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宾:张晖(毕业于北大,现在美国马里兰大学攻读教育学硕士学位)
小白(想出国留学的朋友)
主持:林白
责编:樊璇
主持人:各位听众中午好,欢迎收听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午间一小时》节目,今天是我们的周日专栏《海外来风》,我是林白。今天我们节目的嘉宾是两位年轻的学生,一位是刚刚大学毕业,准备去美国留学,当然是读研究生,另外一位已经是大学毕业挺长时间,已经去美国读研究生,读了一年,这会儿刚刚回来度假,明天,也许是后天早晨就要飞回美国,此刻被我硬拽到我们的直播间,一起来探讨关于留学的话题,我们今天的题目就叫留学美国,首先为大家介绍我们今天节目的两位嘉宾,按照节目的惯例请大家先向我们的听众打个招呼。
白:听众朋友们大家好,我是大学刚毕业,正准备出国留学,有这种想法,大家可以称呼我小白。
主持人:小白你好。
白:你好。
主持人:小白是一个挺可爱的姑娘,挺漂亮,我想问一下你是打算去美国?
白:对。
主持人:读什么呢?
白:研究生。
主持人:你听说了吗?现在签证挺不容易的。
白:对,我感觉自己运气特别不好,说今年的签证拒签率特别特别率,并且很多顶级高分也被拒签,我和我的同学提到签证感到非常非常恐惧,不知道用什么样的方法或者做怎样完善的准备才能顺利的通过这道门槛。
主持人:今天我们请到另外一位嘉宾正好有这方面的经验,你可以向他请教,请这位嘉宾自我介绍。
张:大家好,我叫张晖,我是去年2000年的时候在马里兰大学攻读教育学的学位,这次暑假回来探望父母,后天又要坐飞机回去。
主持人:本来很忙的,想趁机会逛一逛购物或者怎么样,但是被林白一把抓住,拉到咱们电台来,我想很多听众会很有兴趣直接接触一位,在以前我们节目选了很多嘉宾都是腕级人物,什么叫腕级?就是他们已经功成名就,可能在N年前就学成回国,但是像你这种此刻正在学,现在正好被我们抓到的不多,所以现在你好好谈一谈你是怎么去美国,到了美国怎么生活,给我们讲讲,重点介绍一下美国的研究生教育究竟是怎么回事好吧?
张:好,我在美国时间还是比较短,只有一年时间,但是各个地方去玩的时候还是走了一些,所以有些很有趣的经历,在这里也很高兴能和大家分享。
主持人:明白了,张晖在美国不仅是一名留学生而且还是一个游学生,除了上学他还没耽误玩,是不是?我以为读书不会玩。张晖先介绍一下,你说你是2000年走的,在国内是哪年毕业的?
张:我是99年大学毕业。
主持人:毕业一年以后出去的?
张:对,我工作了一年。
主持人:告诉我你是从哪毕业的?
张:北大。我学的是英语语言文学。
主持人:北大毕业,又学的是英语专业,英语一定很棒。刚去美国的时候,你的英语会有问题吗?
张:我自己刚出国的时候在语言上多少还是有些不适应。
主持人:是吗?
张:对,听的时候不是100%能听懂,因为他不同地方的口音,包括不同阶层的人都有不同的口音,另外有时候他们说话很随意吐音不是那么清楚,像我们平时说话的时候也不是非常标准的发音,而我们学习的时候是学习的最标准的发音,需要一个适应的过程,我想一两年之内大家都会好一些,基本听懂应该没问题,但是高层次,比如学术论文,这种要求很精深的能力我觉得还是要长时间的积累。
主持人:明白了,可以理解,美国也是挺大的国家,我们可以想像一个美国人辛辛苦苦猛功两年普通话,得意洋洋的来到中国,结果直接被派到福建工作,他又面临着新的语言挑战。
(音板:一位正在美国攻读教育学硕士学位的中国留学生张晖,和一位想要出国留学的女士正在畅谈有关留学美国的话题,这里是每周日同一时间为您播出的《午间一小时》周日专版《海外来风》。)
主持人:我们现在谈到的关于语言问题,不知道小白同学你现在语言方面准备得如何,不知道有没有信心在那边面对各种美国方言的挑战。
白:我觉得到了那种环境里面应该没有问题,不过目前我最关注的问题是怎么能获得签证,所以我想请教一下张晖在去年做签证的时候能不能给我介绍一些经验,有什么窍门。
主持人:张晖有被拒签过吗?
