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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浪的星星克莱齐奥

http://www.sina.com.cn  2008年10月20日15:40  新世纪周刊

  本刊记者/王巧玲

  新一届诺贝尔文学奖得主勒·克莱齐奥,让他笔下的人物用流浪的方式,抵抗着这个让人越来越无所适从的世界

  2008年年初,法国作家勒·克莱齐奥来到中国。他的新作《乌拉尼亚》获得了人民文学出版社和中国外国文学学 会评选的2006年度“21世纪年度最佳外国小说奖”。颁奖礼上,他高大清瘦,穿着正装却搭配露脚趾和脚后跟的凉鞋, 看上去很酷。只是现场略为冷清,在中国,大多数人对他知之甚少,没有媒体的追捧,也没有捧场的热心读者。而随着今年诺 贝尔文学奖的公布,勒·克莱齐奥这个名字也成了大热名词。

  当瑞典文学院的电话打来时,勒·克莱齐奥正在阅读瑞典著名作家斯蒂格·达格曼的作品《独裁政府的悲哀》,安静 地享受着午后时光。“我完全没有想到,我的第一反应是怀疑,紧接着是一阵恐惧,转而开始充满喜悦并且满怀感激。”

  “一位注重新历程、诗歌历险、感官享受的作者,是一个超越目前主导文明和探求主导文明底层的探索者。”瑞典文 学院对勒·克莱齐奥给予了如此评价。1940年,克莱齐奥生于法国尼斯,母亲是聋哑人,父亲是位英国医生,而祖上则把 家安在毛里求斯的殖民地。这位总想象着有另外一个故乡的作家,把写作与旅行看得同等重要,“它们给了我一种别样人生, 也许,是一种更美好的人生”。年轻时,勒·克莱齐奥曾说过,人要么会被文学吞噬,要么会被自己吞噬,两者必居其一;如 果被自己吞噬了,那就是疯子,如果被文学吞噬了,那就是作家。

  “世界比上帝更广阔”

  “流浪的星星哟/旅者的心爱/继续你的行程吧/海洋,或是陆地/打破你的铁镣”,这是在克莱齐奥的小说《流浪 的星星》中出现的一首民谣。而这几乎就是克莱齐奥本人的一种写照。他在一次次的流浪中,体验广阔的世界,带着一颗爱与 痛的心去关照战争中的孩子、殖民地上的人们、流浪的边缘人,寻找着理想的乌托邦。

  流浪,是克莱齐奥的一种生活方式,也是他的一笔巨大财富。路上的种种异国情调,被遗忘在主流文明之外的边缘世 界,为他提供了丰富的创作素材。“我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流亡者,因为我的家族来自毛里求斯,我们从那里的民俗、饮食、 传说和文化中汲取营养,这是一种混合型的文化,它结合了印度、非洲和欧洲的文化元素。”后来,克莱齐奥又开始痴迷于墨 西哥的印第安文明。

  克莱齐奥曾到墨西哥服兵役,在那里住了两年,有机会去各处游历,尤其是去巴拿马。在那里,他遇到了安比拉人( 生活在巴拿马城南部森林里的印第安人群体)。“我和他们一起生活了四年。这是一次震动人心的体验,因为在那里我发现了 另外一种生活方式,那是我在欧洲所认识不到的。安比拉人的生活与自然和谐一致,彼此之间和睦相处,无需任何一个法律权 威部门或宗教组织。真是令人惊讶。”

  “我觉得世界要比上帝更广阔,我认为上帝的思想包括在世界之中。”克莱齐奥曾经这样说过,而他的视野是如此广 阔,足迹是如此遥远,所以瑞典文学院常务秘书恩达尔说,“克莱齐奥完全是个世界公民。”

  克莱齐奥对中国充满了浓厚的兴趣,曾充满期待地申请中国之行。“我现在还能回忆起我当时的急切心情,我在等待 法国外交部的决定。我的家乡尼斯的天空在我的眼里看来好像也焕发出了别样的光彩,就如同我看过的曹雪芹写的《红楼梦》 里插的古老的版画一样。”遗憾的是,他的申请没有获得批准。不过,后来的三次中国之行,多少弥补了这个遗憾。

  寻找乌托邦

  流浪与出走,也是克莱齐奥诸多小说人物的生活形态。在第一部小说《诉讼笔记》中,他笔下的主人公亚当·波洛离 家出走,在海滩、在大城市中流浪,“寻找与大自然的某种交流”。最后却因在大街上发表“荒诞”演说,而被警方视为“精 神病人”送入病院与世隔绝。

  《金鱼》的主人公是位孤儿,年幼时被人拐走,后又被卖为奴隶,从北非流浪到法国,从巴黎流浪到波士顿、芝加哥 、加州和欧洲南部,潜逃、流浪、越界、偷渡,构成了她无根的生活。在《沙漠的女儿》中,少女拉拉热爱沙漠和大海,她和 相爱的牧童一起出走。在沙漠里被人救起来后到了法国马赛,然而她在大城市里感到的只是冷漠、肮脏和罪恶,最终回到荒漠 里生下了他们的孩子。在《流浪的星星》中,小女孩艾斯苔尔和母亲也踏上了流浪之路,去寻找传说中的家园——圣城耶路撒 冷。

