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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沙拉夫回忆录连载一:我像猫一样拥有九条命http://www.sina.com.cn 2007年11月12日10:49 青年参考
作者[巴基斯坦]佩尔韦兹?穆沙拉夫译者张春祥等 11月3日,巴基斯坦总统佩尔韦兹?穆沙拉夫宣布全国进入紧急状态,令巴国内的形势霎时紧张起来,也使世界的 目光又一次集中在穆沙拉夫身上。 穆沙拉夫1943年8月出生于印度新德里,1961年参军,1998年晋升上将并被任命为陆军参谋长。1999 年10月,穆沙拉夫取代了任命他的纳瓦兹?谢里夫总统成为巴“首席执行官”,2001年当选巴基斯坦总统,2007年 10月获得了98%的选票成功竞选连任。 9?11事件后,巴基斯坦在全球反恐中发挥了重要作用,穆沙拉夫也因此成为各方关注的焦点人物。他于2006 年出版的英文版自传《在火线上》一书中,详尽地回顾了自己的人生经历并阐释了治国理念,为读者深入了解这位领导人打开 了一扇窗口。
在过去的岁月里,我曾经多次与死亡擦肩而过,而命运总是冲我微笑。我只有祈祷我能比传说中有9条命的猫拥有更 多的生命。 第一次遇到死亡的危险是在1961年,那时我只是个十几岁的孩子。我倒挂在芒果树上,而树枝突然折断,我重重 摔在地上,伙伴们都以为我死了。 1972年,时任少校的我在北部山区指挥一支突击队。我本应搭乘巴基斯坦国际航空公司的一架飞机从吉尔吉特飞 往伊斯兰堡,但在飞机起飞前的最后一分钟,因为两个在雪崩中遇难士兵的遗体被发现,我和我的上司临时决定取消登机,让 飞机有足够的负载能力运送遗体。那架飞机在飞越喜马拉雅山脉时不幸撞上冰川坠毁,残骸至今未能找到。 1988年8月17日,齐亚?哈克总统乘坐的C-130飞机坠落,而我原本也是被安排乘坐这架飞机的,因为当 时我被内定为总统的军事秘书。但命运并非如此安排,另一位准将在最后一刻被任命代替我的职位。那位不幸的战友代替我飞 向了残酷的死亡,而美国驻巴大使阿诺德?刘易斯?拉斐尔也是机上乘客之一。坠机原因至今未得到完全解释,成为巴基斯坦 现代史上的一个谜。 我再一次被死亡召唤是在1998年,当时我作为中将领导曼格拉军。那次我到位于拉瓦尔品第的陆军总部出席一个 会议。会后,我与朋友阿斯拉姆?齐玛中校找到一个位置比较偏僻的办公室里打桥牌。我的飞行军官四处找我,想与我一块儿 乘直升机回曼格拉,以避免两个小时的陆路颠簸。我原本是要和他一起飞回的,但他终究没有找到我,便一个人先走了。结果 ,直升机在途中坠毁,飞行军官身亡。这回,与朋友打桥牌救了我的命。 此外,在1965年的巴印战争中,我也有两次与死亡擦肩而过的经历。 这些惊心动魄的险情似乎还不够。2001年,当我出席联合国首脑会议后从纽约回国时,领航员告诉我,美国航空 控制中心声称飞机上可能有炸弹。我们只得返回纽约机场,搜寻了好几个小时,却发现这只是恐吓我们的恶作剧。 2.我的奔驰车被炸得四轮离地 但是,发生在2003年的事件将我推向了反恐战争的前线。 那年12月14日,我从卡拉奇起飞并降落在距拉瓦尔品第陆军总部约4公里、距伊斯兰堡约10公里的恰克拉拉空 军基地,从那里乘车驶向陆军参谋长官邸。正当我与坐在身边的军事秘书纳迪姆?塔吉少将谈话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剧烈的 爆炸。我立刻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我正面对着恐怖主义。 我的汽车四轮离地,连车带人被抛向了空中。这显然是一枚破坏力极强的炸弹,因为它轻而易举地将3吨重的奔驰车 抛离了地面。我回头看时,后面已是烟尘笼罩,刚刚驶过的桥面上满是碎片。到达离爆炸现场约450米的陆军参谋长官邸后 ,在车队另一辆车里的副军事秘书阿西姆?巴吉瓦中校告诉我:刚才的爆炸是一起有预谋的暗杀袭击。 我走进官邸,看见妻子赛赫巴和母亲坐在沙发上。赛赫巴曾与我同甘共苦,雪崩中的死里逃生、飞机遭劫持时的惊心 动魄、陆路旅行的险象环生,我们都一同走过。因为官邸离那座桥非常近,刚才她也听到了爆炸声,一见我便问是怎么回事。 我用手指抵住嘴,示意她到屋子外面来,以防母亲听到我们谈话。在走廊上,我告诉妻子,刚才有人试图用炸弹袭击我,但现 在已经没事了。之后我又开车回到桥上,在第一时间视察现场。桥梁被炸毁,如果炸弹在汽车到达时爆炸,我们就会掉进约7.5 米深的沟里。现场一片混乱,人们看到我出现时都惊呆了。 十分可悲的是,当其他国家的领导人在事后察看恐怖活动现场,或仅仅在电视屏幕上观看这些残酷画面时,我却身在 其中,而且成为被袭击的目标。但与大多数国家的领导人不同的是,我是一名战士,是陆军参谋长,是我国军事力量的最高统 帅。