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特里娜飓风后的一个月:从领导不力中汲取教训

　　概述：

　　卡特里娜飓风摧毁了美国新奥尔良市和墨西哥湾的大部分地区，同时引发了一场关于在受灾期间以及受灾过后，政府官员的领导是否得力(或缺乏领导力)的激烈争论。被质疑的官员包括：美国总统布什、路易斯安那州州长凯瑟琳·巴宾诺·布兰科(Kathleen Babineaux Blanco)、新奥尔良市市长雷·纳金(Ray Nagin)、国土安全部部长迈克·切特夫(Micha

el Chertoff)和前联邦危机管理局局长迈克·布朗(Michael Brown)。为查明此次飓风引发的对领导力的思考，沃顿知识在线采访了两名沃顿商学院的教授和现任亚利桑那州立大学商学院院长的前沃顿副院长。

　　正文：

　　卡特里娜飓风摧毁了美国新奥尔良市和

　　运营与信息管理学教授、菲什曼·戴维森服务与运营管理中心主任莫里斯·柯亨(Morris A. Cohen)对全球运营战略与

　　米特尔施泰特与同为杜兰大学校友、现任亚利桑那州立大学建筑与环境设计学院院长的惠灵顿·瑞特尔(Wellington Reiter)在9月18日出版的《亚利桑那共和报》(The Arizona Republic)上发表专论文章，提出重建新奥尔良的计划，并指出与飓风肆虐之前的城市相比，重建后的城市将有很大的不同。另外，他们还在该计划中号召将法国区转变为国家历史公园，并将“新”新奥尔良(或者直接称为奥尔良)建在地势更高的上游地区。

　　沃顿知识在线：美国的政府体制被设计成分权的形式，政府各级在卡特里娜飓风这样的自然灾害中发挥着各自的功能。总统布什因行动迟缓而饱受批评。但根据程序规定，应该是当地和州政府的官员首先控制局势，联邦政府再根据他们的要求提供援助，所以布什是否也是被程序束缚了手脚呢？

　　柯亨：[布什] 极不情愿 [派驻军队] 。他肯定会受到严厉的批评。但从事后来看，我认为他确实应该被批评。需要的资源近在咫尺……而他，或者其他人，却做出了错误决策。整个过程到目前为止还不明朗。但是假如总统的态度过于激进，他也会招致各种批评。因此在下次再做决策的时候，他会更加谨慎。

　　米特尔施泰特：不论法律规定总统拥有多少权限(或者是需要得到州长的批准)，遇到紧急关头，领导就必须积极行动，采取措施，并考虑造成的后果。布什应该在星期二(8月30日，卡特里娜席卷新奥尔良的次日)宣布实施戒严法，向新奥尔良派驻军队，并向当地调派资源。他后来在公开讲话中的表现[为联邦政府在处理飓风灾难中的所有过错承担责任]也缺乏诚意。我脑海中浮现出的画面是当2001年9月11日白宫办公厅主任安德鲁·卡德(Andrew Card)向布什报告恐怖袭击的消息时，他正在[为小学生阅读小山羊的故事书]。而星期一[8月29日]，布什在菲利克斯的一间养老院宣传他的医疗保险处方计划。在这两张图片中布什脸上的表情均很呆滞。他在我眼中从来都不是领袖人物，他只是个受操纵的政治家。我要申明我也是共和党人。

　　假设布什在星期二[8月30日]就立即行动，并派驻大批军队进驻新奥尔良，帮助疏散居民和提供医疗援助。我们假设事后国会开始调查布什是否因为违反《民兵法》[1878年颁布的法案，禁止派驻联邦军队在美国领土上进行执法行动]而应被弹劾。但他是否宁愿在国会的指责面前申辩‘难道你们不明白这场危机有多严重吗？’还是置被淹没的民众于不顾？如果是我，就宁愿是前者，也不愿处在布什现在的处境。作为领导不应为后果担忧。领导的气质是天生而不是后天塑造的。他大权在握，但缺乏与生俱来的领导能力。而现在的竞选还没有对领导力的测试。

　　海宾纳克：美国政府实行分权制，但不是绝对分权。我们既有集中的资源，也有分散的资源。该制度实施的前提是双方都必须随时做好行动准备。地方和中央应该进行一些整合。布什政府应该在国土安全局和危机处理署(FEMA)安排适当人手，与这些[地方和州]的人员进行联络说，‘飓风将至。谁首先负责处理？你们需要怎样的资源？’通过这样的方式与他们交流，找出其能力不足之处，如有拖沓怠慢，即时进行弥补。

　　沃顿知识在线：新奥尔良的领导得力吗？

　　米特尔施泰特：领导力到底体现在何处？答案是海岸卫队(Coast Guard)。他们在该区域部署直升飞机，所以在风暴过后得以立即调动资源，这些直升飞机还飞往各处拯救被困居民。海岸卫队的中层人员明白这是他们的职责所在，所以他们毫不犹豫地开始行动。他们清楚自己的使命，所以奔赴灾区，挽救了成千上万人的性命。

　　沃顿知识在线：新奥尔良的政治文化是否也是导致当地领导不力的原因所在？

　　米特尔施泰特：我有个亲戚是法官，他曾角逐过新奥尔良的市长，但最后失败了。我对此的唯一解释是他虽然跟政界有某种联系，但并没有腐败行为。而当地政治腐败成风已久，且缺乏为更多公众谋取福利之心。即使有纳金(Nagin)这样的人试图去改善当地的政治环境和追究腐败行为，但新奥尔良的局面远未得到控制。当地的贫困水平令人震惊，犯罪猖獗，公共学校系统一塌糊涂。我认为[对飓风做出的]反应与种族主义无关；几十年来一直有许多白人离开新奥尔良。所有这一切其实是由于当地缺乏有效的领导，致使很多问题都无法得到解决，而这主要是拜龙休伊(Huey Long)所赐[腐败的前路易斯安娜州州长]。新奥尔良在许多方面的环境都不利于经商，当地的经济完全依赖运输业和旅游业。如果没有想要解决这些问题的领导人，你就会看到电视画面上呈现的情景。

