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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走柬埔寨胡志明小道:已成为中国援柬最大项目


http://www.sina.com.cn 2006年08月23日11:27 新民周刊
重走柬埔寨胡志明小道:已成为中国援柬最大项目

本刊记者(右一)在大桥工地采访公共工程部部长(左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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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走柬埔寨胡志明小道:已成为中国援柬最大项目

横杆前方为老挝,柬埔寨境内的胡志明小道,这里已是尽头


重走柬埔寨胡志明小道:已成为中国援柬最大项目

柬埔寨公路私人中巴车上的惊险一幕


重走柬埔寨胡志明小道:已成为中国援柬最大项目

耸立在诺罗敦大街的独立纪念碑


  重走胡志明小道

  无论面对柬老边境界碑,保持着狭窄泥泞原貌的胡志明小道,还是面对开阔的7号公路路面,以及用没爆炸的美式炸弹“制作”的“纪念碑”,今日这里,一派寂静,满眼安宁。

  溅满鲜血的喧嚣历史,从来不会沉默。所以,柬埔寨境内的胡志明小道上,由中国援建、上海承建的桔井至上丁段公路修复工程,正日新月异地顽强挺进。

  7号公路北端,经老挝抵中国昆明;南端是柬埔寨面向大洋世界的西哈努克海港。该公路将连通亚洲和东盟国家各个城市,其对大湄公河流域今后发展的政治、经济价值,不可估量。

  行走在胡志明小道

  简略的木质高脚楼,虽然给人的还是尚欠发达的模样,只是,柬埔寨百姓的脚步,已安全踏上这块土地。

  撰稿/陆幸生(记者)

  从首都金边独立纪念碑出发

  位于金边诺罗敦大道独立广场中央深棕色的独立纪念碑,在车窗的后边,渐渐远去。

  这座独立纪念碑,于1958年3月动工兴建1962年11月落成,是为纪念1953年11月柬埔寨王国从法国殖民政府下赢得民族独立修建的。高达37米的纪念碑,形状为七层莲花蓓蕾形宝塔宝塔每一层四周翘起的“花瓣”为精美的“那迦”雕塑。那迦,即七头蛇神从来被视为柬埔寨国家起源的神圣象征和王国兴盛的保护者。

  车窗外气温是摄氏32度。在柬埔寨雨季,这是一个凉爽的日子。路边,是因雨水丰沛而绿色浓郁的树木,临街阳台开有门窗的法式二层楼房,几乎与电影《情人》中的景象一模一样,地摊市场四处可见。小店招牌上写有中文的,在表明店主人血液里的华裔成分。金边没有公交车和出租车,进口的各式高级轿车,以及将驾驶者与“打摩的乘客”一起计算,共有5 人乘坐的摩托,组合成混合型的交通车流,在阳光下汹涌着。

  2006年7月24日下午,在毛泽东大道的中国驻柬使馆拜见张金凤大使,采访了柬埔寨公共工程部国务秘书乌占阁下之后,我们驱车去柬埔寨东北部的桔井市,终点则是柬老边境的上丁市。桔井至上丁两省之间的约186公里道路,“上海建工集团承建中国援柬7号公路桔井至柬老边境路段修复项目”正在施工。

  从金边出发去桔井,300多公里的长途。公路等级偏低,路幅偏窄,两边的热带原始雨林葱茏茂密。相比较而言,“浑身是宝”的糖棕树林,显得略微稀疏,而橡胶林就像是密密麻麻的军队方阵。沿途,满眼是简易的水泥柱作桩,薄木板当墙的高脚屋。硕大的水缸,是每个屋外最显眼的必备家居用品。沿途时有卖水果的小摊,凳子上摆有装着黄色液体的大型可乐瓶。我被告知,里面装的不是可乐,而是“给摩托车手准备的,略略比加油站价格便宜些的汽油”。

  柬埔寨的汽油约一美元一公升,折合人民币约8元。

  有“个体运行”的小型面包车驶过,车顶上牢牢地系着一辆直立的摩托车,摩托车上威风凛凛地骑着车子的男主人。如此“三层楼”式的危险景象,风驰电掣般地从左侧超越我们的车子,飞驰而去。再见有“乖乖”坐在车顶上的乘客,那风景已属小巫性质。