张:是这样,我幸运比较好,去年签证形式非常好,可以说是这几年签证形式最好的一年,所以很简单,而且当时我也拿到奖学金,我自己签的过程算比较顺利,但是今年我也知道特别难。
主持人:为什么?
张:各方面的原因,大家可能知道一些,同时美国最近经济不景气,这也会有一些负面影响,因为它不想让太多人进了美国以后,因为有很多中国学生进美国学的是类似计算机这种专业,毕业之后想在美国找工作,因为它最近工作市场比较萧条,所以它不希望有更多的人挤进来争夺他们的工作市场,我想这是拒签率比较高的原因。
白:但据我所知现在美国在挑选中国学生的时候跟以前不太一样,因为我有一个学姐,她现在准备考一个顶极高分,她以为考一个顶极高分就肯定能获得签证,但是我听别人介绍,现在美国在给中国学生签证的时候有很大程度在考虑这个中国学生在中国工作的背景,包括你一些工作经历,你的业绩或者什么,我想知道事实是不是这样?
张:对,我想它有些综合的考虑吧,它拒签的最主要的原因是看你有没有移民倾向,它怎么看出来?我想从你工作的背景能看出来,如果你在中国有很好的工作背景,你有非常好的收入,你有比较高的社会地位,他会认为你出国在那儿留着不如回来保持你高薪的职位。
主持人:小白可能还是急于了解更多关于签证的细节,张晖只能介绍他的经验以及一个在美留学生的观点,因为他不是签证官,但我想你可以从中体味一些对你有用的东西,据我所知现在还是有大量的学生不断的出去,但是刚才我们反复提到一个词HONESTY,我们曾经有所耳闻,美国人表面表现出一种散漫,大大咧咧,好像什么都不在乎,但是其实他的骨子里面,全社会发生新的,哪怕是看起来很随便的人,他很重视HONESTY,能不能介绍一下你在那边看到的情况?
张:对,我觉得非常突出的印象,美国是非常重视信誉的国家,非常重视这一点,刚去美国的时候我很惊奇,我住的房子它的邮箱是在房子外面,而且没有上锁,有一个盖,你所有的信件邮递员会投进去,你的包裹他会扔进去再把盖盖上,但是任何人都不加锁,随便什么人他可以随手把盖揭下来把你的信件或者包裹拎走,但是在美国很放心,没有人会这样做,包括有些大件的包裹,他投递的时候你不在家,他就会给你放在门口,所有人对此都很放心,好像从来不会有人去窃取或者顺手牵羊把它拿走。
白:但是我想知道美国所有地方都是这样还是只是你呆的地方是这样?
张:我只能结合我自己的经验,但是我想我见过的大部分的邮箱应该都是这样,另外包括一些商业上的利益,很多商家都会保证,如果你对这个东西不满意你就把它原封退回来,他不会收你钱,包括我参加一个读书俱乐部,你参加的时候他会给你优惠,因为美国的书很贵,大概一本几百页的书要二三十美元,三四十美元一本,你加入图书俱乐部的时候他会给你优惠,比如一美元一本,我觉得这个优惠很好,我填了一个表寄过去,也没有寄钱也没有寄支票,过了不久他把书给我寄过来,他都没向我要钱,过了很久他发了一封信,说我们给你寄了书,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有收到你的汇款,现在请你寄过来。我立即写了一张支票,那本书大概五美元的钱给他寄过去,所以他互相之间的承诺或者信誉,在他们之间建立得非常好,人和人之间的交易他很少担心,比如你拿到这个书你不给他钱,他不太担心这个。
主持人:这个挺不错。我不知道你从中国学生的角度,我们中国学生向来都是受过良好教育,而且很受纪律,听话的好孩子,这么优秀的,大家都知道申请去美国留学的中国学生都是多么优秀的精英学子,怎么会出现类似HONESTY的东西?
