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因疗法之父性侵华裔女童

　　本报特约记者陶蹊

　　蜚声国际的

　　“基因疗法之父”

　　“你在干什么，孩子？”在位于马里兰州贝塞斯达的美国国家卫生和医学研究院的一间病房中，一位年过半百的医生 正在询问他的小病人。患者是一个年仅4岁的女孩，面对眼前这位早已熟识的医生的询问，她今天却显得有些害羞，用一双黑 色的大眼睛盯着医生，并不说话。医生微笑着弯下腰，抱住小女孩，开始轻轻地胳肢她。小女孩笑着挣脱了，然后，她抓起一 盒巧克力奶，开始有滋有味地看电视，不再理会医生。

　　这是1991年3月的一天。当时，这个名叫阿珊蒂·德席尔瓦的小女孩并不知道，她将成为一个医学奇迹的主角— —医学史上首位成功接受“基因疗法”的患者，这场奇迹的“导演”就是她身边的那位医生——威廉·弗伦奇·安德森。

　　阿珊蒂自出生起，就患有一种严重的疾病——ADA(腺苷脱氨酶)缺乏症。由于遗传基因有缺陷，她自身不能生产 ADA，造成先天性免疫功能不全，任何病菌对她来说都可能是致命的。

　　威廉·弗伦奇·安德森和他的同事们对阿珊蒂采取了魔术般的“基因疗法”：从阿珊蒂的血液中提取白血球，对白血 球中有缺陷的基因进行改造，使之成为能够生产ADA的健康基因，然后把这些白血球再输入阿珊蒂体内。经过改造的基因在 阿珊蒂体内发挥了作用，她的免疫功能日趋健全。安德森的“基因疗法”成功了，他因此成为蜚声国内外的世界一流遗传学家 ，被称为“基因疗法之父”。

　　德高望重的科学家

　　因猥亵儿童被捕

　　无论是在曾经居住的华盛顿，还是在南加州的圣马力诺，安德森在当地人眼中都是一位值得尊敬的科学家。他和妻子 凯瑟琳(曾担任美国儿童医疗中心外科部副主任)过着平静的生活，决心把一生献给医疗事业。因此，他们既没要孩子，也极 少参加工作之外的活动。他们最近一次看电影甚至要追溯到1984年。安德森参加的惟一的“非科学的”活动是跆拳道。他 是一名跆拳道高手，曾获得跆拳道黑带五段。1981年至1988年，他曾担任美国跆拳道国家队队医，随国家队参加了1988 年的汉城奥运会。同年，他获得了全美跆拳道锦标赛的冠军。

　　当这样一位学术成就卓越、充满人格魅力的科学家因涉嫌“猥亵儿童”被警方逮捕时，许多人都觉得难以置信。2004 年7月27日，时任美国南加州大学基因疗法实验室主任的安德森在圣马力诺的家中被捕，加州洛杉矶县地方检察官对他提起 了1项“性虐待儿童”的指控和6项“猥亵儿童”的指控。当年8月2日，安德森首次在洛杉矶县高等法院出席听证会，否认 了对他的全部指控。在缴纳了60万美元的保释金后，安德森出狱，但被没收了护照以及所有武器。

　　对华裔女童

　　“非常关爱”

　　根据检察官的指控，安德森的侵害对象是一名华裔女童。为了保护其隐私，检察官称其为“贺UC”。上世纪90年 代，贺UC随父母从中国移民至美国加利福尼亚。贺UC的母亲在中国时是一位心脏病专家，来到加利福尼亚后，进入南加州 大学基因疗法实验室，担任安德森的助手。

　　安德森非常关照这位助手的家庭，尤其喜欢贺UC和她的双胞胎姊妹。由于跆拳道功夫高超，安德森担任了贺UC的 跆拳道教练，在家中教这个小女孩学习跆拳道。此外，他还教这个小女孩打橄榄球，为她辅导功课。安德森还给这对姐妹送圣 诞礼物，为她们购买宴会礼服，帮她们进入斯坦福大学的暑期训练班。安德森对这对双胞胎姐妹的关爱非同寻常，除了允许姐 妹俩在自己的

　　性侵害

　　长达4年

　　检察官指出，表面上像慈父的安德森其实是只“披着羊皮的狼”，他为贺UC所做的一切都只是“诱饵”，目的是在 后者及其家人心中建立“可信度”，以便获得接近“猎物”的机会，伺机对她下手。

