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国庆：不轻松的9·11纪念

　　是什么使共和党政府的“9·１1”纪念变了味？是伊拉克战争，更是被这场战争蹉跎了岁月的反恐战争。

　　撰稿／张国庆

　　同样是中期选举前的“9·１1”纪念，今年的气氛与2002年大不相同。

　　2002年时的布什政府，在赢得阿富汗战争后，正是如日中天的状态。不仅有较高的支持率，而且正在聚集能量发动另一场战争。与“伊拉克战争正成为中期选举包袱”的今日相比，那时伊拉克议题是共和党最好的竞选卖点之一，布什的军师卡尔·罗夫正是用了“倒萨”主题帮共和党赢得了中期选举。

　　而今，4年前豪情万丈的拉姆斯菲尔德已成为民主党人反击的目标，而他的“不认同总统的

　　是什么使共和党政府的“9·１1”纪念变了味？是伊拉克战争，更是被这场战争蹉跎了岁月的反恐战争。

　　其实，早在讨论是否展开对伊战争时，就有学者和头脑清醒的政治家警告说，不要因为伊拉克偏离了反恐战争的主题。而今回头望去，人们发现，一个非常重要的机会在阿富汗战争之后被冲昏了的头脑错过了。当时，几乎整个世界都站在美国的反恐战线上，几乎没有人反对把“基地”组织一网打尽，如果布什能借助这种情势，完全可以使“基地”组织和其他的许多恐怖组织遭受灭顶之灾，与此同时展开的缩小南北差距等工作也将使美国赢得更多的国际尊重。

　　对此，身为美国21世纪国家安全委员会主席之一的加里·哈特在伊战开始后不久感叹地说，“就在短短的一年半以前，美国还像道德巨人一样屹立在世界上。几乎整个世界都团结在我们周围，坚定不移地寻求对‘基地’组织进行惩罚。可是……当萨达姆取代本·拉登成为我们的攻击对象时，我们开始了孤独的讨伐战争，把世界其他地方丢在了身后。你或者认为世界大部分地区几乎一夜之间变得愚钝而反美，或者比较合情合理地认为，我们独自开始了一场世界其他地方都觉得难以理解的行动。”

　　而在“9·１1”两周年之际，克林顿政府任下的高级反恐官员丹尼尔·本杰明更是一针见血地指出，布什的战果是“战术成功和战略失败的混合物”。本杰明写道：“即使‘基地’已伤筋动骨，拉登的理念将继续在全世界大部分伊斯兰国家间传播。”而“基地”老二扎瓦希里似乎还不满足于在伊斯兰国家间传播，他更热心的是在美国等国内部寻找和培养支持者。而恐怖主义本地化也确实是全球反恐战争的一大难题。

　　换句话说，反恐战争也是一场争取人心的战争，需要硬实力，但更需要软实力。著名学者约瑟夫·奈曾抱怨说，冷战结束后，美国人变得钟情于节约预算而不愿投资于软实力，美国在硬实力方面的开支是软实力方面的400倍。伊拉克战争结束后，奈曾经在陆军参与主办的一次会议上谈到了软实力。国防部长唐纳德·拉姆斯菲尔德也在会上发了言，有听众问他对软实力有何看法。他回答道：“我不知道它是指什么。”

　　在今日攻击拉姆斯菲尔德的诸多人中，有的人很是击中了五角大楼的要害：能发动战争，却不善于控制战争；能赢得战斗，却不能赢得人心。而即便在五角大楼内部，如今也不得不承认，伊拉克有陷入内战的危险，而伊拉克战争已成为本届政府最大的政治包袱。

　　如今，在悼念“9·１1”悲剧之际，人们在感受反恐战争惨烈的同时，或许也会意识到反恐战争的胜利之路——那就是增强各地区的稳定，加强文明间的理解，国际社会携手应对恐怖威胁。事实上，就连美国学者都在提议建立一个全球“蜘蛛网”系统：一个基于相互信任的不同宗教团体之间的国际联盟。这样一个真正的志愿者联盟拥有阻止大量存在的恐怖组织采取行动所需要的共同情报和策略。正如大力神赫拉克勒斯借助其侄子的帮助杀死九头蛇一样，没有更广泛意义上的“反恐盟友”的大力支持，美国是无法独力战胜恐怖主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