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的光屁股为什么朝向桥对岸

　　谢芳／文

　　我家门前有条大河——被德国人称为“父亲河”的莱茵河。沿着莱茵河北上3公里，便来到了波恩市。当初将波恩定 为联邦德国临时首都的时候，它只是一个小镇。莱茵河的这

一段河面上没有桥，居民若想到对岸去，只能依靠轮渡。

　　波恩就要变成首都和国际化都市了，靠船摆渡的历史显然应该结束，于是，河两岸几个村镇的头头脑脑们开会，探讨 建设一座现代化公路桥的必要性和可能性。必要性是显而易见的，而可能性最终落实到造桥经费怎样分摊的问题上。既然桥对 两岸的居民都有利，两岸的村镇就签了协议，约定平摊造桥费用。

　　不到一年，桥已经修到中间，再干一气便可以合龙了。桥那边的居民忽然觉得自己不该承担那么多费用，不打算再干 了。桥这边的居民闻讯很愤怒：商量好的事情，怎么能出尔反尔？

　　可是桥还得修啊！桥这边的居民咬咬牙，筹集了本该由桥那边的居民承担的费用，将桥修好。桥这边的居民显得很大 度，允许桥那边的居民使用这座桥(不让他们用也不实际，对方要是把桥一堵，大家的努力都白费)，但却在桥的这一端建了 一座雕塑：一个小男孩脱了裤子，翘起光屁股朝着对岸。

　　德意志民族向来以“守法、守合同”著称，“有约必守”是德国文化的重要内容。桥那边的居民在修桥这件事上背信 弃义，显然值得桥这边的居民嘲笑几辈子的。

　　其实，在有这座公路桥之前，这里曾经有过一座桥——一座很普通却非常神奇的大桥。说它普通，是因为它就是普通 的钢筋混凝土构成的；说它神奇，是因为它有着非同一般的经历，在

　　1944年盟军在诺曼底登陆后，顺利解放巴黎和比利时，直逼德国边境。希特勒命令德国部队沿莱茵河构筑防线， 炸毁河上的所有桥梁。

　　1945年3月7日，美军第一集团军装甲师最先抵达莱茵河西岸，师长伦纳德少将从望远镜中发现了鲁登道夫大桥 。守桥的德军大多已撤离到东岸的小镇厄泊尔，只有少量德军留守西岸。

　　伦纳德接到命令：不惜一切代价占领鲁登道夫大桥。伦纳德命部队迅速出击，大桥西侧的雷马根被美军占领。在大桥 另一侧厄泊尔的德军指挥所里，指挥官正命令下属往桥底塞炸药。指挥官下达了炸桥的命令，却没有动静。原来，美军炮击时 炸断了炸药的导火索。德军的最后防线崩溃了。

　　在此后的一次军事会议上，德军上将向希特勒报告鲁登道夫大桥落入美国人之手。希特勒骂道：“我早就命令炸掉莱 茵河上的所有大桥！这座桥是有人故意留给美国人的！”希特勒当即下令将与大桥失守有关的军官就地枪决。

　　悲剧性的结局最后发生在鲁登道夫大桥上。主桥拱在德军的爆破中受了致命伤，加之美军连续多日过桥，大桥终于不 堪重负，于1945年3月27日下午坍塌。

　　我去过厄泊尔和雷马根多次。现在，两岸的居民过着祥和的生活，若不是那座被炮火烧焦的桥墩，人们根本想不起这 里曾是炮火连天的战场。

　　但不是每个人都会忘记战争。在我居住的社区里，住着一位90多岁的老人。此人曾在德国坦克部队服役，参加过斯 大林格勒战役。老人每年都和老战友结伴去斯大林格勒。社区的年轻人总想从他口中套出那场战争的“内幕”，但老人的回答 只有一个：在那场战役中，德国坦克部队没有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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