  约4个多小时后到达桔井市。援柬7号公路的上海建工集团项目部分有5个工区,一工区就设立在这里。在柬埔寨,雨季无法施工,停止了轰鸣的各种各样大型机械,现在整齐停放在工区场地里。空地上,竖立有一块画有中华人民共和国和柬埔寨国旗的的项目标牌。2004年11月18日,中国政府经贸代表团出席开工典礼,柬埔寨总理洪森在典礼上发表了讲话。

  吃过饭,由项目组的潘文龙书记带路,我们再度出发。潘书记介绍,修复的公路长度,“也就是以前经常说到的胡志明小道”。我问,这整个186公里都曾经是胡志明小道的“原址”么?潘书记回答:

  从桔井开始的30公里不是,后面的150多公里都是;还有柬老边境的6公里,因为两国尚有争议,柬方规划里是要修复的,我们也作了工程准备,但是要等到柬埔寨和老挝两国间的协议商定后,再施工(乌占国务秘书接受采访时说,两国边境划定事宜已解决,原公路由柬方承建)。

  尚未修复的柬老边境6公里,保持着胡志明小道的基本原样;那也就是我们在2004年刚刚来到整条7号公路时候的样子。

  不久前的上丁市“没有电”

  一年以前。上海建工集团援柬项目的一位年轻职工,想与国内的女朋友“打个手机”,以慰相思之苦。他联络好一辆到省城办事的施工车子,跋涉几十公里的路途到达上丁省城。而省城,因当地电讯接受塔台的范畴有限,所以也仅是城内某一区域有手机信号。年轻人拨通熟悉的号码。在一个结束大规模战争和零星冲突仅仅十来年的国度,从这里打出去的“国际漫游”,还理所当然地呈现断断续续的状态。然而,年轻人后来对一起援柬的同事说,足够了,她的声音就是一切。

  2004年末,项目部开进工地,从桔井到上丁这个186公里的路程,用去了将近7个小时。而今,已经完成70%工程量的公路,大部分路段的“沥青表层”已经完成,2个多小时即可到达。只是,在从桔井到达上丁的这2个多小时里,现在手机里显示信号的绿色方块,依旧时有时无,经常为零。

  从桔井到上丁,一路行来,不时见到路边两旁的原始雨林,有被焚烧和砍伐的痕迹。介绍说,这条7号公路,路基的铺设历史,可追溯到法国人在这里时候的上世纪40年代。以后几十年,柬埔寨屡遭战乱,这里属柬埔寨的东北部战场,“我们上海建工来到这里勘探,这路宽一点的地方,也就几米宽,窄些的,就几十厘米;10多座桥梁全部被炸断”。两旁几乎不见人烟的原因显而易见:凡是绿草丛生的地方,几十年来布满了来自全世界各国制造的地雷。“谁吃了豹子胆敢来”?而今,简略的木质高脚楼,虽然给人的还是尚欠发达的模样,只是,柬埔寨百姓的脚步,已安全踏上这块土地。“瞧着吧,烧树、砍伐,有种橡胶林的,也有种水稻的,小店铺也有了;有商业交易,后边的事情就快了。”

  作为柬埔寨的北部边境城市,上丁省的上丁市,是一个与中国普通乡村类似规模,北临西公河而建的一个“方块”集镇,“中间”为一个菜市场,临街开有各种小店,墙面上张贴着或艳丽或破碎印有美女头像的商业广告。驶过的摩托车,不时溅起街道两旁积淤的污水。项目经理贺略萨说,因第二天柬埔寨洪森总理将在中国张金凤大使陪同下,带领各部官员来7号公路的特大桥工地视察,所以当地私人旅馆已全部爆满,“你去看看各家旅馆门口停着的吉普车,满了;各级打前站的首都官员,还有地方上的官员,早已纷纷到达”,“你住职工宿舍”。

  与上丁市中心相距200来米的距离,就是项目总部所在地。总部对面街的木头屋子,是一家医疗机构,竖有蓝底白字的标牌,更显眼的,是门前挂有世界通行的防治艾滋病的红丝带标志。总部围墙内,犹如国内的样式,张贴着各式中文“告示”,援柬7号公路项目工程重大事故迄今为“零”;我们到达上丁的日子,是2006年7月25日,正值“安全生产606天”;墙上写着的质量目标是:确保本工程最终质量等级优良;进度目标是:确保本工程2008年5月31日竣工。

