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达姆三审庭审目击：与其弟一起高喊口号

　　还是巴格达市中心绿区内警戒森严的那个法庭，还是23年前那桩杜杰勒村的惨案，还是萨达姆和他的7名老部下当被告，甚至连萨达姆的那身灰黑色西服都没有改变，然而这一切并没有减弱三审萨达姆的受关注程度。与前两次“过堂”不同的是，12月5日的审判持续了6个多小时，法庭上的唇枪舌剑空前激烈，萨达姆依然表现出“强人”的姿态，闹出不少动静。转播6日审判的电视画面就少得可怜了，而且时断时续，只有一个代号“A”的女子坐在帘子后面，用处理过的声音指证萨达姆的罪行。中东媒体认为，“审萨进程正式展开了”。

　　辩方律师退席让审判冷场

　　当地时间12月5日上午11时刚过，萨达姆和他的7名前高官就被带进法庭。主审法官仍然是阿明。

　　审判一开始，起诉方先声夺人，指出美国前司法部长克拉克和卡塔尔前司法大臣纳伊米不应当参与此次庭审，理由是他们并未根据法律公布其辩护文件内容。辩方对此做出解释后，阿明驳回了控方要求。

　　接着，萨达姆的辩护律师再一次当众对法庭的合法性提出质疑，并一度与法官僵持不下。这时，克拉克说：“我只需要两分钟阐述我的观点。”阿明拒绝当庭听取，他说：“只有萨达姆的首席律师才有申诉的机会。”

　　辩护律师团听到这里，愤然集体离席表示抗议，他们的座位上只剩下电脑、麦克风和矿泉水。控方你看我，我看你，显得十分尴尬，阿明只得宣布休庭10分钟。

　　结果，过了90分钟，法官做了重大让步，同意克拉克在法庭发言后，辩方律师们才同意回到法庭。

　　萨达姆与弟弟一起高喊口号

　　这次萨达姆的样子与上次受审时一样，黑色的头发、花白的胡子、灰黑色的西服，西服左边的上面口袋里装着一个白色的手帕。有消息说，萨达姆的造型是经过精心设计的：深色西装代表权力；白手帕代表即使接受审判，他还是可以很有尊严；把白头发染黑，是为了显得更有活力。专家说，花费这么多心思来设计造型，萨达姆是想向世界宣告，“我萨达姆”依然是位领导者！

　　萨达姆在法庭上表现得确实像个“强人”。他一会儿用有些发红的眼睛怒视法官和控方人员，一会儿趁机批驳对方一番。在辩方律师质询法庭的合法性时，萨达姆时不时插话强调法庭是“外国人设立的”，“不能代表伊拉克人民”。

　　上一次庭审中萨达姆拍着桌子怒骂阿明，这一次庭审萨达姆与阿明依然交锋。阿明针对辩护律师的退席威胁说，如果辩护律师退出法庭，他将指定新的辩护律师。萨达姆立即大声说：“我们拒绝法庭指派的律师为我们辩护。”之后，他站起身来，带头喊：“伊拉克万岁！”并高诵经文。和萨达姆一起接受审判的几个前高官也高喊“伊拉克万岁！”萨达姆的同母异父弟弟巴尔赞·提克里蒂甚至高喊：“萨达姆万岁！伊拉克人民万岁！”萨达姆激动得热泪盈眶，忍不住高呼：“阿拉伯国家万岁！”他的声音非常洪亮，边喊边愤慨地与辩护律师一道退出法庭。

　　“要萨达姆的人头，那就来取吧”

　　众人重新入座后，一个名叫艾哈迈德·哈桑·穆罕默德的男子，作为自法庭成立以来的第一个证人，开始指证萨达姆。他走上证人席时捧着一张照片，上面都是他的亲戚。他指着照片中的人说：“他们看起来像罪犯吗？有个14岁的孩子也被判死刑。”哈桑·穆罕默德花了两个小时来追述23年前的惨状。他说，当年军队开入杜杰勒村后就开火，并实施宵禁，然后由情报人员在晚上逐屋搜索抓人。哈桑·穆罕默德作证说，他的许多亲戚邻居遇害，他当年17岁的哥哥被严刑拷打，而他77岁的父亲还被迫在旁边看着。

