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华社前任驻加沙记者:哈马斯纪律严明救济穷人

支持哈马斯的巴勒斯坦妇女

　　作者：周轶君

　　作风保守但尊重妇女

　　巴以流血冲突2000年再起之后，加沙唯一一家电影院因播映西方电影，让哈马斯放火烧了，只剩个焦黑空壳。少数几家比萨饼店，因为出售酒精饮料，还张贴美国女星麦当娜照

片，遭同样命运。

　　在加沙与哈马斯打交道，我得比男记者多准备一副行头：长袍加头巾，非黑即白。

　　哈马斯宗教色彩浓重，对妇女着装、禁止酒精等非常严格。

　　记得2003年6月14日专访哈马斯创始人、精神领袖亚辛前，在他办公室外一间窄小接待室等候。半个多小时后，结束会议的哈马斯领导人从里面鱼贯而出，同随我而去的当地男雇员一一握手，却连正眼都没瞧我。

　　“别介意，这是哈马斯，”雇员朝我耸耸肩。

　　然而，亚辛本人并不介意接受女记者采访，其他哈马斯官员亦如此。

　　2004年4月17日，哈马斯二号人物兰提西遭“定点清除”。停尸间门口，人潮试图往里涌，争睹兰提西遗容，拍摄完毕的我怎么也挤不出去。这时，过来两名哈马斯成员，左右一分人群，高声喝道：“让女记者先走！宗教教你们这样尊重妇女吗？”

　　武装训练从小抓起

　　某一天早晨，在加沙市内，被整齐的喊号声吵醒。往楼下一看，地中海海滩上冒出几个帐篷，一群赤膊的男孩跟着大人边跑步，边喊口号，最后“扑通通”跳进水里。

　　原来，那是巴勒斯坦各派别每年组织18岁以下儿童参加的夏令营。

　　下楼看个究竟。一名名为杰哈德的13岁男孩说，夏令营为期一个月，活动内容除了体育锻炼，还有讲授巴勒斯坦历史现状、诵读宗教经典等“文化课”，到当时为止还没有人教过他们使用武器。

　　参加夏令营的孩子大多来自难民营。一年一度的夏令营最吸引他们的是免费吃住和踢足球。

　　过一会儿，杰哈德手里多了个手雷，推到我的镜头前。“这是什么？能炸死人吗？”我问。我当时刚到加沙不足一个月，不相信孩子手里这玩意儿是“真家伙”。背后过来一个年龄稍大的男孩，推开众人，从杰哈德手里抢过手雷，拽掉拉环，一伸胳膊抛出去，一声巨响在海里爆炸了———那，就是对我的回答。

　　爆炸声一起，头顶以色列飞机轰鸣而至。大家四散奔逃。几分钟后，轰鸣声渐渐远去，大家又重新聚拢来。

　　海滩上还有其他派别的训练营。插着黑旗的是伊斯兰圣战组织杰哈德，黄旗属于法塔赫。每个训练营前都有几十个孩子，年龄不超过18岁，最小的只有8岁。不过，哈马斯似乎有意错开训练时间，避免与杰哈德或法塔赫同时活动。

　　游行示威风雨无阻

　　隔上一段时间，哈马斯举行一次“文艺表演”，也就是大型集会。

　　在加沙地带北部或中部，哈马斯势力较强的难民营，划出一块露天场地，搭建舞台。先是领导讲话，后是唱烈士歌、“袭击”以色列定居点纸模型、燃烧象征美国和以色列的纸棺材。观众少则数千，多则上万，佩戴哈马斯统一派发的绿色绶带或帽子。

　　表演项目不断“升级”，从演唱歌曲到升放热气球，到后来发展到类似于巴勒斯坦预警部队的军事演习。哈马斯武装出游，往往一路对空鸣枪，有能力打击到以色列南部城市的“卡桑”

　　巴勒斯坦几支主要非政府派别中，唯有哈马斯具备如此财力。在巴以流血冲突中，遭到以色列军事打击的巴勒斯坦人可以得到哈马斯经济补偿，更不用说为哈马斯献身的“人体炸弹”。平日生活困苦的普通巴勒斯坦人也可以到哈马斯办公室申请补助。据说，一次大约100美元，无需偿还。逢年过节，哈马斯还主动向穷人提供“过节费”。

　　一日大雨，我心中暗喜：原定今天举行的哈马斯游行该取消了吧，记者们可以偷个懒，休息一下。不料，哈马斯一刻没有耽搁，准时开始！1000多名身着迷彩服、肩扛“卡桑2型”火箭模型的哈马斯成员冒雨列方阵，在加沙城中心抗议“路线图”计划。精神领袖亚辛也亲自上阵，瓢泼大雨丝毫未能影响游行。

　　作者系新华社前任驻加沙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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