  我被告知,当地水厂“出产”的水,在项目总部这里,供职工洗漱用,喝的水是瓶装矿泉水。不久以前,这个省城还没有电供应。如今,由法国援建的发电厂功率有限,电价昂贵,所以工程总部一直是自己买柴油发电。当地老百姓则用不起电,晚上的点灯照明,使用的是蓄电池,再穷苦一些的,“点油灯”。

  “小道”成为中国援柬最大项目

  三四千年前,柬埔寨人已居住在湄公河下游和洞里萨湖地区,从公元1世纪下半叶开始立国,历经扶南、真腊、吴哥等时期,16世纪后改称柬埔寨。最强盛时期是9至14世纪的吴哥王朝,创造了举世闻名的吴哥文明。

  1863年法国入侵柬埔寨,签订“法柬条约”,宣布柬埔寨为法国保护国。第二次世界大战时期,柬埔寨于1940年9月被日本占领。1945年日本投降后,柬埔寨再次被法国殖民者占领。1949年11月,法国承认柬埔寨独立,但柬埔寨仍为法兰西联邦成员国。1953年11月9日,柬埔寨宣布完全独立。上世纪60年代,被老百姓誉为西哈努克亲王执政黄金时代,柬埔寨是一个统一、完整、团结、幸福的国家,金边是“东方小巴黎”。那时,新加坡总统李光耀来访问,他就说过,要建设一个柬埔寨式的新加坡。

  20世纪后30年中的柬埔寨,血流成河。1970年朗诺在美国支持下发动政变,柬埔寨遭受了连年的外国入侵和国内战乱,成千上万的平民在暴力、饥饿和流亡中,备受折磨而走向死亡。张金凤大使说,柬埔寨遭受到战争的巨大创伤,这是在当年冷战时期的大背景下,整个东南亚形势动荡不安、硝烟弥漫的一个缩影。

  在这个几十年里,在境内外各样政治力量令人眼花缭乱的抗衡中,在北京宣布成立并担任柬埔寨民族统一阵线主席的诺罗敦·西哈努克亲王,是一个贯穿整个历史年代的名字;同时,还有一条著名道路的名字也贯穿始终,这就是:胡志明小道。

  根据现有资料披露,在1959年初,胡志明下令开辟向南方游击队秘密运送兵力和武器装备,以支持其作战的“特殊通道”,并专门成立第559运输大队。当年6月10日,胡志明部队首次通过“特殊通道”向南方运送武器装备,每名运输工运送4支步枪或大约20公斤弹药。1961年初,胡志明部队绕道老挝运送作战物资。运输工用改装的自行车,驮运大约200公斤作战物资南行,先后有10万余人参加。

  由中国作家撰写的《胡志明小道》中,描绘是这样的:

  越南战争期间,为支持越南“民族解放阵线”主要在南越进行武装斗争美军称为“越共”北越开辟了一条经第三国到南越的通路将大量武器装备源源不断地运到南越沉重打击了南越军和美军。“胡志明小道”是美军对这条通路的称谓。“胡志明小道”的地幅横跨东经105-108度,上下从北纬21度直至11度。从越南北部的长山山脉到湄公河三角洲。“胡志明小道”是一个连接着几国边界的道路系统,它和老挝及柬埔寨有1000公里的边界平行。美一军事历史学家说,“胡志明小道”应该有5条主路、29条支路,还有捷径和“旁门左道”,总长近2万公里。对侵越美军乃至国际上的许多军事专家,这条补给线是一个无法用正常观念解释的“战场之谜”。

  1965年10月,中国支援部队进入越南北方之后,越军就腾出手把大批作战部队输送到南方,并且组织数十万民工扩展“胡志明小道”和执行支援南方的运输任务。逐步把开始只能人背肩扛的羊肠小道建成可以通过重武器的战略交通网。

  上世纪70年代,在周恩来总理的直接关切下,胡志明小道得到了“改建”。

  著名的“胡志明小道”,经过老挝南部进入柬埔寨东北部地区,再到达越南南方。周总理派外经委部长方毅赴越南考察。周总理决定,随着道路的开通,车辆运输时间从半个月缩减到五天,中国政府派军事人员把武器装备和援助资金运送到柬埔寨。最初运输车辆只有几十部,后来猛增到1974年的1500辆,几年里中国援助柬埔寨的物资总金额达到几亿元人民币。

