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达姆庭审目击：拍桌子骂法官多次动怒充好汉

萨达姆在特别法庭接受审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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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日，萨达姆和七名同案犯在特别法庭上。

　　环球时报驻黎巴嫩特约记者 万铤

　　11月28日，在事隔40天之后，伊拉克前总统萨达姆和他的7名老部下再度走上法庭，就他们在1982年杀害140多名什叶派教徒一事接受证人的指证。法新社说，与第一次受审时一样，萨达姆还是摆出了一副好斗的姿态，没有服软退缩的迹象。在控辩双方的唇枪舌剑中，原定要持续4天的庭审仅仅开庭了3个小时就宣布休庭，下一次庭审将在12月5日进行。

　　萨达姆依旧“斗志高昂”

　　28日的审判是在巴格达戒备森严的“绿区”内的一个法庭进行的，身着黑西服、白衬衫的萨达姆在法官的大声点名中被看守摘掉镣铐，“从容地”走入审判庭。先进来的其他7名被告中，有两人看见萨达姆走进来时站了起来。萨达姆进入被告席后和其他被告一一点头问好，还说了句传统的阿拉伯祝福语，“愿和平的人们永远和平”。许多媒体说，萨达姆比两年前被捕时还要精神，丝毫不像一个被关押了710天的68岁老人。坐在被告席上的萨达姆的手依然保持被铐住的姿态。就当大家以为这是他被手铐束缚成的习惯时，萨达姆突然发威让人们明白这是他的计谋之一。

　　刚刚带上法庭，萨达姆便以自己遭受到的不公正待遇为理由给了当庭法官阿明一个“下马威”。起初，萨达姆的口气还比较平静：“他们为什么拿走了我的纸和笔，剥夺纸笔就是剥夺人申诉的权利，这不是公正的审判。”法官急忙吩咐看守给每个被告纸和笔。萨达姆马上举着自己的双手大声说道：“他们为什么把我带进这栋建筑的大门，还要铐住我的双手爬四段楼梯，这让我双手受到扭曲。”面对全世界现场直播，法官说：“在保证必要的安全措施下，会告诉看守善待被告。”萨达姆迅速抓住法官说话的漏洞，声音突然提得很高，拍着桌子吼道：“你不要告诉他们，而是要命令他们，你是伊拉克人么？你是这里的主人。他们是外国人、侵略者。”毫无准备的法官这时只得连连说“是”。

　　电视转播信号随即被切断了几分钟，当信号重新恢复时，萨达姆已经悠闲地坐在椅子上。《中东报》认为，萨达姆在此次庭审中多次动怒，是其“展现自我的一种方式”，希望以此增强他在阿拉伯人心目中“反美英雄”的形象。

　　庭审延后一周

　　此次庭审目的在于听取证人证词，以指控萨达姆等8名被告在杜杰勒村惨案中犯有罪行。1982年7月8日，萨达姆巡视杜杰勒村时遇刺，萨达姆逃脱，但贴身保镖死了22人。几小时后，萨达姆的同母异父兄弟巴尔赞·提克里蒂带领大批军队包围该村，抓走1000多村民，140多人后来遭杀害。

　　法庭首先播放了萨达姆巡视已经被清剿后的杜杰勒村录像。画面显示，一个当地年轻人面对萨达姆巡视没有从椅子上站起来，他随后便被捕入狱。接着，法庭播放了前几天刚刚去世的证人韦道赫·谢赫的证词录像。曾经担任情报机构检调官员的谢赫承认：“证据只能证明当时有12人参与了刺杀萨达姆的行动，但不知为什么政府一定要逮捕200-250人。”谢赫提到，他曾亲眼见到杜杰勒村被烧成平地，地上有很多空弹壳。