  克莱齐奥一次次让笔下的人物离家出走,流浪于广袤的世界,而流浪的终点是人类理想的家园吗?勒·克莱齐奥曾说 过:“离开、流浪,都是回家的一种方式。”不管怎样,他寻找乌托邦的心,始终不变。流浪与寻找家园,是他的作品的一个 永恒主题,也是他孜孜不倦的探索。

  在新近出版的小说《乌拉尼亚》中,克莱齐奥描绘了一个乌托邦:这里的人都是来自世界各地的流浪者,在这里人人 平等,没有贫富阶级,孩子们的天性没有被压抑,他们学习自由和真理。人以自然的天地为依托,顺天地而生,人与人的关系 也是最自然、最本真的形式,一切都回到了人的灵性尚未被物质与文明玷污的混沌之初。

  克莱齐奥自言写《乌拉尼亚》是为了纪念战争岁月。当时还是孩子的克莱齐奥和哥哥躲在法国南方的一个小村子里, 因为父亲是英国军医,他们有可能被德国人送进集中营。“正是在那时,为了克服焦虑,我们创造出一个国度。哥哥读过一本 希腊神话之后,决定给那个国家取个天上的缪斯的名字:乌拉尼亚。而我呢,我创造了一种语言和文字:埃尔门语。我们因此 排解了不少忧愁。”

  后来,克莱齐奥在墨西哥发现,一位西班牙修道士曾于1540年建立过一个印第安人自治村庄,以保护他们免受征 服军的欺凌。当时这个村庄采用了托马斯·莫尔的乌托邦模式。这些经历使他萌生了写一本现代版《乌托邦》的想法。尽管1 540年的乌托邦最终落空了,但克莱齐奥认为,人类寻找理想家园的梦想永不泯灭。

  他用脚步体验世界

  本刊记者/王巧玲

  勒·克莱齐奥获得诺贝尔文学奖后,你和他联系过吗?

  我给他打过电话,但没有打通,估计他的电话很忙,我会给他发邮件表示祝贺,还想和他讨论他最新的小说。今年他 的新小说《饥饿的前奏》在法国出版,得到了广泛的好评。小说描写的是二战时期,人们对德国纳粹,对战争的思考。

  你们交流过关于诺贝尔文学奖的事情吗,他曾经期待过获奖吗?

  我一直坚信他能获得诺奖,我曾经向瑞典文学院推荐过他,也把推荐信发给他看过。巧的是今年年初他来中国时,我 还问他认为自己能获奖吗,他的回答是:“最重要的是坚持写作”。他说每个作家都希望自己的作品能得到回应,但他对于诺 贝尔却很淡然。

  1983年湖南人民出版社出版由您翻译的《沙漠的女儿》,这是克莱齐奥第一部在中国出版的作品。能谈谈当时翻 译这本书的情况吗?

  1977年,我在法国留学期间读了他的《诉讼笔记》,很喜欢,1981年他的《沙漠的女儿》出版了,我也读了 ,还把这本小说推荐给了南京大学的钱林森教授,后来出版社要出版,就由我来翻译。当时,翻译的时候也碰到一些困难,就 给他写信,他很热心地回复了。他说,“当你翻译我的书时,你是在跟我一起创作,我赋予你一定的自由。”他还很认真地为 《沙漠的女儿》写了篇序,其中谈及了中国的文明。

  他给你留下什么印象?

  我觉得他是一个很真诚、很亲切、很平等的人,没有一点架子。他的心很静,人很平静,有着深沉的思考,对当下的 物质文明有着清醒的批判意识。

  虽然克莱齐奥在中国已出版了几部作品,但是大多中国读者对他却并不熟悉。在欧美完全不同吧?

  首先,这和他小说的题材有关,他的小说常常关注的是被主流文明排斥在外的边缘文明,关注的人类是弱小的生命, 是边缘的人,是被主流文化遮掩的人。另外,他是一位严肃的作家,也很低调,从没有过商业化的炒作。我们的大众关注的可 能是排行榜,是市场,但他却远离市场喧嚣,潜心写作。不过反过来看,虽然他在中国并不热门,但他的小说已在国内出版了 六七部,也可见中国出版界对他的看重。

  他在法国很有影响力,小说屡屡得奖,更是被评为在世最伟大的法语小说家。在欧美,学术界对他的研究比较多。

  他的作品被归为“新寓言派”,中国读者对这个流派同样也并不熟悉,你是怎么理解他的作品的?

  其实没有必要把他的作品归类,他的作品一贯坚持关注失落的文明,边缘的人群,也坚持批判当下的物质社会。

  克莱齐奥酷爱旅行与历险,他和你交流过旅行见闻或心得吗?旅行对于他的文学创作有怎样的影响?

  他用他的脚步去亲身体验这个世界,体验不同的地域文明,不同的人群,这是他文学创作的一部分。而我们的很多公 共知识分子却总是在电视机前一坐就以为能了解世界。

  听说他喜欢鲁迅、老舍、巴金的作品,对这些作家他有过什么具体的评价吗?

  他最喜欢的是老舍的作品,当年《四世同堂》在法国出版时,他还特意写了篇序《师者,老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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