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复活之路(图)

油画般的德国村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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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欧洲，规划只是政府告诉你不能做什么，规划做的是约束、限制，不是创意，也不是展示才华。

　　撰稿／陈统奎 吴英燕

　　21世纪全球进入了可持续发展的轨道，农村建设也代之以绿色为主调，以提高生活

质量为核心，在不割断历史的前提下，以自下而上民主参与的方式来进行。欧盟的农村建设正是上述理念的倡导者和实践者，“刚刚开了个头，一切都在进行中”。

　　6月29日，访欧调查归来的叶齐茂先生在北京接受《新民周刊》专访，愉快地与我们分享了他的观感。

　　新民周刊：为什么要去调查欧洲农村，它对中国有借鉴意义吗？

　　叶齐茂：考察世界范围的农村现状，这是我早就设计好第三部曲，第一部曲是走北京，第二部曲是走中国，第三部曲是走世界。我要找一个对中国农村建设有借鉴意义的地方，我认为那只有欧洲，而不是韩国或日本。

　　欧盟，25个国家，人口为4.568亿，国土面积为390万平方公里，人口和国土面积均约为中国的三分之一；今天，欧盟50%左右的人口居住在占国土面积90%的农村地区。

　　2005年，当中国正在制定“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的战略时，欧盟也正在制定它的《2007-2013年农村发展政策》，这是一个与中国有相似目标的农村发展计划。

　　值得注意的是，欧洲现在不是工业文明，而是生态文明。我们能不能超越用工业革命的这种方式去建设新农村，现在就转入生态文明？比如说建马路，农村的道路可以不要全面水泥化，可以用沙石，像英国、葡萄牙、西班牙等国，它们把旧城内的许多水泥路都复原了，白金汉宫前的大街还是沙子的，卢浮宫前的大街也是沙子的。水泥是一种很坏的东西。

　　有人说，中国的农村像非洲。这是一种误会。中国的大部分农村也并不像非洲，其实很像欧洲，保有鲜明的地域色彩和风格。

　　现在中国还有差不多一半的农村像欧洲的农村一样传统，但是我不敢保证新农村建设5年或10年后是不是仍是这样。如果新农村建设模式发生错误的话，就有可能和人家相差千年，譬如砍掉了一棵千年的树。所以说我们这次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面临十分严峻的挑战。

　　新民周刊：很多中国人还是认为，拿着前现代的中国农村去跟后现代的欧洲比较是一件很荒唐的事情。

　　叶齐茂：欧洲农村对中国来说是带着面纱的，我的调查就是要揭开这层面纱。其实，欧洲的村庄并不神秘，葡萄牙的村庄和浙江的没什么两样，

　　就是在荷兰，城市化最高的国家，80%的土地还是农民的，这在欧盟中已经是最少的了，其他国家都在90%以上。在英国任何一个地方都让你觉得掉进了绿色的海洋，绿色的边界是不可越过的。因此，在欧洲，规划只是政府告诉你不能做什么，规划做的是约束、限制，不是创意，也不是展示才华。这个边界是绝对不能越过的，因为它涉及了三个问题：环境能不能承受，社会能不能承受，经济条件够不够。我们现在就在学欧洲了呀，比如建设部的指导意见就指出，“不开山、不挖树、不填塘”。

　　其实，中国农村在很多方面已经比欧洲强，我们的电气化、电视机、手机技术都超过了欧洲。但是有一条也许永远也超不过欧洲，那就是绿色。如果不克制自己的欲望是永远也不可能超过欧洲的。

　　新民周刊：您的意思是，如果政府的规划不是一种限制性规划，而是一种开发性规划，这将是一种灾难性的后果？

　　叶齐茂：对，彻底的灾难。我们的无形遗产可能会丧失，村庄是中华民族文明的象征，和欧洲情况一样，所以把它摧毁是很糟糕的。我知道，规划要做到不开山、不挖树，什么也不动就把路修好，而不是推土机一来推开路，铺上水泥就走人，这是非常困难的。

　　对一个规划师来说，原有边界不能超过，文化传统也不能打破。在英格兰，真正从事农业生产的人只有3%，很多土地已经不是农业生产用地，但是你说把庄园拆了建一幢房子那是不行的，1945年制定英国土地法对此有严格限定，整整60年了，当时划定的地界直到今天也没有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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