张:我觉得在中国是竞争比较激烈的国家吧,可用的资源很少,但是希望享用这个资源的人很多,在竞争的时候,我觉得这是一种文化上的,可能和传统有关,很长时间以来大家都觉得我能有很多,在整个一套各种不同的体制里都有漏洞,很容易让人钻这个空子来达到他想要的目的。
主持人:我们希望听到一些具体的事,比如说有的同学为了能出去,先申请一个他并没兴趣,也不想读的专业,拿到人家的奖学金然后跑到那里,可能连招呼都不打就转到别的学校了,害得人家那儿的系主任,美方的老师还在到处找他,怕他出事,一旦人家发现这样事情的真相,可以想像他对中国学生的印象会是怎样。
张:这样的事情在中国学生中有一些吧,肯定会有很多负面影响,因为在我所在的学校,我知道曾经有一个朋友想申请我们学校化学的专业吧,我帮他打听了一下情况,知道前几年的时候招过很多中国学生,但是这些中国学生大部分都转学计算机了,所以现在系里面决定给极少的中国学生在这个专业,这也给后来的中国学生申请造成困难。
主持人:他不断影响了后来的中国学生,某种意义上也使得中国人的名誉,信誉受到了影响。
张:是这样,包括一些美国朋友,我所在的大学有一个叫布兰肯的,她是在其它系学习的女性,她30多岁,来过中国,曾经在外交学院交过书,中文说得很漂亮,我们常常开玩笑,在马里兰大学的每一个中国学生全都认识布兰肯,因为她是对中国非常有感情的美国人,在美国绝大部分人不太会对中国感兴趣,指的是从文化上,真正喜欢中国文化的人比较少,但是有些是深沉的热爱着中国文化的这么一些人,布兰肯是其中之一吧,我们跟她都是很好的朋友,她曾经说过中国学生在美国现在的名誉并不太好,她当时很激动,说I‘M FIGHTING AGAINST IT。我在努力斗争去捍卫你们的名誉,但是你们也要争气,不要做欺骗别人的事情,你们也要维护自己的名誉。
(音板:今天的《海外来风》让我们借助一位中国学生的视野和体验去了解留学美国的实用性,去感受美国生活的方方面面,请您继续收听《午间一小时》周日专版《海外来风》。)
主持人:现在来讲讲,张晖已经在美国生活一年,小白也很想了解在那边生活是怎么样的,你给我们讲讲你到那儿的事情好吗?
张:从哪儿说起?
白:我想知道下了飞机以后怎么到学校租房子等等这些。
主持人:预演一遍。
张:房子的问题,我在北京的时候通过学校的网址,它有一个数据库,你可以通过它搜索你想要的房子,我运气非常好,查到了学校附近有一间房子出租,我打电话给房东,他告诉我一个E-mail,再通过E-mail跟他联系,房东也是心地非常好的人,当时我还没拿到签证,而且还要三个星期后才能坐飞机飞到,他说没关系,我可以等着你,这样他就让房子空着,我到美国以后还是比较幸运,遇到一个好房东,另外一件幸运的是遇到两个好的roommate,也是非常好。那时候一个是印度人,一个是中国人,印度人非常好,是学工程的,我们处得很愉快,虽然后来他搬走了,但是我们还是好朋友,有时候一起吃饭聊天,这是住的问题,在马里兰大学有很多中国学生,我们会有E-mail的server list,你从那上面可以得到很多关于住房,关于有人要搬走了,出卖他的旧家具,电器这些东西,比较便宜。
白:这跟国内的大学倒是比较相似,毕业的时候上面的学哥学姐的破东西就可以卖给下面一级,是这种形式的。但是假如我刚到那儿,我比较关心保险的事情,我到那儿人生地不熟的,我生病了怎么办?
