向总部申请要求承认这37名议员的候选人资格。这意味着自民党本部已经和超过半数的地方委员会产生分歧。目前不支持反对派议员的只有7个委员会，其他5个则态度未定。佐贺县委员会11日向自民党本部提交申请，希望承认2名造反议员，但遭到本部拒绝。媒体报道指出，14个地方委员会重视同37名议员长期建立起来的良好关系，而自民党本部则拒绝承认其自民党候选人资格，自民党中央同地方的选举方针已经呈现出巨大分歧。分析人士指出，如果小泉坚持同反对派的决裂主张，那么在小泉激进改革影响尚未完全渗透、保守势力仍占优势的地方选区，很有可能会产生连锁效应。届时，自民党本部将面临更大麻烦。

　　对于自民党的分裂问题，环境大臣小池百合子坦言，目前自民党内部各种理念日益发展，分歧的地方也很多，这是和改革的步伐不一致的，但自民党的确是在朝着分裂的方向发展。小泉提前大选，除了导致自民党走向分裂以外，还使得日本政府现行的一系列重要改革进程陷入停滞状态，进入“政治空白”阶段。由于众议院被解散，电讯法、广播法案、银行法修正案等重要法案很有可能成为废案，而这两项法案均对普通国民生活有着重要影响，必然会有选民会因此迁怒于自民党。在外交方面，据日本媒体报道，小泉忙于大选可能不出席9月14日到16日举行的联合国首脑峰会，改由外相町村信孝参加。这必将对日本的入常战略造成很大的负面效应。另外，关系日美军事同盟关系重大改革的驻日美军整编协商也将延迟。

　　政局走向扑朔迷离

　　距离9月11日尚不足1月，自民党、公明党、民主党、共产党、社民党以及无党派人士纷纷使出浑身解数，争取在这嘲小泉地震”后的重建工作中找到自己的地盘。其中处于这场政治格局重构大战前台的是建党50年的老牌执政党自民党和建党9年的最大在野党民主党。

　　自民党目前面临的最大的问题即为分裂问题，如果小泉最终能够在地方委员会的压力下接受37名反对派的候选人资格，要动摇自民党50年的根基实非易事，毕竟自民党无论在东京与地方均有一大批支持者。

　　37名反对派能够调动26个自民党地方委员会中的14个，可看出自民党中央地方关系的盘根错节，但是如果小泉再一意孤行，37名造反议员很有可能会组建新党，这对自民党将是重大打击，很有可能会因此失去政权。此外，由于公明党对小泉不顾同盟情谊强行宣布解散众议院大感不快，执政联盟已经产生隔阂，再因选举突然，时间紧迫，公明党内部也抱怨准备时间完全不够。自民党和公明党如果不能就选举进行有效协调，也将影响自民党的执政前景。

　　但是，尽管自民党内部的分裂会削弱自民党实力，但决定谁来当政的“上帝”，还是日本各选区的选民。绝大多数选民投票的出发点，决不是各党如何进行政治博弈，而是最为关系切身利益的经济、社会问题。尽管邮政改革把日本拖入提前大选，但据日本媒体最近的民意调查显示，日本人最关心的是经济发展问题、养老金问题和教育问题，邮政问题在政坛地震这样的大渲染下，也仅仅位于第五位。由于邮政问题并非竞选核心问题，在野党将很难通过该问题削弱自民党的支持率。

　　小泉近五年来的改革努力取得的成果，尤其他“独树一帜”的执政风格，在很多国民中聚集了人气。此次尽管发生政治动荡，但日本经济并无大碍，日本央行、标准普尔以及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日前也调高了日本经济复苏的增长预期。日本目前正处于自1991年第四次经济大萧条以来的复苏阶段。

　　今年第一季度日本经济增长折合年率高达4.9%.日本央行8月份的月度经济报告也对经济发展前景持乐观态度。日本央行总裁福井俊彦表示，日本的经济开始复苏，“日本的市场和经济正在朝健康稳定的方向发展。”经济的稳定恢复发展，对于占据执政先机的自民党而言，将是吸引选票的最大底牌。毕竟，对于经历多年经济萧条的日本人而言，求经济稳定比求政治革新更有吸引力。

　　改革是小泉内阁的大旗，对于新一轮选举，日本媒体普遍认为，无论哪一个政党执政，改革都是不可撼动的。一个有着丰富改革实践经验的自民党，和一个从未有执政经验的民主党，日本选民的倾向可想而知。此次小泉宣布解散众院后，各大媒体的调查均一致显示，小泉内阁的支持率飙升，这不是日本国民对小泉遭挫的同情，而是对改革派的同情，体现了日本人对改革的支持。

　　民主党作为第二大党，在参院表决之前就发誓一定要否决小泉邮政法案，通过大选实现政权交替。但民主党也深知全国大选远比参议院表决复杂的多，仅凭一个邮政问题难以撼动自民党半个世纪的雄厚根基。民主党领袖冈田克也表示，民主党在选举中的“政权公约”将不仅仅是邮政问题，还包括经济发展、养老金、教育等多种问题。日本媒体报道，民主党干部透露，在此次选举大战中，民主党也将努力以“改革政党”面目出现。有分析指出，日本政党的政治主张历来就难分彼此，基于相似的政治主张，将很难分化和吸引选民。

　　民主党得以削弱自民党吸引力的因素，一个是小泉强推改革带来的失误，《东京新闻》称为“小泉内阁四年余的政治总决算”；二是被小泉一手破坏的亚洲外交问题。

　　8月12日，冈田克也在参拜东京千岛渊战役者纪念碑时再次表示，如果成为日本新首相，他将不会参拜靖国神社。对于历史问题，冈田表示，日本应该深刻反省和谢罪，重视同邻国的关系，并将侵略历史客观地向年轻一代传递。冈田上述表态同时包含了导致日本同中韩关系僵化的三个重要问题、参拜问题、历史态度问题和教科书问题，冈田表明上述态度，对抗小泉外交路线的意图十分明显。

　　民主党已经是参议院第二大党，此次众议院选举被民主党视为改朝换代的绝佳机会，因此冈田克也已开始就希望通过“出新出奇”，打心理战赢得选民支持。一方面，冈田自断退路，宣布如果选举失败将辞去民主党领袖职务；另一方面，冈田立志同日本政界长期以来的联合执政局面决裂，一心建立民主党单独政权。选举大战才开始几天，冈田就破釜沉舟，宣布将不同任何政党在选举后合作，包括自民党反对派议员。民主党这种拼大胆、比心理的战术，能否获得选民支持，还有待观察。

　　至于日本共产党、社民党这样的在野小党，在选举大战初期的声音仍很微弱，随着左派政党近年来在日本政界的式微，他们最大的目标只能是增加在众议院的席位，8月11日，日本共产党委员长也宣布将不会同民主党在选举后合作。

　　目前决定选举走向最为关键的，是自民党反对派是否真会同本党分道扬镳，建立新党。如果如此，正如自民党原干事长加藤弘一所言，自民党公明党将很难取得过半数席位。当然不否认新党会重新“回归”自民党，形成三党联合执政局面，但若是如此，反对小泉继任的声音必然会增强，小泉将不得不提前辞去首相职位。具有讽刺意味的是，这次选举如果自民党能够继续维持执政地位，将反证小泉改革思维的正确性，从而推动小泉政权地位的进一步巩固。

　　撰文/白飞

　　相关专题：2005年日本众议院大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