　　根据贺UC的回忆，从1997年至2001年间，也就是她9到13岁期间，安德森对她进行了长达4年的性侵害 。那时，她跟随安德森学习跆拳道，经常在安德森家的车库里挥拳击打沙袋。安德森用“儿童学习跆拳道时父母不宜在场”的 借口把其父母支开，单独和她在一起。在和她玩耍时，安德森不时把手放在她的两腿之间，之后隔着衣服向她的上身抚摸；安 德森还经常让她裸体称体重，随后让她骑在自己背上；她在安德森的书房中用电脑时，安德森曾经在电脑桌对面伏下身去舔她 的脚趾；她的贞操竟然是在悬挂的沙袋上被安德森的手指夺走的，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让她一生都不会忘记。

　　贺UC承认，她与安德森在一起的多数时间都是充满快乐的，因为那个时候她不懂事，一直认为教授是个好朋友，而 且很在意和他的关系。尽管遭受过多次性侵害，她当时并没有意识到这种关系有什么不妥。随着年龄的增长，贺UC逐渐意识 到了安德森对她“关爱”的本质。她曾因抑郁求助于多位心理学家，还曾一度割腕和烫伤自己，但她始终没有勇气揭露安德森 的丑行。直到2004年，她对学校中的心理辅导老师讲述了自己曾经遭受过的侵害，这位老师立即报了警，安德森的丑行随 之被曝光。

　　从风度翩翩

　　到精神崩溃

　　经过1年多的调查后，今年6月21日，加州洛杉矶县刑事法庭开始审理安德森一案。69岁的安德森在法庭上一直 都表现得“风度翩翩”，每天坐在被告席上，就像局外人一样平静地听着相关证人的问话，不失一位科学家应有的风度。安德 森的妻子凯瑟琳也给了他极大的支持，她不接受记者的采访，也不进入法庭，只是默默等候在法庭外面的走廊里，休庭的时候 便陪在安德森身边，细声交谈。

　　7月12日，法庭播放了贺UC与安德森在2004年7月4日的一次谈话的录音。在整个谈话过程中，贺UC几乎 一直在训斥安德森和对着他吼叫，安德森却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支支吾吾，闪烁其词，声音小得几乎听不到。在录音中，贺 UC对安德森吼道：“你为什么一直那样对我？我为什么找不到男朋友？为什么辍学？都是因为你！你毁了我的一生，你不觉 得自己有罪吗？”面对贺UC劈头盖脸的一连串质问，安德森用颤抖着的细微声音回答说：“对不起，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 当时一定是昏了头，魔鬼缠身……我毁了你的生活，我该怎么办？我可以尽我所能补偿你。”

　　秘密谈话的录音一公布，安德森顿时全无往日的绅士风度，目光呆滞，脸色苍白，手似乎也忘了该放在何处，竟僵直 地举在眼前达10分钟之久，直到听完全部录音，他才注意到自己的失态，将两手相扣，恢复了常态，还下意识地左右扫了一 眼，看是否有人注意到自己的反常。随后，在控方一连串问题的逼问下，安德森的精神崩溃了。当检察官指控他曾趴在贺UC 身上，舔她的脸和耳朵，隔着内裤对她发泄，并说“你真

　　白发教授

　　罪名成立

　　7月17日，安德森一案的审理进入尾声。尽管辩方律师的言辞依然犀利，但16人组成的陪审团似乎心中已有定数 ，没有人记笔记，一个大胡子陪审员甚至当庭睡着了，一名记者也垂下头打了个盹。在人们看来，辩方律师的雄辩此时已无足 轻重。

　　7月19日，陪审团一致认为，安德森的1项“性虐待”和3项“猥亵儿童”罪名均成立。面对陪审团的裁决，满头 白发的安德森昂着头，一动不动，没有任何反应。法官随后下令将安德森正式羁押，择日宣判刑期。

　　对于这个结果，地区检察官布鲁厄姆说，安德森4项罪名累加，最多可被判22年监禁。她说自己很高兴陪审团没有 被安德森的“德高望重”和“学识渊博”蒙蔽，也没有被辩方律师的雄辩所左右。

　　此案因涉及华裔少女而引起当地华人社区的广泛关注，针对“检方在办案过程中是否考虑过族裔影响”的问题，布鲁 厄姆表示，地区检察官一向秉持公正，无论受害者是什么族裔，也不管被告有什么背景，都会依法办事。

　　参考资料

　　西方国家立法保护未成年人不受性侵害

　　当代西方国家的性犯罪立法与法律实践，特别重视对未成年人的保护。一方面，从生理和心理上讲，未成年人都是社 会的弱者，他们的权利容易受到侵犯，社会正义的呼声要求给予他们特殊的保护；另一方面，由于未成年人正处在发育时期， 对他们的性侵害将极大地损害他们的身心健康，对他们以后的心理、生理成长极为不利。因此，西方国家无一例外地将猥亵儿 童的行为认定为犯罪，美国得克萨斯州的法律还规定了在世界上具有重要意义的“奸淫幼男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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