　　沃顿知识论坛：新奥尔良缺乏的是领导力、组织架构、规划？还是三者兼而有之？

　　海宾纳克：显然这三方面是相互关联的，而且新奥尔良的问题是三者皆有。首先谈谈规划。政府似乎对良好的规划很排斥。美国在对伊拉克的问题上规划不周，而新奥尔良则延续了这种规划不周。多年来，我们对[大洪灾可能造成的]危机了然于胸。早在三年前就有人预言将会发生这场悲剧。《皮卡尤恩日报》(Times-Picayune)曾对危机进行系列报道，但却没有引起联邦政府的注意。事前多日就预报卡特里娜飓风即将来临。如果我们连这样的危机都不能正确规划和做出应对，我们又怎能应对恐怖袭击呢？

　　其次，再看看组织结构。联邦危机处理署(FEMA)起着重要的作用，但它的地位却被国土安全局所替代，而安全局的工作重心是恐怖主义。二者相结合可以发挥良好的作用，但自国土安全局设立后，危机处理署就显得十分微不足道。有人警告安全局[重组]将使危机处理署的结构岌岌可危。危机处理署应该引起管理层的广泛关注。第三，领导不力。譬如布什任命布朗出任危机处理署主任。他跟布什关系密切，这种将经验资历全无的人放在重要职位上的做法就是政坛上流行的任人唯亲的关系主义。所以说做出这种任命的领导很无能，于是他们任命的人也不可能成功完成工作。[各种错误] 是连环发生的。这种局面真是不堪设想。

　　柯亨：我做了大量工作来帮助处理偶尔会出事的关键问题和系统，因为这些问题和系统会导致灾难性的结局，譬如航天和

　　所以新奥尔良的问题究竟是事先制定的程序有误还是决策结构不对呢？还是准备工作都有条不紊，只是临场的事情管理不力呢？这是个问题。问题的主要症结似乎是执行不力而不是规划不够。

　　我并不认为新奥尔良的所有人都有错。我知道通讯系统出了故障，所以灾难未能引起足够的重视，控制机制也不得力，造成由谁来做决策不明确，而管理层中的某些人也缺乏经验。也就是说所有资源都已就位，但[负责指挥的人]却不知道他们需要这些资源，或者什么地方需要资源。他们有巴士[将居民运送出城]；只是没有将巴士放在需要的地方。所以我认为救援迟缓的原因是[领导力、组织结构和规划不力]兼而有之。可能我们的规划不够完善，因为美国此前从未发生过如此严重的灾难。我相信我们已经研究过关于一旦决堤谁应该做出反应。但没有人做出行动。其中部分原因也是准备工作不力。现有的技术完全可以准备备用通讯系统，让市长在电源切断、移动电话无法拨打的情况下与外界联系(不可思议的是所有城市的市长都没有备用通讯系统)，这就好比虽然有备用轮胎但却没有放在汽车的行李箱中，以至于爆胎的时候无计可施。

　　米特尔施泰德：这其中有许多连环错误。灾难并不总是因为犯错误而引起的，但错误可以使局势雪上加霜。新奥尔良的有些错误是过去五十年中形成的，譬如未能修建良好的基础设施。在新奥尔良长大的人都知道[风暴有可能引起洪灾泛滥]。然后再是短期内形成的错误。布兰科、纳金、布什、布朗和切特夫等救灾工作中的核心领导人物能力之欠缺简直令人震惊。

　　沃顿知识在线：那么领导应该从新奥尔良的救灾工作中汲取怎样的教训呢？

　　柯亨：下次危机发生的时候，领导应该更加迅速地采取行动。研究表明，人们总是对最近发生的事件反应过度。当面临偶然发生的袭击时，我们就很难保持这种积极态度。感觉就像，‘如果这次做得不够，下次就做得更好些。’这种想法缺乏理性。因为危机的发生完全带有偶然性。模式、系统和程序准备就绪确实可以帮助我们保持积极的反应态度。而当很少或者只处理过一次危机时，问题就出现了。离新奥尔良飓风最近的灾难是袭击盖维斯顿(Galveston)的飓风，但那也发生在一个多世纪以前。

　　海宾纳克：我从管理学的角度对某些政府机构进行了研究。什么是信息流动？就结构而言，这些机构真是一团糟。如果你叫某人做某事，机构的庞大和官僚主义会阻碍其功能的发挥。政府既缺乏效率，效果也不佳。我现在开始担心将来会发生什么，特别是如果发生事先没有警告的恐怖袭击。政府机构极为错综复杂。大型组织内部包括太多的机构和太多的既定利益。我看到越来越多有能力的人离开政府，而越来越多的亲信进了政府部门。我不看好未来。现在必须开始变革。我希望我们可以在关键的职位上任命合格的人。但我担心[在卡特里娜飓风袭击后]将会有一阵重建家园的积极行动，然后就又故态复萌了。

　　米特尔施泰德：通过这次灾难，我们可以看到新奥尔良的居民是否愿意将新奥尔良重新打造成世界级的城市。如果领导打算采取行动，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因为当面的局面是如此的悲惨可怕。

　　相关专题：飓风卡特里娜袭击美国 

　　手机上新浪随时了解神六进展　短信看世界与航天员一起翱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