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特约记者霄辰

　　据美联社8月5日报道，在加拿大一辆长途客车上公开杀害另外一名乘客，并残忍割下对方头颅的华人嫌疑犯李伟光 ，当天第二次出庭受审。在这次庭审过程中，李伟光依然保持沉默，只是平静地对法官说：“请现在就处死我。”法官当庭下 令对李伟光进行健康检查，以确定其是否患有精神方面的疾病。加拿大社会对这起恶性案件的关注和热议仍在继续，但主流舆 论保持理性，并没有将这一案件与华人社群联系起来。

　　1.比暴力电影的情节更骇人

　　7月30日晚8点半左右，在横加公路(横贯加拿大的一条公路，全长约8000千米，被认为是世界上最长的国家 公路)靠近温尼伯市的路段上，驶来一辆外观普通的长途巴士。这辆巴士从加拿大西部城市埃德蒙顿开出，已经行驶了18个 小时，即将到达目的地温尼伯。车上有30多名乘客，除两名法国旅行者外，都是加拿大人，他们或者闭目小憩，或者在欣赏 车载屏幕上播放的电影《佐罗传奇》。

　　突然，坐在巴士后部的乘客加尼特·卡顿听到一声惨叫。他回过头，看到了比暴力电影的情节更令人惊骇的一幕：一 个短发男子拿着一把“类似电影《第一滴血》中兰博使用的军用匕首”，正在朝坐在他身边的一位男性乘客狂砍，鲜血飞溅。

　　卡顿记得，这个年龄约40岁的中年男子是两个多小时前上的车，随身带着一个不大的行李袋。他先是坐在巴士前部 的座位上，后来挪到巴士后部，坐在那名身材矮小的男性乘客旁边。他没有与其他乘客交谈。

　　在对方的狂砍乱刺之下，那名男性乘客毫无抵抗之力，倒在血泊中。包括卡顿在内的乘客们惊恐不已，与司机一道夺 门下车，奔向公路两侧的旷野。“当时有人呕吐，有人哭喊，有人震惊不已……大家惊叫着逃离巴士。”卡顿回忆说。

　　2.与警方对峙三个小时

　　乘客们和巴士司机没有逃远。几分钟后，逐渐镇定下来的卡顿远远地看到车内“没有动静”，便招呼巴士司机和一名 路过的货车司机，手持铁棍、铁锤等，悄悄靠近巴士一探究竟。他们看到了更为“恶心”的场景：凶手骑在那名被砍倒的男性 乘客身上，试图用匕首将他的头割下来；凶手还剖开了对方的腹部，肠子等已经流了出来。

　　此时，凶手发现了卡顿等人，他站起身来，拎着匕首向他们冲去。三人见势不妙，立即跳下车子、关上车门，用身体 将门死死顶住。卡顿说：“我们当时大喊‘别动！别动！留在那里，别出来！’”凶手力气很大，但终究推不开卡顿等人死死 顶住的车门。他回到尸体旁边，提起死者的头颅，将其狠狠地摔在车门前的地板上。在此期间，他试图将巴士开走，但没有成 功。

　　接到报警的加拿大警方迅速赶到现场，封锁了该段公路，包围了巴士，将不知所措的乘客疏散到另外一辆巴士上。警 方的谈判专家与凶手近距离接触，试图劝其投降，但没有效果。凶手再次拿起死者的头颅在车窗处晃动，似乎向在场的警察们 炫耀。双方的对峙持续了约3个小时，凶手企图从一个打破的车窗逃走，随即被严阵以待的警察制服并逮捕。

　　3.警察将凶手称为“獾”

　　虽然凶手已经被捕，但恐怖的行凶场景依然留在卡顿脑海中，挥之不去。“他用刀刺人时非常冷静，就好像躺在沙滩 上(享受)似的。他没说一句话，也没有表现出愤怒或其他情绪，就像机器人一样，重复地刺那名男子。”卡顿回忆说。他还 描述了凶手将死者头颅摔在地板上时的情形，“好像不当一回事似的”，面对警方包围也毫无惧意。

　　被害者名叫蒂姆·麦克莱恩，身高1.6米，体重59公斤。朋友们说，麦克莱恩是一个安静、从不惹事的人，看见 有人打架就会远远地躲开，“当周围有陌生人时，他总是一个人待着”。事发当天，麦克莱恩刚刚结束了在埃德蒙顿狂欢节的 工作，搭乘长途巴士回家，遇害前可能一边用手机听音乐，一边给前女友发短信。车上的乘客回忆说，麦克莱恩和凶手没有言 语交流，更没有产生冲突，不明白凶手为何对他痛下杀手。

　　和身材矮小的麦克莱恩相比，对他发动袭击的凶手身高超过1.8米，体重近100公斤。目睹当时场景的乘客回忆 说，凶手将麦克莱恩按住、用匕首乱砍乱刺时，就像一个“肌肉男”捉住一个“小男生”后实施虐杀。