张:要保险学校肯定会给你推荐,应该每个大学都会要求学生有一份医疗保险,他会给你一些他推荐的东西,你读过以后选择,但如果你刚去的时候,因为它整个保险的系统比较复杂,会有很多坚深的术语比较让人晕头转向,最简单的办法是你看其它的中国学生选择什么你就跟他们选择相同的,多问一下老生。
白:保险费用是——
张:不同的学校有不同的情况,很难一言而定,要看你自己学校的情况。
白:你是到学校首先是房子问题,然后是保险问题,这些是第一步要解决的。
主持人:我想提示一下,我们去了之后除了关心生活上的方方面面,作为留学生还有一件事不能忘就是怎么上学,我想问张晖,关于上课,你到了美国之后,研究生院,进去了以后你是怎么来选课,上课方式又是怎么样的?
张:选课很有趣,你会有一份这个学期课程的表,它还有一份印刷出来的,很厚,有无数的课程,如果你在一个很大的综合性的大学,各个系开出来的课非常多,我第一次拿到课表的时候,我看了一下觉得眼花缭乱,有那么多课可以上,有点不知所措,我跟我的导师商量了半天,因为研究生课也很重,不可能选很多课,最后选定四门课,分量已经很重了。
主持人:刚才你提到了你的导师,你的美国导师,你们之间是怎么——
张:是我申请的时候,我会说我专业的兴趣是什么样的,系里会根据你在写你申请信的时候表现出来的专业兴趣他会给你分配一个导师,但是这个导师是很松散的,你随时都可以换,你只要找到另外一个老师愿意做你的导师,你可以不必跟现在的导师商量就换。
主持人:作为导师他会给你提供哪些指导呢?
张:他指导的一个是选课,因为你刚去需要熟悉,因为它整个学术的体制它整个学术的划分可能跟国内相同的学科不太一样,他会给你提供一些帮助,比如你对哪些问题感兴趣,他会告诉你哪些课比较合适,是应该选的,以后在你学习到更高阶段的时候他会给你一些指导,怎么写论文,怎么查阅一些资料,哪些论文的方向是你可以更深入研究的,他会告诉你这些。
主持人:我不知道你上课具体的安排和国内有什么区别,还是早上拎着包出去还是泡图书馆,他讲课的方式又是如何,我们听说美国和国内的讲课方式有很大不同。
张:是不太一样,我们学校是这样,研究生的课程一般都安排在下午和晚上,我基本所有的课程,一次课大概一周会面一次,一次课大概两个半小时左右,或者从下午四点上到七点以前,或者从七点钟上到晚上九点。
主持人:对不起,打断一下,你从下午四点钟才开始上课,那早上的时候呢?
张:早上就可以到图书馆看书。我不知道其它学校的时间安排是怎样的,但是本科生会有上午、中午甚至下午的课,他们的课程会多一些,但是研究生,我们学校都是下午和晚上上课。
主持人:一般说中国学生到美国开始研究生课程以后,他们一般遇到最大的障碍会有哪些呢?
