飓风使美国国内贫困种族歧视问题显现(组图)(2)

　　新奥尔良市长的督导

　　在新奥尔良这样一个以旅游业为经济支柱的城市，市长纳金在疏散问题上的犹豫也许情有可原。然而这只是冰山一角，新奥尔良乏善可陈的救灾应急措施在七年前就埋下了惨剧的隐患。

　　不管看起来是如何地毫无准备，新奥尔良曾经是有自己的救援计划的。在飓风过后的一周，新奥尔良市长雷·纳金曾经向《华尔街日报》简单描述过自己的计划：“把人们送到地势较高的地方，通过联邦和州政府为他们空投救援物资。”

　　在飓风袭击新奥尔良前48小时，这位市长在新闻发布会上要求人们进行疏散。他宣布：“这不是测试，这是真正的应对政策”。但是直到那时候，他都没有发布强制疏散令，而邻近的一个教区已经发布疏散令了。根据《新奥尔良时报》的一篇报道，纳金市长说，他当时正在要求他的手下研究是否应该发布强制疏散令，因为这种情况没有先例。

　　事实上，纳金的犹豫很大程度上是担心自己需要为毫无必要地关闭旅馆和其他生意而担上责任。对于类似新奥尔良的城市来说，这样的担心是非常实际的。在新奥尔良这样以旅游、餐饮业为支柱的城市里，任何地方都有许多游客，疏散起来的代价是非常昂贵的。曾经在1992年遭受“安德鲁”飓风袭击的佛罗里达州戴德县紧急管理主任凯特·黑尔说，沿海地区每一英里的疏散费用需要100万美元，“你必须关掉所有的生意，这并不是能够轻松作出的决定。”

　　但是，是否早一点发出疏散令，情况就会有很大不同呢？也不见得。

　　就像每一场飓风都会出现的情况一样，一些人不愿意离开，理由是多种多样的，当然也包括他们没有离开的能力。事实上，纳金的疏散计划本身就估计，大约有10万居民将没有离开的交通工具。因此，在新闻发布会上，纳金市长宣布，穹顶体育场将成为那些有特殊需要的人们最后的选择。不过即使是在那时，前去避难的人们也被希望自行携带至少足够三四天的食物和饮料。

　　早在1998年，穹顶体育场就曾经由于在飓风来临时应急措施不力而臭名昭著。又过了7年，新奥尔良城仍旧没有储存足够的燃料、食物及其他供给来应付飓风。

　　纳金市长和州政府的官员在那个周末制定了一个复杂的交通疏散计划，打算将灾民疏散到邻近的三个州。根据这个计划，灾民们需要至少移动80英里才能脱离飓风的危害，假如人们都有自己的车，那么这个计划可能会奏效———根据估计，80%的居民可以按照这个计划得到疏散———如果他们有车的话。

　　在飓风到来前24小时，纳金市长终于发布了强制疏散令。一些大巴被派去将那些没有汽车的人们运送到大圆顶体育场，以便保证他们安全度过飓风。但是，没有迹象显示这些大巴把人们运出了城市，运送到洪水无法到达的地方。另外，还有几百辆大巴没有付诸使用，最后被洪水吞没了。而这样的交通问题早在2004年的一次模拟飓风演习中已经露出苗头———路易斯安那州举行的那次模拟演习的报告警告说，交通将成为主要难题。

　　在任何大灾之前，当地救灾官员的首要责任就是疏散医院、疗养院以及有特殊需要的人群。

　　但是，在“卡特里娜”到来的时候，除了一些民间的疏散之外，整个城市并没有系统的、应对特殊挑战的疏散方案。

　　尽管在2003年花费700万美元设置了通讯系统，但是飓风到来的时候，新奥尔良各地救灾官员们并没有立即被联系到。在飓风袭击新奥尔良之后没有多久，警方、消防队和纳金市长使用的无线电就用光了电池，接着他们的卫星电话也没法充电。而这个时候，座机和移动电话的讯号早就已经中断。在两天的时间里，纳金市长跟他的紧急救援部队与外界的通讯完全被切断。令人不解的是，为什么他们没有使用城市的移动通信控制中心？

　　在佛罗里达，这里的情况就与新奥尔良形成鲜明对照。佛罗里达州全州的应急官员们都通过一个卫星电话系统被“捆绑”在一起，各地方和州的有关当局也高效率地保持热线联系。而在得克萨斯位于奥斯丁的紧急指挥中心内，高科技通讯专家们也在救灾会议中占有一席之地。

　　路易斯安那州

　　女州长的经验

　　她亲临飓风避难所体察民众窘境，她深知所辖灾区最需要何等帮助，但是这位经验不足的女州长对灾情估计不足，而这个错误造成的恶果也已经无法弥补。

　　在8月31日，“卡特里娜”已经在新奥尔良肆虐2天了，路易斯安那州女州长凯瑟琳·布兰科的神经也快崩溃了。

　　此前一天晚上，没有带任何助手，她和她的丈夫突访新奥尔良穹顶体育场。在这里，他们看到了令人绝望的情景———体育场里挤满了灾民，屋顶在漏雨，已经开始有人死亡。

　　没人会误解布兰科没有作出努力———她按部就班地履行了作为州地方长官的职责———在飓风来袭的前一天，她就宣布了紧急状态，命令国民警卫队待命，重新部署交通，确认为那些不在危险地区的教区准备了避难所和救灾物资。当疏散令发出以后，她立即开始向联邦政府要求支援。

