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瑞典小镇看人类城市未来

　　900多万人口的瑞典，除了几大都市，如第一大城市斯德哥尔摩拥有180万人口，第二大的哥德堡拥有80万人 口，其他绝大多数人都居住在只有10万或者20万人口的小镇里。

　　近年来，气候变迁问题越来越严重，全世界都在寻找未来的可持续生活经验，偏居地球最北的瑞典，正在迎接络绎不 绝的外国考察团。来访者发现，这里社区的居民只要把厨房垃圾放进黑色大盒子，几天之后，就会生产出像咖啡渣的肥料，可 以拿来做社区园艺使用；他们的社区近80％的人不开车，但交通仍很方便……

　　

　　无底洞垃圾桶的

　　奥秘

　　被冰雪覆盖的瑞典，堪称是湖泊的故乡，光是斯德哥尔摩市中心区内就环绕着14个湖泊，整个大区域更是有4000 个湖泊。斯德哥尔摩市郊的哈姆滨湖城开发区，正位于其中一个湖边。

　　但是这个河水与海水相连的美丽区域，竟曾是斯德哥尔摩市郊污染最重的破旧工业港区。上世纪90年代初，斯德哥 尔摩极力想争取2004年奥运会的主办权，顺势计划将这里规划为主场体育馆与选手村。

　　虽然后来

申奥失败，但重新开发哈姆滨湖城的方案却没有胎死腹中。1992年联合国在巴西召开世界环境高峰会， 一直在环保最前线的瑞典更是走在最前面，也为这个新开发案订出一个最终目标：“环境影响冲击必须减少一半。”

　　到底如何呈现一个符合未来更环保，又能降低温室气体排放的未来城市？

　　斯德哥尔摩市列出九大方面，一一检验，包括土地使用分区、土地污染防治、再生能源、废水处理、垃圾回收、建材 、交通、噪音以及绿地。

　　“成功的关键是将整个社区建设成一个整合的体系，可以说是FromToilettoomelet(把马桶的废 水转换成煎蛋卷的炉火)。”负责接待外来客人的哈姆滨湖城开发区新闻负责人埃立克介绍说：“这里炉灶用的是沼气，就是 把马桶的废水处理后，变为沼气，接到厨房使用。”

　　哈姆滨城模式就是尽量把每个环节都连结在一起。例如将家家户户的废水连到处理场后，其他地方的一般做法是把废 水变成干净水，排到河里去，但这里却是处理后变成沼气，足以提供区域内1000户居民的厨房沼气。

　　又如垃圾分类，要分成11个等级，玻璃瓶也要分成有色和无色两种。具有回收价值的，交由每周两次的垃圾车载走 。果皮等有机垃圾，处理后成为堆肥，再进入发电厂，成为连接到户的电力与暖气来源。

　　没有回收价值的，进入焚化堆后，仍然产生热能提供社区使用。

　　太阳能板也是另一个能量来源。虽然瑞典冬天严寒日照少，但仍有部分住宅安装太阳能板，足以供应一半的热水。

　　每一个到哈姆滨湖城的访客必参观的设施，还包括一个个矗立在社区内，分成蓝色、绿色、灰色等不同盖子的无底洞 垃圾桶。垃圾丢进去之后，马上靠真空系统，被吸到地底下的中央收集站。这让整个社区完全没有垃圾车行走，也闻不到任何 垃圾味。

　　

　　平均每栋公寓

　　拥有0.3辆车

　　为了建立这个完整的资源体系，斯德哥尔摩市一共投资了40亿克朗(约50亿元人民币)，把工厂迁移之后，开始 净化残留物和含有金属的土壤。

　　不过，政府后来把规划好的土地卖给

开发商后，总共回收了30亿克朗(约150亿台币，37.5亿元人民币)， “也就是说，政府只投资了10亿克朗在哈姆滨湖城。”哈姆滨湖城开发区新闻主任埃立克说。

　　为了实现可持续发展，市政府要求25家开发商必须以“健康、环保、舒适”为第一考虑，例如很多不环保的建材在 这里是不准使用的，如自来水管不能使用铜管、PVC等。

　　在瑞典买卖房屋，都必须附设家电用品，斯德哥尔摩市政府把家电的能源效率分级从A往下排序，要求所有厂商，都 必须使用最高等级的A级节能家电。

　　不过，开发区没有车位，市民不开车，交通怎么解决？应运而生的社区电车，直接连接到地铁站，并安排渡轮，鼓励 乘坐公交。社区有自给自足的生活圈，餐厅、超市、幼儿园、办公大楼，让住户哪里都不用去，就解决了生活所需。

　　据调查，目前已有74％的哈姆滨湖城居民骑自行车、走路或搭乘大众交通工具上班，未来目标是希望将这个比例上 升到80％。

　　这对于向来至少拥有一辆车的瑞典人来说，简直就是奇迹，但哈姆滨湖城真的只有3000辆车，平均每栋公寓拥有 0.3辆车。

　　

　　要当全球

　　第一个无油城

　　从瑞典首都斯德哥尔摩搭火车一路南行，约莫3小时，换乘区间火车之后，就到了韦斯特维克市区。这里共有7.8 万居民，距离中国人熟悉的IKEA(宜家家居)不到一小时车程，堪称是全瑞典最繁忙接待外宾的小镇。