张:理科的我不是很清楚,从文科来说我觉得一个非常大不同的地方,它非常注重你critical thinking,就是你批判性的思考的能力,所以在课上的东西老师会讲一些东西,但是有相当一部分时间他会用来进行学生之间的讨论,而且这种讨论是非常非常热烈的,有的时候达到争辩,辨论的程度,美国的学生从小受这种训练,他们的思维没有约束。特别是在文科系,研究生这个层面上他们的阅读面很广,所以他们的思维非常活跃,我刚去的时候也对这个不是很适应,在听他们上课的时候就会听到左边一个学生滔滔不绝说出一个观点,然后右边一个学生又出来拎出一个观点,你在看他们激烈争论的时候你会感到插不上话,在中国整个教育的方式里面,它不太注重,甚至在北大这样的学校,它给学生自由发挥的时间还是相对少一些。
主持人:那是,我们从小上课时间哪能说话呀?一般我们是忙着抄板书,我上中学的时候曾经听说,向往大学是有很多自由自主的东西,结果上了大学以后还是忙着做作业抄作业,把我给烦得,因为你现在是学教育学的,我们可以把这个话题引申一下,你觉得中国的教育和美国的教育,它们到底有什么本质的差别?我们的教育体系实际上是模仿西方的现代教育……
张:但是它在精神上并没有真正获得实质,它只是在体制的层面上,学制上跟西方相似,但是它在真正的,精神层面上还是更多的受本国儒家文化的影响多一些,它会特别强调师生之间的等级关系,老师有更高的权威,他说的话就是无可争辩的,他说的话是最正确的,你没有辩驳的余地,但是在美国的课堂上,你会觉得老师很有学问,他们都是著作等身,是想得非常深刻的人,但是他们会给学生很多空间,在组织这些讨论的时候,他会把他更多的能力作为协调者,你能感觉到老师实际的知识层次还是比学生高,他理论的修养还是比学生高,但是他很注意调动学生的积极性,让学生自己来思考。
主持人:他愿意引导学生作一种争论,从而提高他们的思维,而不在乎这中间可能冒犯师道尊严。
张:对,他们很随便,在课堂上老师也会有师道尊严的感觉,但实际上相对来说会更平等一些,但是老师会很愿意听学生的话,他会觉得从同学的发言中自己能学到很多东西,所以你争论得越凶老师会越高兴。
主持人:张晖是学教育学专业,刚才他这番话希望在我们收音机前听众中的教育者,尤其是老师,也有兴趣,因为有很多变化不是一夜之间,一蹴而就的,在我们中国,大量的正是这些辛勤的园丁,在多年的艰苦条件下负荷着工作才使得我们的教育工作得以延展,但是另外一方面,我们实际上现在面临的不但是维持,我们要提升,这个国家要提升,教育一定是最基本的突破口,是否有可能,我们把我们处在洋学堂的私塾先生的心态做一个彻底的调整,这对所有人都是一种挑战。
(音板)
主持人:你自己作为学教育学专业,我不知道你将来毕业之后,有没有什么改变中国教育的理想?
张:理想每个人都有,我现在也在想在多大程度上能让理想变成现实,我也在想这个问题,所以也不会把自己的目标定得特别高,包括在中国,我现在也觉得有很多人做很多事情,在教育上,他们做非常有意义的事情试图改变中国的现状,从他们身上也学到特别多东西,从我自己来说我现在在美国学教育,我希望起到沟通的作用,中国自己的教育思想其实也有很多很好的地方,我现在只是吸收的过程,也不敢说以后能做成什么样的事情。
主持人:多吸收一点。说了半天都是关于课程,学业本身,小白同学如果你对学业本身还有什么问题可以提出来问?
白:当然当然,刚才你说到在读书的时候激烈的争论,左边站起来一个右边站起来一个,然后觉得刚到那儿不很适应,我想问问是只有中国的学生不适应还是所有的海外去留学的都对美国的课堂气氛不适应?现在不是提出来张扬个性嘛,每个人都在张扬个性,是不是所有的学生都会感觉到不适应,跟他们本国的教育有很大区别吗?
