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欧五国：小国大智慧

　　文林孟仪

　　

　　北欧，是童话世界。北欧是安徒生笔下小美人鱼的丹麦、北海小英雄的发源地挪威、圣诞老公公的故乡芬兰、拥有200 多座火山的冰岛，也是诺贝尔的出生地瑞典。

　　北欧，是模范世界。

　　芬兰是全球经济竞争力冠军常客，丹麦属最佳商业投资环境所在国，挪威与冰岛夺得最幸福国家冠亚军，瑞典有最适 合人居的城市。北欧，是未来世界。

　　瑞典喊出2020年要成为世界第一个无油国，举国正竭力发展替代能源，变成自己新的全球竞争动力。

　　在经济竞争力上，北欧五国经常领先世界各国。世界经济论坛2006～2007年全球竞争力排行榜，芬兰、瑞典 、丹麦囊括第二、三、四名，挪威和冰岛则分占第十二和第十四名。在此之前，芬兰曾经连续三年夺冠。而挪威更是在最近几 年内，快速窜升为全球国民平均所得最高的国家，约6万美元。

　　在科技创新力上，北欧五国也是遥遥领先。而英国经济学家信息部调查的2002～2006年全球最具创新力的国 家排行，瑞典、芬兰、丹麦分别是第四、五、七名。

　　在生活品质上，尽管自然条件恶劣，每年有半年冰天雪地，但北欧还是在世界夺冠。联合国2006年选出的全球最 适合居住的幸福国家(人类发展指数最优国家)，依健康生活、知识水平、生活水准三项指标进行评比，除了已连续6年夺冠 的挪威继续高居榜首外，第二名冰岛和另外北欧三国也都在前十五名以内。

　　为什么地处世界角落的5个小国，今天能成为全球聚光灯下的国家竞争力榜样呢？

　　

　　五国总人口

　　2500万

　　北欧五国之所以谦称自己是“小国”，主要是因为人口稀少。人口最多的瑞典900多万人，最少的冰岛只有31万 人，5国人口凑一凑，只有2500万人。

　　因此，北欧五国人民一直以来的心态，总认为自己的国家是个小国。

　　曾在挪威软件公司工作两年、将北欧知名设计家饰引进台湾而掀起北欧热的北欧橱窗总经理黄世嘉便提到，他曾经遇 到一位丹麦女士，这位女士谦逊地自我介绍说：“我来自丹麦，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丹麦这个国家？”

　　正因为自认为是小国寡民，北欧五国非但没有锁国，反而不卑不亢，更加意识到必须张开双臂拥抱全世界，不能自外 于全球化经济。

　　若是追溯历史，北欧五国其实是世界上最早国际化的区域。早在1200年前，北欧人的祖先维京海盗已经从北欧开 始往外航行探索；他们是海盗、也是国际商人，从阿拉伯、西欧带回许多珍奇珠宝。

　　在《维京宣言》(TheVikingMenifesto)一书中，两位作者史蒂夫和安德森提到，生长在北欧小 国，应该是缺点，但因为人口少，本土市场小，越能激发往外看的动机。这使得北欧五小国都非常国际化；例如，北欧人学语 言很快，采用新科技很快，融入其他文化也很快。

　　

　　民众平均

　　会三种语言

　　北欧橱窗总经理黄世嘉说，北欧五国人民平均都会“三种语言”，除了自己国家的母语，还精通英语，再学习另外一 种欧洲语言作为第二外语言。

　　芬兰人便认为，芬兰只有527万人口，没理由让别人迁就芬兰语，自己应当主动学习英语等外国语。

　　瑞典并没有本地的英文报纸与刊物，当地人之间主要说瑞典语；但只要碰到外国人，瑞典人一转身都能说流利的英文 。这很令人惊奇，他们的英文教育有何独到之处？？

　　其实早在1849年，瑞典便指定英语为中等程度学生的必修课。1940年，英语更成为全国学生的必修外语。英 语和德语是今天瑞典常用的商务语言。

　　国际化的教育，语言只是一环。从小就奠定国民的世界观，也十分重要。

　　台湾作家吴祥辉的《芬兰惊艳》一书中提到，芬兰的教科书经过高度的美学与国际化整合，教科书的封面和内容设计 ，页页宛如精品。

　　吴祥辉还举例说，芬兰三年级的数学教科书里教减法，都是用加拿大多伦多电视塔、芬兰铁塔、马来西亚双子星塔等 来做演算案例。

　　同样的数学课本书里，画上十面不同国家的国旗，请小学生算出颜色比例。

　　一道道数学题，除了学习传统数学，同时也为芬兰孩子打开一扇国际视野的窗户，奠定国际公民认知的基实。

　　

