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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策性周期下的金融危机

http://www.sina.com.cn  2008年11月10日15:28  新华社-瞭望东方周刊

  《望东方周刊》特约撰稿赵启强 /美国纽约报道

  ——访美国金融专家李山泉

  这次经济危机同样是经济发展周期的典型产物,与以往的马克思所讲生产过剩没有太大差别

  美国奥本海默基金管理公司董事总经理李山泉在美国的金融界20多年,被誉为撼动华尔街的华人四大高手之一。从 2008年初开始,李山泉先生就对这场金融危机的严重性发出警告,并认为,有六大因素,使这次危机很难在短时期内消除 :

  1、规模太大,涉及“万亿美元”;

  2、金融产品太过复杂,清算起来非常困难,雷曼兄弟倒闭至今也无法核算清楚;

  3、此次危机的爆发是多年累积的结果(将近十年的时间),因而释放能量需要的时间较长;

  4、地产的特殊性。如果地产没有大幅回升,这场危机的解决会非常困难;因为一切产品都是由地产衍生而来;

  5、此次危机发生在金融界本身,靠“金融救金融”谈何容易;

  6、是政府功能和决策上的摇摆。

  李山泉的办公室在曼哈顿的世界金融中心。在9.11之后,金融中心取代了世贸中心,成为美国最重要的金融大本 营。这可以说是一个时代的交替。

  在他背靠海湾的办公室里,开门见山,他一开始就向《瞭望东方周刊》抛出了一个“政策性周期”的名词,并以此来 解释此次金融危机。

  在困难和危机时期,美国政府重视监管并严格监管政策的制定和执行:相反,在发展时期,政府对金融市场的监管相 对松懈,因而形成某种程度的“政策周期”,这种政策周期会直接影响和决定市场的走向。

  1929年大危机之后,美国政府在1933年、1934年,陆续出台了许多政策法规,如证券法、上市公司法等 。李山泉认为,正是这些法律的制定和严格执行,保证了美国经济在二战以后的持续性发展。期间即使有过像1987年、1 997年的金融危机,也都能平安度过。

  问题出在新旧世纪交替之时。

  上世纪末,一些金融机构以金融创新之名,推出许多金融衍生产品。这些金融衍生产品获利很高,相比之下,传统的 、以优化产业资本为目的银行借贷,就显得微利而失去了投资动力。于是,金融界努力游说国会,希望金融政策有所松动,以 适应金融业的发展。

  终于,1999年,美国正式取消了对商业银行和投资银行进行分业经营的限制性条款。

  李山泉强调,分业经营条款的取消,使美国的金融版图发生巨大变化,一些大的投资银行兼并许多小银行,有了商业 银行的功能;另一方面,商业银行则兼并投资银行或保险公司,如花旗银行就因为兼并了一些大的基金公司而变成花旗集团, 有了投资银行的权限;这结果是,风险很大的投资银行,可以像商业银行一样开办个人储蓄业务;而以前为保证中小储户资金 安全而受到政府严格监管限制的商业银行,也可以进行风险很大的金融投机;于是,老百姓的有限存款、甚至是养老金,都参 与到政府疏于监管的“有钱人的游戏”之中。

  从那以后,投机的资金和范围迅速扩容,完全超出了政府的监管能力。“上个世纪30年代大危机以后建立起来的、 经过证明是有效的一些政策措施近年被取消,对这场危机无疑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李山泉说。

  《望东方周刊》:有统计说,现在全球金融衍生品的总量是世界GDP的10倍,舆论认为,此次金融危机根源,在 于金融衍生品的爆炸式增长。你是否同意这种说法?

  李:“金融衍生产品爆炸式增长”的确对金融危机的发生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但不是唯一的原因。这次经济危机 同样是经济发展周期的典型产物。这与以往的马克思所讲生产过剩没有太大差别。这次生产过剩,是房地产业的生产过剩,是 不负责任的廉价的信用所支撑的房地产业过度膨胀的结果。

  至于谈到全球的衍生产品,62万亿是估计来的。现在还没有人能提供确切的数字。因为,衍生产品没有一个机构能 够统计得上来,其所包括的领域也很有争议。

  《望东方周刊》:欧洲多家银行面临破产或被迫接受国有化,美国财长保尔森也说“如果需要,政府不排除将个别银 行国有化”,以你对美国的了解,你认为,财长所说的国有化将以什么方式进行?它是不是一个好办法?