张:我想是这样,欧美国家,我对欧洲国家了解不是特别深,我知道加拿大类似美国课程教学的风格,欧洲国家可能也相似,应该是一脉相承的,可能亚洲学生会感到困难多一些,我有一个印度的同学,一个女孩儿,特别聪明,她的英文说得很漂亮,她大概是小时候在美国出生吧,长到十来岁的时候再回印度,在印度受大部分教育,现在再到美国受研究生的教育,有一次在课堂上有同学问她,因为她的课堂表现非常出色,她可能比我早到两年吧,她发言非常优秀,她的观点很深刻,甚至比很多美国同学都强,大家也很好奇,说你刚来的时候有没有不适应,她一边讲一边掉眼泪,说自己刚来的时候极其不适应,因为她从小受的教育不是在课堂跟人争辩的,她说我根本张不开口,不会去说话,不会跟一个人讨论观点,不会去宣扬自己的观点,感觉非常被动,而且你在课堂上总是沉默的话会给老师留下非常不好的印象,觉得你思考不积极不主动,她觉得压力很大,也是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我觉得她现在的发言已经非常优秀,我想中国学生可能会更难一些,因为英语的基础还是不如她好,包括我自己是学英语专业的,我现在还是觉得如果让我没有经过任何构思,用英文很快的发言,也不是每次都能做得很好。
主持人:你现在已经过了一年,刚去的时候左边说,右边说,左边看看右边看看,觉得跟不上,现在呢?
张:还是争取多讲一些吧,课前多做一些准备。
主持人:听说张晖在出国前还是一个比较内向,比较腼腆的男生是吧?
张:是。
主持人:不知道去的时候怎么克服的,全是老外。
张:我当时觉得跟美国人打交道也不是那么困难,因为他们一般都彬彬有礼,和他们交往的时候会比较舒服,不会有太大的障碍。
白:这是在美国读master的话应该按你的时间安排会有很多时间玩?
主持人:这很重要,我们应该改变中国学生出去只能当读书虫。
张:我觉得到处玩,交朋友是你在留学中非常重要的事情,我记不起来是谁说的,反正是一个很有名的学者之类的说的,他说在国外留学的人不只要多学习,还要多交朋友,这是很重要的事情,古人也说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旅行、游玩也是一种教育。
主持人:好,请张晖给我们讲一下他这种具体来说旅行、游玩教育的经历。
张:我去的地方不是特别多,我去过纽约,在那儿呆了几天,有一次从华盛顿飞到加州,在圣地亚哥和洛杉矶玩了几天,纽约和洛杉矶就是东西部非常大的都市,纽约非常有趣,是一个充满魅力,充满诱惑的大都市,我还记得我当时是坐叫“灰狗”的长途汽车,当时我从车站走出来,一个朋友接我,他说我们去看看时代广场吧,当时是晚上九十点钟,天全黑了,11月份,风很大,很冷,我一走出车站立刻呆住了,整个看到周围全是霓虹灯在包围着你,感觉像进了科幻的世界,它的广告牌做得有三层楼那么高,高高的悬着,是动感非常强的画面,你站在下面有受到非常强的压迫的感觉,是另外一个世界,纽约的感觉和华盛顿是完全不一样的。
主持人:马里兰大学实际在华盛顿。
张:对,WAHINGTON DC地区,我们去华盛顿坐地铁20多分钟就可以到,我们也常去玩,华盛顿显得朴素得多,严肃得多,政府机关的楼都是灰灰的,非常凝重的感觉,一些石头做的雕像,一些青铜做的塑像,比较朴素吧,没有很高的楼,因为它最高的建筑就是国家纪念碑,所有的建筑物都不可以超过纪念碑的高度,所以没有特别高的楼,你走在街上,反正政府机关的大楼给人的感觉就是严肃有余,但是色彩不是那么亮丽。