　　知识经济

　　取代资源依赖

　　其实过去十多年来，北欧五国也面临传统产业因成本考虑，而外移东欧、印度和中国大陆的问题。为了成为依赖知识 的经济体，北欧五国积极投资于高素质的教育和创新研发。

　　据欧盟统计，1995～2004年，北欧各国的研发支出，占国内GDP的比重傲视全球。

　　例如，瑞典的研发支出比例高达3.7％、芬兰为3.5％、冰岛2.9％等，北欧五国的研发支出比例，不仅都高 于欧盟25国的平均值1.86％，还超越了英、美、德等大国。芬兰更喊出，2010年，研发支出会达到4％的目标。

　　芬兰前总理利波宁便直言，芬兰从一个依赖资源的国家，发展为依赖知识的国家，就是教育和投资于研究发展的结果 。

　　北欧的科技实力，电信、重工、军事科技、汽车业等，近百年来一直很强，像Ericsson、Nokia、Volvo 、SAAB等品牌早就世界闻名。北欧五小国的竞争力，正是来自开放取胜的大格局，与不惜投入研发经费的深耕策略。

　　

　　高税赋

　　带来高福利

　　在北欧，一杯咖啡和一份三明治，要价约新台币400元(约合人民币100元)；坐一趟计程车，车费可能破新台 币1000元(约合人民币250元)。而北欧人的所得，平均一半会变成政府税收。

　　面对如此重的税赋，北欧人似乎甘之如饴，还能“快乐”得起来，这也令其他国家相当好奇。

　　其实，北欧五国是典型的社会福利国家，高所得、高税赋，却也高福利。

　　北欧政府拿了人民的血汗钱，甚少传出贪污、腐败的新闻，反倒建立了殷实的社会安全网，一手照料每个国民从摇篮 到坟墓的过程，大体实现了“幼有所长、老有所终”的乌托邦理想。

　　从北欧国内的许多相关调查不难发现，他们快乐的源泉，不外是抽象的家庭、健康、友谊、信任感等因素，而不是拥 有大笔的财富。

　　例如，挪威90％的民众都自认为生活得很快乐，在上世纪80年代末期经济不景气的时候，和上世纪90年代经济 快速增长时相比，快乐程度没什么差别。

　　因为，北欧人民的快乐，并非来自金钱，或许该说来自完善的社会福利制度所带来的安全感。

　　作家吴祥辉在《芬兰惊艳》书中提到，芬兰约三成的国家总预算，都用于社会福利。

　　挪威人每周工作约38小时，妇女带薪产假长达9个月，退休后的养老金可达原薪水的7成。

　　主持多次国际评比的

哈佛大学教授沙克斯便指出，课重税是北欧国家的特色，但重税之所以没有使北欧五国经济崩溃 ，主要原因在于政府对税收运用十分有效率，投资于研究发展，以及给人民良好的生活环境上，也间接使得人才不想离开。

　　

　　政府和人民

　　集体决策

　　北欧五国森林密布、湖泊众多，大部分时间气候严寒，土地贫瘠不利农作，甚至半年都是黑夜。严酷的环境除了养成 小国的危机意识，更影响集体决策的传统，还有女性也必须出力，撑起半边天的平权观念，以及爱好自然的和谐价值观。

　　畅销书作家黄世嘉以在挪威的工作经验指出，北欧人相当重视集体决策，政府与民间企业皆然。尽管开会决策过程冗 长，不过一旦经集体共识决策通过，全体就朝着既定方向前进，不会再有异议，非常有效率。

　　也许因为自然环境恶劣，资源有限，北欧企业非常讲究效率和以小博大的精神。

　　例如冬天需要许多暖气，但是

能源有限，因此北欧人一直积极研发节能住宅，窗户从一层玻璃、两层、到现在几乎都 是三层，其中瑞典人甚至已经积极在开发连暖气都不需要的房子。

　　

　　尊重自然

　　至简至雅

　　北欧的自然环境虽然未必利于谋生，但壮丽的天然景观，却深深烙印在简约、质朴、典雅的北欧设计风格中。不论是 银器、瓷器、玻璃还是家具装饰产业，都孕育出无数至简至雅的杰作。

　　北欧国家酷爱自然、不爱名牌的性格，使得全球最大

奢侈品制造商LVMH集团，直到2006年，才紧锣密鼓地进 军挪威首都奥斯陆，在人均所得早已极高的北欧，开出第一家LV专卖店。

　　开放的心胸、创新的脑力投资、政府部门的效率，都是北欧赖以缔造经济奇迹的小国大智慧，让这些处于世界偏远角 落的小国，依然能成为世界舞台上的重要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