  历史记载,1973年2月至4月,西哈努克曾从北京经越南河内回国,走的就是这条“胡志明小道”。

  上世纪60年代,河内一位战略评论家这样描述:在这几千公里蜿蜒曲折的艰难道路上,始终存在着巨大的天然险阻。对南方提供给养仅靠数千名人力搬运工,最先使用的是小马和自行车。纪律和伪装隐蔽着这支队伍。走在最后的人要来回挥动枝叶,以便把走过的痕迹除掉。

  1964年末,美国的喷气式战斗机开始在小道上空执行封锁和扫射任务。1966年,美军开始使用B-52轰炸机。

  B-52轰炸机是最具有毁灭性和可怕的武器,但是用来对付像小道那样的目标,总的来说是代价昂贵的冒险。B-52由坐标控制轰炸,可以在30秒钟内投出100多枚750磅的炸弹,在森林中像长柄镰刀一样切出1英里长、1/4英里宽的空地。美国军方的记录表明,在高峰时期,投放在小道上的炸弹有171000吨,其杀伤率据估计是每300枚炸弹或100吨炸弹、耗资14万美元才杀伤一名渗透者。

  即使就部署常规火力来说,也是历史上的一切战争无法比拟的。单是耗费在这个战场的炸弹,就超过了第二次世界大战整个时期各战场的总和(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投了2000000吨炸弹,从1965年到1971年,投在老挝渗透线上的炸弹达2235918吨)。针对小道进行的空中袭击,很快超过了每天500次。

  对越南进行的空战据保守的估计,一年要花费10亿美元。除了这些估价外,连续5年的轰炸使美国损失了总数约1000架飞机,800名美军飞行员在北方上空丧生。

  两年的昼夜轰炸,并未能阻止住北越军队的渗透。使用当年越南《人民军报》一位记者话形容,美国空军指挥官对胡志明小道的轰炸阻截,就像是“一把笨拙的斧头”。

  欲施工,先扫雷

  2004年7月,项目组前期人员进驻施工现场,在曾经是主要战场之一的柬埔寨东北部碰上的最大危险,是战乱留在7号公路,也就是当年胡志明小道上满山遍野的地雷和未爆炸物。

  这些地雷有美国制造、越南制造和苏联制造的,也有中国式的。

  似乎是为证明介绍者解说的确凿性质,在进入上丁省范畴公路的时候,我们就见到了由一颗未爆炸的美式炸弹为“建筑主题”的纪念碑。炸弹雷管已被卸去,弹体被漆成绿色,单体上面注有两个数字:895公斤为整个炸弹的重量,429公斤则是内装的炸药数量。

  2001年3月,《环球时报》以“柬埔寨一人脚下一颗雷”为题,描绘了柬埔寨战后建国的艰难长途:

  在柬埔寨的地下,埋着1000多万颗地雷。几乎每个柬埔寨人的脚下都有一颗黑黝黝的地雷,这是柬长期战乱的产物。在农村,经常可以看到四肢不健全的老人、儿童和成年人,与柬埔寨秀丽的风光反差极大。1997年,地雷导致1732名平民伤亡,1998年为1742人,1999年为1019人,2000年为1000人左右。伤亡人数逐渐减少,与扫雷行动中心的工作密不可分。到2000年年中,扫雷中心已挖出并引爆11万多枚普通地雷、2000多枚反坦克地雷、56万余枚炮弹和炸弹,清理大型雷场203处。

  担任柬埔寨扫雷中心主任的陆军将领说,虽然1992年开始的大规模扫雷行动已取得重要成果,但要将地雷全部扫清,起码还需要50年。

  据柬埔寨政府自己的测算,柬埔寨扫雷行动中心每年需要800万到1000万美元的资金,这些资金主要来自国际捐款。在2000年的上半年,该扫雷中心行动中心的账面上曾出现过这样的困窘局面,剩下的50万美元资金,只够支撑一个月。造成扫雷行动停顿的另一个重要原因是,曾经声誉卓著的扫雷中心居然也涉嫌腐败。另外,有些地区的扫雷工作没有严格执行安全核查措施,管理员则草率宣布该地段的地雷已被清除,结果外国专家却不敢进场鉴定。