主持人:纽约不同。
张:纽约完全不同,你走在地铁里面,喧嚣的人群,非常拥挤,在每一个站口都有人在卖艺,感觉像老北京天桥的感觉。
要:纽约天桥。
张:我在纽约最有趣的经历是我快走之前的前一天晚上,我又到时代广场,我想再看一眼时代广场,就在街上,很挤的街上,在街口一个马路牙子上,一个从安帝斯山来的乐队在表演他们自己的民族音乐,他们非常投入,穿着自己带着长羽毛的服饰,非常投入的在演奏他们的音乐,极美,极动听,我喜欢之极,他们还在卖自己的CD和录音带,你会有非常奇怪的感觉,因为你听到从安帝斯山来的音乐,背后是车水马龙,轿车,公共汽车在穿梭,但是你会觉得那些音乐自己构筑成一个世界,你会觉得那些霓虹灯黯然失色,所有的音乐飘向夜空,带你进入一个特别高洁的境界,非常奇妙。所以你在纽约有非常不一样的感觉,你会见到自相矛盾的东西,最俗的,最雅的,最美国化的……你会见到各种不同文化的东西汇聚在一起,所以纽约真是一个美国文化的融炉,所以他们开玩笑说文化首都是纽约,所以纽约是一定要去看的地方。
主持人:在国内实际有很多人是很向往纽约的,就是前几年热映的电视剧《北京人在纽约》,当时你看他为一个绿卡争来争去是比较无聊的事情,住的是低矮的房子,但是它比较有趣的是黑人无忧无虑地在街上敲着他的鼓,在舞蹈,我就在想现在我们在追寻一种现代化的过程中,可能会有很多人在发生一种误解,比如我们会需要那么多的高楼大厦,玻璃房子,但是没有生命,其实纽约真正迷人的地方就是在喧嚣的街头,你站在车水马龙之前,有那样安祥迷人的音乐,音符在回荡,回荡在这座城市的楼宇之间,更回荡在人们的心灵之间,我想如果在我们国内,无论是上海还是北京,除了建楼能有更多的文化的东西,有这样的音符存在那才是迷人的魅力所在。
张:对,我想纽约真正的魅力不是在它的摩天大楼,而是它对多种文化的兼容,在这些从不同国家地区来的人,在这种碰撞中产生美国自己创造的非常有创造性的活力,我认为这是纽约真正有魅力的地方。
白:刚才张晖说纽约是文化的沉淀,就我个人比较愿意了解一下洛杉矶,因为在这边别人的介绍什么的,洛杉矶更多印在我的脑海中,我想知道那边是怎样的情况?
张:我在洛杉矶大概呆了两个晚上三个白天吧,很有趣的经历,虽然我不是那么喜欢洛杉矶,从表面上看它是类似纽约的都市,灯红酒绿的地方,但是骨子里面缺少纽约那种恢宏的文化创造性的气度,因为它是一个电影的城市,好莱坞的基地,所以感觉上更浮华一些,我去洛杉矶是从圣地亚哥过去,在那儿有两个朋友,他们开车带我去,在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见一个教授,但是我去第一天没有见到他,我必须在那儿呆一个晚上跟他约第二天见面,找了半天想找一家比较便宜的旅店,最后是在星光大道上找到一家青年旅店,是最便宜的那种,十几美元一晚上,我到那儿去订好房间打电话,过去以后两个朋友看了旅店以后劝我说算了,别在这儿住。
主持人:为什么?
张:感觉非常不好,你一进去气氛就不对,那种年轻旅店是给,当然世界各地都有,是给年轻学生周游世界或者到各地旅游提供方便,它食宿比较便宜但是食宿条件都不好。
主持人:这里住的都是青年学生吗?