　　根据法庭原计划，此次将连审4天，听取近50位证人的证词，但在听完第一位证人的录像证词后，萨达姆及其律师就展开了“反攻”。

　　萨达姆第一个站起来反驳，声称不能以一位死人的话作为证据，因为无法与其进行辩论。随后，萨达姆的首席辩护律师杜莱米也指责特别法庭没有在律师在场的情况下录制证人证词，这样的证词没有法律效力。他的话引起检察官的反驳，检察官说，当时律师团正在因为安全问题拒绝履行辩护律师职责，在遭到拒绝后，因为事情紧急，他们才派遣两名检察官完成取证。

　　在辩控双方为证言合法性争论不休时，首席辩护律师杜莱米又提出，新近坐上法庭辩护席的律师———美国前司法部长克拉克、卡塔尔前司法大臣纳吉布·纳伊米等需要萨达姆亲自签署的书面授权书，这使得庭审又转到了司法程序上。在经过法官合议等一系列程序后，主审法官宣布，由于新近加入的律师需要开具书面身份证明，证明他们依然在所在国拥有律师工作证，而且两名辩护律师被杀，需要时间寻找替代者，所以将庭审延后一周，12月5日继续。

　　庭审变成“诉苦大会”

　　人们原以为第二次庭审会到此结束，不料各被告纷纷要求重新指定律师，有人还声泪俱下进行各种投诉，庭审近乎成为被告们的“诉苦大会”。

　　前副总统拉马丹斥责政府保护律师不力，致使他的律师萨东·贾纳比遇害。巴尔赞·提克里蒂质问法官，“塔拉巴尼(伊拉克总统)和贾法里(伊拉克总理)都同意我出狱就医，治疗癌症，为什么不执行？”他气愤地称这是“间接死刑”。前杜杰勒村复兴社会党负责人艾哈迈德·哈扎米·阿里竟然在法庭上痛哭，诉说自己在前几天被带到医院注射毒素，弄得法官连忙安慰他庭下再详细投诉，并且答应他尽可能安排儿子与他会面。

　　萨达姆是最后一个发难的。他投诉说，自己从10月19日之后已经给法官写了3到4份备忘录，却一直没有得到回应。阿明只是连声说“我没有收到”，而萨达姆则不依不饶，使劲陈述自己写备忘录的时间。阿明最后不得不答应萨达姆，本次庭审之后再讨论此事。

　　对审判充满争议

　　此次庭审后，伊拉克各方反应不一。伊拉克最大的政党“伊斯兰革命最高委员会”领导人哈基姆认为，“审判显得过于软弱”。他表示：“我的家族就有60人被萨达姆害死，其中有7位兄弟，我准备在适当的时候提起诉讼，但前提就是要有一个强力的法庭。”有伊拉克媒体对于庭审一拖再拖感到失望，认为政府过分担心刺激逊尼派和亲萨达姆势力，因此不敢采取强硬态度。伊拉克《明天报》的评论文章标题是《难道伊拉克人忘了复兴社会党法西斯政权的屠杀了么》，抨击法庭对萨达姆及其助手过于“宽容、忍让”，甚至到了“丧失法庭权威性的地步”。

　　也有一些人对庭审持不同的态度。逊尼派著名领导人帕沙吉在接受“半岛”电视台采访时就表示：“如今的庭审追求的不是以最快速度致萨达姆于死地，而是向世界表明，伊拉克是一个民主、独立和自由的国家，伊拉克的司法制度是公平和公开的。”

　　还有人质疑审判公正性，英国《独立报》就列出10个理由指责这场审判不具有公正性。利比亚领导人卡扎菲的女儿阿依莎说，这就是一场闹剧。

　　就在当天的庭审过程中，巴格达市中心响起了迫击炮弹爆炸的声音，而在萨达姆的家乡提克里特和案发地杜杰勒村，爆发了完全相反的游行活动。数百名大学生在提克里特游行，声援萨达姆，高喊要用鲜血和生命捍卫萨达姆；而在杜杰勒村，几十名居民高举反萨标语和什叶派宗教领袖的画像，要求尽快将萨达姆“判处绞刑”。

　　虽然审判将在一周后继续进行，但根据各方的估计，那依然是一场拖延与反拖延的较量，不会很快就有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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