　　但是，这并没有掩盖她效率低下和经验不足的事实。她应该向布什要求7000张帆布床吗？需要200条救生艇？还是要求第82空降部队支援？布兰科后来在接受采访时承认：“我没有给他一个清单，或者任何详细的数字”。然而除了新奥尔良市长以外，就没有人比布兰科能更清楚地知道到底需要什么、这种需要有多么紧急。

　　直到9月1日，飓风过后的第三天，布兰科才提供了需要救援的详细内容：4万名士兵、城市搜索救援队、大巴、水陆两用车、移动太平间、运水车、冰、食物、营房，以及通讯系统等。

　　路易斯安那州的官员承认，布兰科不切实际地过于依赖美国联邦应急管理局对于提供疏散车辆的保证。直到又过了一天，布兰科才发现那些巴士仍然在从其他州调来新奥尔良的路上，这才不得不命令官员们去组织本地的巴士。

　　布兰科承认自己犯了错误：“我本来应该安排更多的直升机和救援人员待命的。我们没有预料到洪水。我本来希望能够尽快得到联邦政府的回应，但是我们不得不承认，我们需要更好的交流渠道”。

　　联邦应急管理局

　　飓风来袭纸上谈兵

　　新奥尔良备受煎熬的时候，美国联邦应急管理局却在组织消防员们听关于性侵害的讲座，根本没有救灾经验的局长依旧在为自己辩解。显然，夹缝中的联邦应急管理局已经不堪重负。

　　首先，尽管早就接到不同飓风专家关于“卡特里娜”灾难性后果的预先警告，联邦应急管理局局长麦克尔·布朗却一直等到风暴开始后5个小时，才打算派出1000名联邦工作人员去应对飓风后果。当在新奥尔良的人们开始死亡的时候，一些邻近地区的医院、避难所和救援人员却很悠闲。外国已经对华盛顿的呼吁做出反应，随时准备提供救援物资，但是他们却被告知需要等待数天，美国联邦应急管理局才能明确如何处理救援物资。佛罗里达州的一支汽船队要求参加救援工作，但是联邦应急管理局却不许他们进入新奥尔良。

　　许多灾难专家都认为，联邦应急管理局的表现，就像那场飓风一样是可以预期的。在2000年，联邦应急管理局的重要性和资金投入就一直在被削弱。“9·11”事件以后，联邦应急管理局被新设立的美国国土安全部合并。此后，联邦政府为地方和州政府应对灾害拨款的75%都被指名用于反恐。

　　现在，已经有来自国会的呼声要求把联邦应急管理局重新划出来成为内阁中的独立机构，也有一些呼声要求布朗辞职。白宫最终把布朗召回了华盛顿，并宣布由海岸防卫队中将塔德·阿伦负责重建工作。然而，像FE鄄MA这样只有6000名员工却负责全美紧急事务处理的小单位，需要和国防部、国土安全部甚至交通部分享国土安全的预算大饼，光是区区一个FEMA局长很难有效地取得应有资源。一些专家认为，问题的严重程度并不是开除布朗就能解决的：“整个体系已经被破坏了，开除布朗也不能把它修补起来”。

　　国土安全部

　　反恐防灾孰轻孰重？

　　新官上任的国土安全部部长切尔托夫是个名副其实的反恐部长，疲于应付功能失调的庞大机构。作为救灾指南的《国家应对报告》在飓风面前也被证明很不完善。

　　由于所犯下的错误，布朗在某种程度上成为了其他一些人救灾不力的替罪羊。不过，作为联邦应急管理局长，布朗只是美国第二大政府机构美国国土安全部下面的一个二级官员。

　　作为前联邦法官、检察官以及司法部犯罪处的前任负责人，美国国土安全部部长迈克·切尔托夫有着令人印象深刻的工作经历。

　　8月31日，切尔托夫宣布，他对政府应对卡特里娜的措施“极为满意”。次日，他与布什总统、切尼副总统以及另外5名国会领袖的会晤中，不顾新奥尔良的混乱和绝望情况，坚持说实际情况并不像媒体报道的那么糟糕。参议院民主党领袖哈里·雷德当时反驳说：“不那么糟糕？打开你的电视！”而当他从美国公共广播电台一名主播那里听到，有成千上万的人在新奥尔良束手无策地挨饿和等死时，切尔托夫再次否认，并声称记者夸大其词。

　　切尔托夫今年初上任，接管的是一个严重功能失调的机构———广受非议的反恐系统、消耗在办公室与管理方面的巨额经费，此外还有一份长达426页的《国家应对报告》。这份报告被称为是“推进美国对灾害和恐怖主义威胁反应的大胆一步”。报告详细描述了有关当局在面临灾难时应该采取的措施，被评价为“在事件超过地方和州政府能力时，保证联邦政府接手救援工作”。

　　美国国内安全专家吉姆·卡拉法诺认为，该计划失败的原因在于，这个计划假定州政府和地方当局能够在灾难的最初72小时内作出反应，但是在“卡特里娜”飓风到来的时候，州政府和地方政府的反应缺失，而联邦政府并没有及时接手，因此就出现了头72小时的空白。

　　尽管灾后投入了国民卫队，但无论是数量还是救援能力都明显不足，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大量国民卫队开赴

　　布什总统已经誓言重建新奥尔良这座曾经繁华的城市，在应对新的飓风“丽塔”袭击时，联邦政府和州政府有关当局也吸取了“卡特里娜”飓风的教训，高效有序地指挥着救灾重建工作。正像一位新奥尔良市民说的那样，“我们都需要努力推动事情运转下去。”

　　本报记者 马晶 综合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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