张:对。我当时对那里的第一印象很不好,大厅里灯光很暗,电视屏幕上播放着血腥的凶杀镜头,很恐怖。等我抱着不知道多长时间没洗过的床单被罩走进房间时,进了我的卧室是一个四张床位的,很小的房间,开门里面一个亚洲人,我们互相寒喧,他很奇怪,梳着朋克头,染得黄黄的,看上去很小,戴一副眼镜,他穿短袖,露出来的地方全是刺青,我问他你从哪里来?他说我从新加坡来,我很高兴,问他会不会说汉语,他用英语说好长时间没跟人讲国语了,我就很高兴了。
主持人:这就有点他乡遇故知了。
张:对,我们聊得非常开心,聊了几句,我说你做什么的?他说我是一个纹身师,就是专门给人身上刺青的,我说很奇怪,你怎么做这种职业,他说很长的故事,到时候我再慢慢跟你讲,他说我到过法国,到过瑞士,到过美国呆过几座城市,现在工作的地方就在这些小旅店地下有一个发廊,他在那里给人做纹身,是一个很有趣经历的人,非常友好,当时聊着聊着他掏出一卷长长的白白的东西,然后说我在这儿吸一支毒可不可以?不要介意。
白:那你还要住下去吗?
主持人:这个故知遇得有点让人——
张:有点让人担心,我非常紧张,我找了一个借口就出去了,实在从来没有这样,但是他看上去一点都不像有暴力倾向,特别好的人,我说好,没关系,你吸,我不会告诉别人,然后我带上门出去,非常紧张,我还是相信他,因为他还是好人嘛。
主持人:就是吸点毒。
张:我出去转了一圈回来他已经不在,我进去之后我的另外一个美国的同屋,一个小矮个儿。
主持人:又换了一个美国人。
白:你们三个人住在同一个房间?
主持人:对,我们也互相介绍嘛,我问他从哪里来,他说他从迪投利来,我在那儿开一个电脑绘图的工作室,后来破产了,所以我就到洛杉矶寻梦,我要在这儿重新开创我的事业,我要东山再起,我要赚大钱,我要发财,我发财了再也不住在这样的地方,他说的时候滔滔不绝,眼睛根本不看着我,完全进入了一种颠狂的状态,我对他很有警惕,我说对,你肯定会发财,你肯定会东山再起。
白:这种地方是不是没有女孩子?
张:有,他突然看了一眼我的床,他说我刚才在你这个床上放了一个钱包你有没有看见?
白:他怀疑你偷了他的钱包?
主持人:他是不是想诈你啊?
张:我也想这人干嘛啊?想诬陷呀?他开始在我床上乱翻,翻了有三分钟时间,这三分钟我紧盯着他,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如果他诬陷我偷他东西,我会怎么样?我在拼命想,他找了一会儿什么也没找到,一拍自己兜,钱包在这里,这时候一颗心才放下来。
白:我想问你一个最后的问题,你仍然还是在那儿住了吗?
张:我还是在那儿住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醒着,哦,我还活着。
主持人:在美国留学一年,生活一年的经历真是多姿多彩,既有学校非常有秩序有意义的生活,也有带点儿惊险的,冒险色彩的旅行的生活,今天听了你的节目我相信将来所有听了你节目的听众有朝一日到美国旅行,尤其是到洛杉矶,这个好莱坞之城的时候不要光顾着高兴,千万不要住青年旅店。
张:住一下也无妨。
主持人:还是算了吧。时间关系,今天的节目好像过得特别快,因为讲的非常有意思,我想小白同学肯定还问题多多,我们不妨下来继续抓紧时间问,因为张晖马上就要起飞了,在这里我们也衷心祝愿张晖以及其他所有在美国攻读的我们中国的学子能够顺利的完成学业,有一个光明美好的前途,而且将来能把更多的有趣的故事,当然希望不要再这么惊险,感觉有点紧张,带给我们的听众好吗?
张:好,也非常高兴有这样的机会跟大家一起聊天。
主持人:谢谢张晖,也衷心祝愿小白同学你能够梦想成真,今天我们的节目到这里就结束了,主持人林白代表责任编辑樊璇,制作人卫东感谢诸位的收听,下周同一时间欢迎收听《海外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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