  上海建工集团项目部进驻工地,然而要施工,必先排雷。从2004年9月4日至2005年1月6日,柬埔寨扫雷部队在7号公路路基,以及路基两侧10米范畴之内,沿线共排除地雷和未爆炸物58000枚(颗)。2004年11月8日,项目部的一辆挖掘机在施工现场K68处进行清表施工,触碰一枚反坦克地雷被炸,挖掘机被爆炸巨大的威力轰抬起来,履带炸飞,受雇的柬籍司机受伤昏迷。2004年12月5日,在施工现场K120处,项目部的一辆挖掘机在清表施工时再次触雷,幸好无人员伤亡。2004年12月13日,在施工现场K37处,当地一个小女孩拾到一枚航空子母弹,玩耍时爆炸,肚皮被炸开、腿被炸断。2005年1月14日,在施工现场K155处,一名柬方保安在夜间烧火时引爆一枚航空子母弹被炸伤。

  即便在已经排过雷的区域,地雷和未爆炸物隐患依旧存在。为防止地雷继续伤人,项目部曾经采用最原始的办法,雇佣几头牛车,让它们拉着滚石,在已排过雷的区域作滚动式前进。

  柬埔寨当地公路施工,路基铺设使用的是“取之不尽”的鹅卵石。而上海建工集团项目部按照三级公路的标准要求,上下数层路基施工必须采用大小不等的粉碎石料。于是,当地排雷部队向公路两厢继续排雷,来自上海的技术人员则逢山开路,披荆斩棘地寻找合适的山体矿石。至今沿着7号公路沿途建立的5个采石场,就是这样从一顶顶帐篷的落地生根扩展而成的。

  接踵而来的问题,是柬埔寨国内没有一个自己的水泥厂。柬埔寨公路施工从来不用水泥,在压实的鹅卵石上铺上沥青就可以了,而按照中国标准、上海要求,在三层路基碎石上,要铺设水泥。项目部的公关努力,上达国家部长,下到中介商家,终于与泰国、老挝、越南4个厂家签订了进口5个牌号水泥产品的协议。然而,当每个旱季8万吨水泥从柬埔寨海关进入当地的时候,有人发出声音:中国上海的工程队进口如此大量的免税水泥,是不是在借机走私?待海关派员调查核实,柬埔寨政府上层“OK”之后,进口至上海建工集团7号公路的水泥,进关后不卸车,直放工地。

  时而,也有可笑又可气的突发事件发生。7号公路原有桥梁均在战争中被炸毁,后铺设了简易的军用贝雷桥。但有当地的车辆,在雨季超载上桥,以至造成垮塌,霎时间,使得面对汹涌湍急的河水,两岸的人们束手无策。偌大的工程运输需求,一时只得依靠小木船的摆渡,方才建立起整条7号公路“摇摇摆摆”的通道。

  洪森:上海公司“留在柬埔寨”

  2006年7月26日上午8点零5分,在上丁市居民陌生的轰轰隆隆的声响中,两架直升机降落在7号公路修复项目关键工程西公河特大桥工地一侧。清晨从首都金边起飞来到这里是柬埔寨政府总理洪森、中国驻柬埔寨大使张金凤,还有特地从上海赶来的上海建工集团董事长蒋志权。

  西公河南桥堍工地一侧,已竖立起一巨大的标志牌,上面写着:热烈欢迎洪森总理、使馆、集团领导视察7号公路。主会场为三个为防雨而搭建的塑料大棚,供到会老百姓就座的是塑料椅子,在贵宾就座的棚内,给总理洪森和中国大使准备的,是宽大的木质靠椅。

  整个上丁市戒备森严。身着不同制服的军队、警察以及便衣,职责严明地分为“数层警卫圆周”,在主会场四周实行警戒。穿戴不同兵种服装,胸前挂满勋章的将军们,边走动边巡视着周围的一切。进入主会场的群众,胸前挂有发给的纸质标志牌,进入每个“圆周”时都要被检视一番。所有车辆,全部都被要求停放在规定的地点。