　　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参观呢？“因为我们是全世界第一个喊出要零二氧化碳排放，要对抗气候变迁的小镇，1996 年就立志要在2010年前减碳50％，比1997年的京都会议还要早。”韦斯特维克环保总督察亨利克·约翰逊说。这让 韦斯特维克在国际上大出风头。而世界也很好奇，他们真的能做到吗？

　　“我们城市2006年二氧化碳的排放量，比1993年下降了30％，距离2010年下降50％的目标，还有20 ％的目标要追，但这个下降量已经举世无双了。”亨利克说。

　　凑巧的是，1707年出生于韦斯特维克城外小镇的瑞典知名植物学家卡尔·林奈，是第一个提出城市应该可持续发 展的人。今年1月28日，韦斯特维克庆祝林奈诞辰300岁，瑞典国王和王后亲自到韦斯特维克市音乐厅参加庆典。

　　今年2月，韦斯特维克又迎来了一件大喜事。欧盟将第一届可持续性发展城市大奖颁给了韦斯特维克，“有5个城市 入围，结果我们赢了。”亨利克说。

　　韦斯特维克保护环境的行动，必须从上世纪70年代说起。当时市中心有一个湖泊，遭受来自发电厂、医院、家庭以 及主要产业家具、纸张工厂的污染。湖面混浊不堪，飘着恶臭，就像一潭死水。

　　

　　第一个采用

　　再生燃料的电厂

　　韦斯特维克在上世纪80年代开始了清理计划。韦斯特维克市明白，不只要完成拯救湖泊的任务，韦斯特维克也要成 为全欧洲最环保的都市之一。韦斯特维克市政府的环保企图心，获得了市议会61位议员的全数通过。

　　“在韦斯特维克议会里，其他议题经常吵来吵去，只有环境议题永远是最优先被讨论，也是最有共识的。”韦斯特维 克左派议员主席莫斯伯格笑着说。

　　韦斯特维克是如何减少二氧化碳排放量的呢？

　　第一步，是让全市的电力与暖气，完全不再靠燃烧石油与煤等石化原料，并且取代过去家庭自己设立暖气系统的方式 ，采取中央供应系统，用管道将热能与电力供应到家家户户去。

　　韦斯特维克能源公司VEAB是提供辖区95％暖气与电力的最大功臣。

　　VEAB主要是从周围的木材工厂收集废弃的木屑碎片，利用碎木发电与供应暖气，“我们是瑞典第一个采用再生燃 料的电厂。”VEAB发电厂经理尤尔夫·约翰逊说。

　　戴起工程帽，和尤尔夫走进厂内，看到从木材工厂运来的木屑，堆了3座小山。尤尔夫指着前面的小山说，冬天大概 不到两天就会用完这些木屑。

　　

　　要成欧洲最现代化

　　的木造城市

　　由于韦斯特维克附近都是森林，使用木材就成了最环保的再生原料。因此，韦斯特维克还有一个目标，希望成为欧洲 最现代化的木造城市。

　　过去木构房屋总是盖不高，韦斯特维克目前正在临近市中心的湖边，兴建一栋7层楼、共150户公寓的木构房屋。 “这里是全世界最高的木构房屋。”带领访客拜访施工中的工地的尤尔夫还解释说，这栋楼除了一楼使用水泥打地基以外，以 上的六层楼都用纯木建造，而且眼前每一户都已经以150万克朗(约合180万元人民币)售出，在当地属于

豪宅级别。

　　其实木构房屋要克服许多困难，防水，防火，要稳固，“这些都是韦斯特维克需要进行技术突破的地方。”尤尔夫说 。展望未来，韦斯特维克甚至要研发出完全不需要任何暖气系统的木构房屋。“只要隔离系统做得好，没什么办不到的。”

　　韦斯特维克政府在市区内设有8座资源回收站，还时常举办垃圾分类活动，因此韦斯特维克的垃圾回收率已达90％ 。

　　多年以来，厨房垃圾都是社区里最头痛的问题，但自去年购进厨房垃圾处理机后，只要把厨房垃圾放进黑色大盒子， 几天之后，就会生产出像咖啡渣的肥料，可以拿来做社区园艺使用。

　　在交通方面，市里的所有计程车司机，都要和市府官员一样，接受省油驾驶教育，并鼓励他们采用环保车。

　　韦斯特维克的居民或公司，只要购买环保车，就可以获得市政府的补助，并且在市内可享有免费停车的优惠。

　　除此之外，市政府还在不算大的韦斯特维克，加盖了5座可以添加酒精燃料的加油站，并进一步与VOLVO卡车部 门开发二甲醚(DME，一种含氧无毒燃料)当作石油的替代品。

　　在2010年成为全瑞典顶尖的自行车城，也是韦斯特维克市政府的重要计划。对韦斯特维克来说，获得欧洲可持续 发展城市奖项，代表了世界重视他们对环境的努力，而且可以复制到其他地方。“我们不能解决全球温室效应的问题，至少可 以成为其他城市学习的范例。”亨利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