  李:这个话题很有意思。长期以来,中国改革领域有一种所有制决定论,我认为是很片面的。以美国为例,军工企业 是上市公司,应该是彻底的私人公司。但从产品的研发、生产到销售,不可能有任何私人公司的影子,与国有化的企业运行没 有太大的差别。这些企业,没有形式上的国有化,却在行为上国有化;反过来,在美国,你个人拥有土地,但决不是可以随便 支配的。土地的开发利用还有国家和地方各种法规的约束,决不是所有制决定一切。

  美国财长承诺必要的时候美国财政部可以直接购买银行的股票,直接成为银行的部分所有者,这当然也可以算作国有 化的行为。在紧急情况下,这应该是一种十分有效的方法,但以美国一贯的做法,当情况好转,政府的干预会很快停止,美国 的部分国有化也会逐步为私有化所取代。当年香港政府应对金融危机时也曾直接购买了很多上市公司的股票,当情况好转,就 又出售给了个人。我想,美国的国有化概念大概仅此而已。

  《望东方周刊》:最近,中国总理温家宝在与美国财政、金融界领袖人物会谈时谈到,“美国是借钱消费,中国是存 钱不消费,两者都有问题。中国储蓄达46万亿元人民币,其中16万亿是居民储蓄,相当于3年的财政收入。”美国民众的 储蓄现状与当前的金融危机有什么直接联系?

  李:这很有趣。中国的储蓄率绝对大大高于美国的储蓄率,这是毫无疑问的。美国人买房有按揭贷款,买车有购车贷 款,即便是最简单的购物还有信用卡。于是,在消费的过程中几乎看不到储蓄的存在。美国的普通民众,几乎不可能把主要的 资产放在银行里以储蓄的形态吃利息,因为那里有太多的投资渠道,把储蓄迅速地变成了多重形式的投资。

  当然,靠发达的信用把金融的预算链条拉得过紧,就为危机的到来积累了相当的能量。

  《望东方周刊》:近期,花旗集团董事长、美国前财长鲁宾说:“美国当前的危机是长期低估风险造成的,是多种强 力因素共同作用的结果,处理起来更困难。这也是一场信心危机,”他这里所说的被低估的风险,具体指什么?如何摆脱他所 说的“信心危机”?

  李:我理解应该是指金融创新,是对设定的风险估计太低,用经济繁荣时候的风险假设来套用一切情况,而大大低估 的风险。当然,这里也有监管部门对风险的麻痹而放松监管。

  《望东方周刊》:金融危机最坏的时刻是否已经过去?

  李:我认为,金融行业本身最坏的情况已经过去,但在经济领域到底有多大的影响,现在下结论还为时过早。因为, 金融市场来得快,去得也快,但经济领域的变化会遵从经济生活的特有周期。可能要比预期的长很多,甚至会在个别领域有反 复。

  《望东方周刊》:一年以来,中国的股市遭受重挫,一些人将此归之为这场金融危机,但中国将近70%的跌幅已经 创下世界股市跌幅第一,这与中国的宏观经济面极不相称,你认为中国股市的问题出在哪儿?以及,你怎样预测中国股市的未 来发展。

  李:我认为这个问题要从历史的和全球的角度来看。首先,中国股市今年下跌的幅度可能是全球股市当中表现最差的 ,下跌的幅度很大。但是,这个幅度大体上是和去年上涨幅度相当。那么,我要问:当时中国股票市场在短时间内一花独放, 几个月就翻番的状况是正常的吗?

  既然当初的上涨有那么多的不合理因素,现在的下跌不正是对以往不合理过高上涨的一个正确的调整吗?我们不能过 分强调现在的下跌不正常,而忘记了当初过分上涨的不正常。中国股市即使经历了今年股市的大跌,以价值方法判断(无论从 市盈率还是利润增长前景),很多中国股票在世界同类股票当中,仍然不能算是很便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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