　　萨达姆不时打断证人的话，他还奇怪地看着哈桑·穆罕默德说：“你没病吧？”并要求法庭将这人送进精神病院。接着，萨达姆对着法官“慷慨陈词”：“我不惧怕死亡，如果能够证实我有罪，可以将我处决。如果你想要萨达姆的人头，那就来取吧！”

　　随后，第二名证人贾瓦德出庭作证。惨案发生时他只有10岁，他说，伊拉克部队出动了直升机袭击杜杰勒村，并用推土机毁坏了田地。贾瓦德指责萨达姆政府杀害了他的3个兄弟。萨达姆对于贾瓦德的发言十分愤怒，将自己手里拿的一些纸张摔到地上。

　　法庭用屏风保护证人

　　法庭显然是把两名最痛恨萨达姆、也最胆大，可能也是最有说服力的证人放在最前面。6日出庭的证人没了名字，只有个代号“A”，是第一个出庭作证的女性。阿明告诉法庭，辩护律师将被告知她的身份，但他们不能向外透露。为了确保“A”的安全，法庭花费了10分钟的时间对她的声音做了技术处理。据报道，“A”坐在一面绿色窗帘做成的屏风后面，周围有很多警卫守护。她声泪俱下地诉说萨达姆时期受到的虐待，称在监狱被剥光了衣服拷打。对外的电视转播中，“A”的声音处理之后，不仅很不清楚，而且非常奇怪。半岛电视台说，电视画面上少了萨达姆的慷慨陈词，更多的是一个化名为“A”的女子，而且“A”的画面都没有出现，只有一个

　　此前有媒体报道说，将有10名证人出庭作证，为了保护证人，法庭可能会安排他们在屏风后面作证或者戴着面具出场。现在有媒体分析认为，即使这样保护，原定的10名证人也不可能全都保证出庭。就在6日，巴格达警察研究院被炸，27人死亡。面对这种混乱的局势，谁出庭作证前都得仔细掂量掂量。

　　老萨的传闻一直不断

　　除了审判之外，最近关于萨达姆的小道消息也特别多。有媒体称，萨达姆自称是被朋友出卖了，在准备做黄昏礼拜时被捕的，根本不存在什么洞穴被捕一说，并称那纯粹是美军的宣传。他说当时他的枪丢了，如果有枪，他一定会反击。还有媒体称，萨达姆说伊拉克境内发生的一系列自杀爆炸和武装袭击是他在战前就策划好的，是“第二阶段抵抗行动”。另据《中东报》报道，萨达姆不愿让大女儿出席庭审，因为“不想看到女人为我哭泣，不想让家人经受折磨”。萨达姆的妻子萨吉达则对萨达姆充满了仇恨。萨吉达说，她根本不会去监狱看望丈夫，也不会到法庭，更不会为他流泪。还说萨达姆是世界上“最残酷无情的人”，希望早日处决萨达姆。

　　与前几次一样，萨达姆在法庭的表现引起了不同的评价。据《纽约时报》报道，巴格达市一位49岁的家庭妇女说，她看到萨达姆高喊“伊拉克万岁”的口号时，激动得发抖。她的丈夫在旁边大笑着插话说，这才是真正的伊拉克人。而另一些人则指责法官的软弱。

　　国际舆论普遍认为，这一次审判是从走过场到有实质内容的审判，证人第一次出庭作证，甚至原来的“特别法庭”也更名为“高等法庭”。这标志着萨达姆今后的命运将面临实质性的裁决。▲

　　《环球时报》(2005年12月07日第十六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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