我已被磨炼成了一名斗士:训练有素、准备充分、全副武装。命运之神和种种遭遇将巴基斯坦和我置于反恐斗争的中心。 我的训练已使我坚定地担负起这个职责。 当天晚上,我和赛赫巴还计划要去伊斯兰堡的塞丽娜饭店参加一个婚礼。我们未曾犹豫,毅然前往,引起客人们不小 的惊愕。他们都以为,在恐怖分子针对我的暗杀袭击破产后的几小时里,为安全起见,我会待在家中。而在我看来,躲过了暗 杀,并且没有因此而打乱行程安排,这一定会使恐怖分子大失所望。按计划行事也许使我的警卫人员多了些担心,但训练有素 的他们向来都能从容应对这类事件。当然,这也给驾车出行者造成了一些麻烦,因为我所要经过的路段都被封锁了。 在那次暗杀事件之前,我总是跟普通的车辆一同行驶,一同等红灯。现在,一切都发生了变化。警察开始在我将要行 驶的路段双向封锁道路,我的车两边也新增了护卫队。还有,除了最亲近的人外,我的具体行程无人知晓。 3.惊魂一幕再度上演 人们对这次暗杀袭击的议论还没有结束,惊险的另一幕却再度上演。2003年12月25日圣诞节,我在伊斯兰堡 会议中心做完演讲后出发回陆军参谋长官邸,当时大概是下午3点。我的警卫伊利亚斯上校和副官坦维尔少校坐在刚刚扩增的 车队的第一辆车里,紧跟着的是护卫车,我和我的军事秘书一起坐在第三辆车里。 我们驶过那座差点让我送命的桥,抵达桥头右边的一个加油站。由于上次的爆炸,桥还在维修中。在加油站前面,双 向车道的中间有一个缺口,方便车辆掉头,一名警察正站在缺口中间。这时我忽然注意到,虽然所有对面方向的车都正对我们 停着,但一辆三菱大卡车却奇怪地斜着向我们开来,好像要冲过缺口,跑到这边的路上来。我不由自主地向右扭头多看了那辆 卡车两眼,然后回过头去。就在那一瞬间,震耳欲聋的巨响传来,我的车又像上次那样被抛到空中。 就像掉进地狱一样,四周浓烟滚滚,残屑乱溅,卡车被炸成了碎片,人被撕成了肉块。周围渐渐变暗,什么都看不见 。虽然是下午,感觉却像是黄昏。 我可敬的司机简?穆罕默德本能地踩着刹车。我拔出随身携带的“格洛克”手枪,用乌尔都语对他喊道,“开车,开 车!”他踩足油门往前开,可走了不到90米,驶经另一个加油站前面,又一声可怕的爆炸传来,我们再次掉进了地狱。第一 次爆炸是在我们右后方,这次则是紧挨着车的右方。一个又大又重的东西狠狠地砸在汽车的挡风玻璃上,这个不明物体把防弹 玻璃砸出了一个很大的凹陷——所幸玻璃还没有碎。要不是防弹玻璃,任何角度飞出的碎片都可能伤到我和司机。 我的车再一次被抛起,窗外再度浓烟四起,碎片横飞,嘈杂一片。周围也变得更加昏暗,仿佛午夜时分。 车胎都爆了,只有几个车轮钢圈支撑着我的车。但按照设计,这样的车也能再行驶约五六十公里或更远。简?穆罕默 德再次踩着刹车,于是我第二次喊道:“开车,开车,踩油门,离开这儿!”于是,这辆没有橡胶胎的车,伴随着嘎嘎的刺耳 响声,铿锵着向前冲,一直把我们拉回了陆军参谋长官邸。 赛赫巴显然听到了可怕的爆炸声,她跑到门廊,看到一辆车只靠车轮钢圈摇晃着开了进来,百孔千疮,还冒着浓烟、 粘着人的血肉,她歇斯底里地失声尖叫,根本不看我直接冲向大门。 我问她:“你在干什么?”她却只是尖叫。我不明白她在说些什么,只听见“怎么了?怎么了?”这是可以理解的歇 斯底里。我抱住妻子,把她带进屋,又坐到她身边告诉她:“看,我没事,都没事。”待她平静下来,我又走到屋外察看。 我看了看那些车辆,发现主车损坏得最严重,尤其是右后面那扇门,车身全压在车轮钢圈上。坦维尔少校的头发直直 地竖着,我想这是爆炸引起的静电所致。如果这些车都是普通的车,一定会被炸成碎片。而现在,它们粘满了模糊的血肉,触 目惊心。 后来我得知,这次爆炸造成14人死亡,我们有3个人受伤。公路中央那个可怜的警察因为站在第一辆自杀式爆炸卡 车前面而被炸成了碎片。一辆警车为了阻止第二辆自杀式爆炸卡车冲向我的车,猛撞到那辆车上。卡车爆炸使警车里的5名警 察全部身亡,其中包括一名警监,这实在令人心痛。万幸的是,第一辆卡车由于满载炸药,又大又重,加上是刚刚启动,撞到 23厘米高的公路隔离带后弹了回去。要不是警察封堵了来往车辆,不知道还有多少无辜的生命会被吞噬。 我们后来发现,当天原本还有第三辆自杀式爆炸卡车企图在中间没有分隔带的路段上从正前方袭击我,但由于某些原 因未能实现。我想当时他要么是被自己的恐怖分子同伴的下场给吓得惊慌失措,要么就是以为前两次爆炸已经伤到我,便逃命 去了。还好,他放弃了,否则他一定会炸死我,因为当时我的车已经破烂不堪,可以说是“赤裸裸”的,没有任何保护。 一切都多亏了真主的保佑。 (::节选自《在火线上——穆沙拉夫回忆录》,译林出版社2006年11月第一版,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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