  柬埔寨的雨季,遍地泥水,还是有不少柬埔寨青年妇女盛装而来。

  会场的入口处,身穿褐绿色服装的洪森,与特地从上海赶来的蒋志权董事长握手致意。人们起立鼓掌。而后,洪森笑容满面地走向左侧群众,跟大家握手;随着右侧喧腾的呼唤,洪森再走向右边。当地媒体记者的数架摄像机紧紧地追随着国家总理的行动。

  柬埔寨王国公共工程与运输部部长孙占托首先向与会者报告工程情况。

  洪森将文件夹放在面前的桌上,在他一个小时又四十分钟时而脱稿的讲话过程中,周围百姓不时发出会意的笑声。洪森拿出早作准备的柬埔寨地图,将其打开,就像一位恪守职责的工程技术讲解员,面向与会全体官员和百姓,讲述7号公路的修复和西公河大桥的建成,对于整个柬埔寨经济发展的重要作用。全场气氛活跃。

  在第二天,在柬埔寨由“东华理事总会”主办的华文报纸头版,以“洪森总理高度赞扬中国援柬7号公路项目,建议将西公河大桥命名为‘中柬友谊大桥’”为题,报道了洪森视察特大桥工地的消息。

  洪森总理表示,长期以来,中国不仅在政治上给予柬埔寨坚定的支持,在经济上也提供了大量宝贵的援助。中国的支持和援助是真诚和不附加任何条件的,给柬埔寨人民带来了实实在在的好处。

  洪森总理表示,西公河大桥是柬埔寨人民的宝贵财产。对于工程承建方中国上海建工集团来说,西公河大桥只是个小工程,但对柬埔寨这样的国家来说,西公河大桥就是可以见证历史的大财产。洪森总理对上海建工集团在西公河大桥和7号公路建设中表现出来的顽强拼搏、扎实奋战的敬业精神表示了赞赏,上海建工集团所建造的工程造价低、质量高。7号公路和西公河大桥不仅将柬埔寨内部贯通起来,还让柬埔寨与地区间加强了相互往来。柬埔寨与老挝联系更紧密,同时加强同越南与中国的联系,柬埔寨的经济必将因此而腾飞。

  在会议讲话中,对于最近中国政府决定,继续向柬埔寨政府提供60万美元的无偿援助,以帮助柬埔寨在7号公路两旁继续开展和清除未爆炸物行动,洪森表示深切的感谢。

  中国张金凤大使指出,由中国政府援建、上海建工集团精心施工的7号公路修复项目,“完美地体现了中国速度、中国质量、中国形象,是中国人的骄傲”。洪森总理希望,在2007年完成了7号公路修复项目之后,上海建工集团留在柬埔寨,继续“架桥铺路”。洪森说:

  在2004年和2005年,我5次出访中国。2006年初,我国与中国政府在金边签订的项目协议,金额达6亿美元;这些项目包括甘再水电站项目的4亿美元,剩余的2亿美元,将用来修建柬埔寨国内的其他公路和两座大桥。上海公司价格低、质量好,我国政府要求公司继续为我国修复各条公路。

  走到柬老边境的“STOP”为止

  洪森总理视察结束,与中国大使乘坐直升机返回金边。当天下午,我坐木质小摆渡船涉过西公河,奔赴柬老边境保持着原貌的6公里胡志明小道。我,一辆柬埔寨老乡的摩托车,一堆尼龙网袋包裹的蔬菜,还有两位来自欧洲的男女游客,被一起“混装”在极其狭小的船舱内。船尾的柴油发动机轰响起来。

  在上海建工承建的西公河大桥2006年底完工之前,河宽600多米的西公河,依旧是柬埔寨与老挝彼此通路上的一道天堑。

  四工区的吉普车,由柬埔寨司机驾驶,驰向柬老边境。原始热带雨林更加茂密,高脚楼的影子开始稀疏起来。一道用红白相间的颜色漆成的金属栏杆横在眼前,左右两侧,均有身穿制服的警卫人员。路旁旗杆上的柬埔寨国旗,在风中飘扬。四周一片悄然。

  栏杆这边,是已经扩建的路幅宽达11米的7号公路,栏杆那边,只是仅容一辆小车能够行驶的小路,似有裸露突起的陈年砾石。项目部总工程师去“办交涉”。待栏杆扬起,我步行走过栏杆,吉普车随后驰来。右侧,一块直立的柬老边境界碑,“满身”青苔,赫然在目。

