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特约记者苗乃川

　　在瑞典和芬兰国境交界的哈帕兰达／托尼欧，边界的意义已经接近消失。那么，这个地方是怎么做到这点的，它对梦 想走向天下大同的人类有何启发意义呢？

　　两国城市融为一体

　　2008年圣诞节刚过。以前记者对这个洋节并不是太在意，然而不知为什么，这几年它已深深影响到中国人。好多 中国儿童也知道圣诞老人住在芬兰境内的拉普兰地区，也梦想去那里拜访圣诞老人。

　　在瑞典时，记者曾去过北极圈附近的拉普兰地区，虽然与圣诞老人村擦肩而过，当地的风貌和人文也已大致领略。其 实，在这片地广人稀的冰雪世界里，更值得一提的是哈帕兰达(Haparanda)与托尼欧(Tonio)。

　　这两座城市实际上是一座城。从1362年到19世纪初，芬兰被瑞典统治。1809年，俄罗斯帝国击败瑞典，吞 并了芬兰。在俄瑞和约中，这座城市被两国的边境线分成了各属不同国家的姐妹城市。然而，国界并不能阻隔人民的联系，目 前这两座城市正逐渐融为一体。

　　双方合作经营、分享污水处理厂等基础设施和其他公用设施，学校之间也互相开放，多数人都通晓瑞典语和芬兰语两 种语言，两国学生可随意选择对方的学校上学。而随着欧盟的发展，现在这里已没有边界岗哨，变成一个来往自由的地带。我 国很多边境城市常有一个类似的旅游景点，那就是“看国门”——用望远镜眺望国界的另一边。而走在哈帕兰达或托尼欧的大 街上，完全没有边境城市的感觉。当然，两国制式不同的铁轨，仍提醒着人们，这是两个不同国家。

　　标识用两国文字标注

　　事实上，北欧地区如今已是国与国边界和平繁荣的典范。在斯堪的纳维亚半岛安静祥和的漫长边界上，哈帕兰达／托 尼欧只是一串串项链上的一颗珍珠。

　　芬兰和瑞典之间的图库市位于波罗的海上，虽然属于芬兰，却离瑞典更近。因此，这个芬兰第三大城市的瑞典色彩很 浓：所有的标识都用两国文字标注。超过5％的当地居民的母语是瑞典语，两国国民也常乘邮轮到这个城市过周末聚会——芬 兰和瑞典都是严格限制饮酒的国家，因此垂涎杯中之物的国民就经常借坐邮轮之机喝个痛快，因为在公海上可以买到免税的便 宜酒，而且也不用受那些繁琐的政府条文约束。在这方面，瑞典人和芬兰人心照不宣，高度一致，而海上的图库因为位于两国 之间，也就成了酒徒们的必经之地。

　　瑞典与丹麦曾是死对头

　　瑞典南端与丹麦隔海相望，最有名的当属厄尔松跨海大桥(其长度曾是世界第一)。这座大桥连接丹麦首都哥本哈根 和瑞典南部重镇马尔默。丹麦和瑞典曾是死对头，两国的战争延续了几百年，夺去了无数人的生命，也留下了诸多恩怨。然而 ，如今这里却是另一番风景。当年战争时期的古堡仍然屹立，但已变成游人如织的旅游景点。两国之间除了跨海大桥，还有渡 轮穿梭往来，完全没有边境检查，无论是乘坐公共交通工具还是自驾车旅行，都感觉不到自己是在通过国界进入另一个国家。 马尔默的居民有很多在哥本哈根工作，也有不少哥本哈根的居民在马尔默工作。这些上班族每天要两次穿越边界，毫无障碍。

　　挪威与瑞典的边界也是很模糊。挪威一度被瑞典统治，19世纪末兴起了独立运动。当时，挪威人与瑞典人也曾剑拔 弩张。幸运的是，双方的领导人知道和平的宝贵，于1905年签署了协议，瑞典承认挪威独立。

　　如今，两国近2000公里的边界可谓和平繁荣，别的边境城市也如哥本哈根和马尔默之间一样，人员往来没有任何 障碍。记者在瑞典时，挪威的物价和工资水平都比瑞典高1／3，经常见到瑞典人到挪威那边找工作，挪威人到瑞典采购食品 和日用品。

　　芬兰的和平来自拼死抗争

　　当然，边界线也有由战争决定的时候。芬兰的边界就是一例。历史上，沙皇俄国和苏联都曾侵略芬兰。1939年， 正当纳粹德国在欧洲大陆发动闪电战时，苏联也以保护圣彼得堡为由进攻芬兰，并且在一夜之间就端掉了芬兰政权，扶持了伪 政权上台。但苏联人没料到的是，芬兰这个弱小国家的人民显示了抗争的钢铁意志，利用“千湖之国”的沼泽地和严寒进行了 有效的游击战争。百发百中的芬兰狙击手在这场战争中扬名世界。据苏联领导人赫鲁晓夫在其回忆录中披露，苏联在芬兰游击 战的打击下，伤亡达百万之众。然而，苏联固然被打得无心恋战，芬兰的抵抗者也陷入弹尽粮绝的绝境，芬兰最终以割让小部 分领土的代价换得独立。

　　正因为如此，在北欧边境上居住的人们更加珍视来之不易的和平与繁荣。有人说，如果世界其他地区的边界线也能像 北欧那样，世界和平也就指日可待了。当然，这除了要有热爱和平的人民，也得有一定的经济、社会条件才行。北欧国家的经 济都很发达，不用担心对方的移民抢走自己的工作机会，多数国家是欧盟成员，各国宗教、文化也很接近。这些难得的共性， 是世界上那些动荡纷争的地区难以复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