　　更令人感到恐怖的是，凶手在将麦克莱恩杀死并割下头颅后，还可能将他的尸体“砍成一块块并吃掉”。8月3日， 互联网上出现了一段长约1分半钟的录音，内容是案发过程中在场的加拿大警察之间的无线电通话，他们将凶手称为“獾”。 在录音的后半段，警察们的语气突然变得很沉重，纷纷压低了声音说话。其中一名警员说：“獾在巴士车厢后方，(从尸体上 )砍下一块块肉，吃掉。”加拿大警方证实了这段录音的真实性，但没有解释它是如何泄露到互联网上的。录音在互联网上存 留了约一天后被删除。

　　许多乘客的心理受到了恐怖场景的极大冲击，尤其是一些儿童。其中一名乘客说，他一闭上眼睛，“就会看到那个男 人，手里拿着一个人头”。警方将乘客们送到附近的酒店安置后，随即安排心理专家对他们进行心理辅导。加拿大公共安全部 长斯托克维尔·戴评论说：“如此恐怖的事件非常罕见。”

　　4.曾是待人和善的“模范雇员”

　　据加拿大媒体报道，巴士血案的凶手名叫李伟光，现年40岁，2004年与家人从中国大陆移民至加拿大。一家人 起初居住在温尼伯，李伟光找到了司机的工作，妻子在中餐馆任职。闲暇时，他们会和朋友聚会，到附近的风景区野餐，有时 也参加浸信会的宗教活动。

　　两年前，李伟光和妻子搬到埃德蒙顿居住。他的新工作是为当地居民送报纸，也时常去麦当劳餐厅打零工。雇佣李伟 光送报纸的文森特·奥格特说，李伟光十分有礼貌，待人和善，每天都准时上班，穿着整齐，是一名“模范雇员”。文森特回 忆说，李伟光两周前曾打电话给他，要求请一两天假，以便去温尼伯进行新工作的面试。文森特同意了，要求李伟光确定请假 的日期，但李伟光再也没有给他打电话。正当文森特感到疑惑时，听说了巴士上发生的惨案，但他实在无法相信那是李伟光所 为。

　　李伟光的家位于埃德蒙顿市的一栋公寓楼中。公寓楼1层至9层的住户大多是老年人和病人，相当于养老院和康复院 ；10层以上居住的是年轻人和中年人。住户中以白人居多，华裔居民有10多家，基本上都讲普通话，但彼此间的交往并不 频繁。一位名叫李兴邦的华裔居民表示，他在公寓楼中居住了一年多，并不认识李伟光。案件发生后，他很明显地感觉到，邻 居们对华人的态度有一些微妙的变化。平常，大家都是客客气气的，但现在，一些邻居看到他时，“目光中露出一丝恐惧”。

　　不过，加拿大的主流舆论并没有将该案件与华人社群联系起来。在传统媒体及互联网上，除了对死者麦克莱恩表示哀 悼、对其家人表示同情、怒斥凶手残忍外，还有人质疑，为何同车的其他乘客没有及时伸出援手，指责他们只顾逃命，让凶手 肆无忌惮。此外，许多人批评加拿大的司法系统过于宽松，对罪犯不处以重刑。网友“戴比”留言说：“凶手真该上电刑椅。 ”另一位网友“凯利”说：“我很害怕，这个疑犯可能被视为精神病人，‘病愈’后又可回到社会上，做一只‘自由鸟’。”

　　5.精神分裂症促其杀人？

　　8月1日，李伟光在案发地波蒂奇拉普雷里市首次出庭受审。他带着手铐、拖着脚镣，在一群警察的押送下，艰难地 挪进法庭。他被控以“二级谋杀罪”。在庭审过程中，他眼望地面，一声不吭。当法官问他是否想行使沉默权时，他才以难以 察觉的微小动作点点头。

　　5日，李伟光再次出庭受审，依然保持沉默。当法官问他，是否需要为其指派律师时，他摇了摇头，低声说：“请现 在就处死我。”法庭下令对李伟光的精神状态进行鉴定。

　　据报道，检察官为了说服法官让李伟光接受精神鉴定，曾透露，警察在李伟光裤子口袋内搜出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 一只耳朵、一个鼻子和一部分嘴。

　　李伟光的朋友透露，他搬到埃德蒙顿后，“精神就出了问题”，“他说总有人跟在他后面，事实上根本没有。”温尼 伯市的精神病专家沙恩表示，李伟光可能患有精神病。“疑犯极可能患有妄想型精神分裂症，可能被裁定不负刑事责任。”这 位专家认为，案发时，受害人的某些方面可能刺激了李伟光，令他产生幻觉，继而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