  环顾四周,我说不上名字的各样树木,互相支撑环抱着,构成几乎密不透风、遮云蔽日的丛林围墙,阳光被过滤成丝丝缕缕的线条。窄小的路基,很快连棕色的砾石也看不见了,只有一个连接着一个的土坑,里边积满雨水,吉普车驶过,污水四溢,晃荡许久,才流回原来的坑里。

  总工程师宋一可对我说,这条小路通往老挝,经老挝通往中国的云南省,可抵达昆明,当年的胡志明小道迄今还是原样,“曾经有多少中国人倒在了这里”。

  我要求下车,拍照。

  我问:旁边还有地雷和炸弹么?总工程师的回答是:有的是,“别跨出去”。

  吉普车继续像船一样缓慢开进。从很远的树阴里,魔幻般地从老挝方向钻出一辆车来。在柬老边境这个静寂的世界里,这景象像极了一幅默片电影的蒙太奇镜头。我们避让,待对方的车开近,我发现这辆“破破烂烂”小车前边挂着的,竟然是“云”字牌照。这车来自中国云南省。我记起,上午洪森总理的这么一段话:

  根据亚洲国家的计划,柬埔寨7号公路是东盟AH-11公路网络的一部分,该公路网络将连通亚洲和东盟国家各个城市,从中国昆明经越南、老挝、金边、西哈努克港连接国际海上航线。其价值不可估量。我经常提到一句口号:有了路,也就有了希望。这句口号仍然是真理和正确的。公路和桥梁可以帮助我们实现发展商业、农业、工业、旅游业、教育和卫生事业,维护国家安全和社会治安的目标,使柬埔寨快速成为发达国家。

  终于,在一块写有“STOP”的标志牌前,我们停车。这就是6公里保持着原样的胡志明小道柬埔寨一侧的尽头,前边就是老挝了。老挝境内,与胡志明小道相衔的,已是一条完工的等级公路。也是红色相间的金属栏杆的前边,有个岗亭。上方飘着国旗。柬埔寨国旗上印有吴哥窟图案,老挝的旗帜中央是圆形图案。

  霎时,在进行这次采访进行案头准备时阅读过一些文字,猛然飘来眼前。在《胡志明小道上的女人》一文中,记录是这样的:

  道路修复组“抗美救国青年突击队”有50000人,年纪15岁左右,由于男子18岁被征入伍,所以突击队绝大多数是年轻女人。

  胡志明小道上到处都表现出了人类的忍耐力。突击队在小道上的伤亡比例很大。

  这些年轻的女孩子用锄头和铲子,更用她们无比的勇气来保护这条道路。当战争结束而幸存的她们回到家乡,许多亲人早已死去。这些女孩成了“五无人员”:没有丈夫、没有孩子、没有家、没有地位、没有可以依靠的人。残酷的战争改变了这些女孩曾经青春美丽的外表,也损坏了她们健康的体魄。她们面容憔悴,一身病痛,头发脱落、嘴唇苍白、眼光无神,没有男人愿意娶这样的女子为妻。(摘自中国友谊出版社《中国邻邦大扫描》)

  上海建工集团海外部项目部在上丁总部共有20多名工作人员,然而女同胞只有一名。首都金边项目部办事处的女同胞数目,最多,三名。而这三名女同胞,也就是办事处的全体组成人员,来自吉林、山东和一位原籍江西、现为柬埔寨移民的女同胞,都还只有20多岁,却已经负责接送项目部所有人员进出边境,以及全部施工物资的到达接收任务。在上丁工程总部的女同胞,是上海南汇人,已在工区找到自己的另一半。金边办的三位,均还待字闺中。

  离别柬埔寨,登机回国前夕,金边办的女孩子们要求国内来的亲人在纪念册上题字,我写下的是:通车之日,美满之时。

  当年在胡志明小道苍茫丛林之中,冒着枪林弹雨反复奔行的东南亚各国的女孩子、女同胞们,无论已经长眠,还是今日年老,见到或听到当年小道变通途,没有污染更没有硝烟气息的阳光下,充盈着婚姻的笑声,那个时刻,也许都会有知而微笑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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