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赴印尼救援队四天救治3528人

　　本报记者连线奔赴印尼的中国国际救援队

　　2004年12月30日，中国国际救援队一行35人离开首都国际机场。中国国际救援队联络官、中国地震局震灾应急救援司司长黄建发临行前与记者约定，到印尼后马上打电话回来通报前方的情况。但由于前方事务繁忙，直到前天深夜11点半，记者才等来了黄建发司长从印尼班达亚齐打来的电话。

　　一波三折 新年钟声敲响时抵达灾区

　　——机位紧张，行程受阻，6小时的路程用了37个小时

　　1月4日夜里10点左右，记者收到了黄建发司长发来的短信——“很抱歉，这几天工作非常忙，没给你打电话，我现在有点时间，我们可以短暂通话。”电话接通以后，他一连说了好几句“很抱歉”。

　　据介绍，去年12月30日11时50分，救援队乘机场摆渡车离开机场航站楼。由于棉兰机场情况“吃紧”，没有机位，专机只能在首都机场待命等候，没想到这一等就是6个小时。

　　“17时30分，我们终于接到棉兰的确认通知，驶出空港。就在将要到达棉兰的时候，我又接到电话，棉兰机场仍然没有腾出机位，我们不能降落，只能备降到马来西亚吉隆坡机场待命。”黄建发说，“次日凌晨4点，我接到电话说救援队可以飞往棉兰，到达棉兰后，却仍然无法前往此次受灾最严重的亚齐省。直到1月1日零时，救援队才抵达亚齐省首府班达亚齐。”

　　6个小时的行程，中国国际救援队用了37个小时，终于在新年钟声敲响时到达了目的地。黄建发告诉记者，这已是他连续第二个在飞机上度过的元旦了，“去年元旦时我正在前往伊朗救灾的飞机上。”

　　灾重面广 两层口罩遮不住尸臭味

　　——“来到印尼的很多国际救援队这几天几乎没干别的，光是整理尸体了。”

　　曾参加过多次大型灾难的救援工作的黄建发形容班达亚齐的受灾情况时，用了“灾重面广”这样一个词。他说：“灾情远比我们到达前想像得要严重得多，死亡人数也远远比已经公布的数字大得多。”

　　黄建发说，由于海啸吞噬了城区的很多警察局、军营和政府部门，所以现在整个班达亚齐的救灾系统根本不复存在。“本来我们中国救援队的工作是医疗救护、防病和搜救，但现在也顾不得那些了，清理尸体、整理废墟、发放药物、发放赈灾物资，只要碰上的事就是我们的工作。”

　　黄建发说，海水浸泡了班达亚齐城两天才慢慢退去，由于大量尸体没有清理，且当地气温达到了30多摄氏度，所以整个班达亚齐城被一股尸臭味包围着，“尽管戴了两层口罩，可现场弥漫的尸体腐臭味仍遮不住，口罩上的臭味久久不能散去。”

　　据黄建发介绍，救援队这几天的工作都要穿过一条横穿班达亚齐城区的河，“直到今天，在救援人员已经清理了很多尸体的情况下，我们还能看到几百具尸体漂浮在河面上。”

　　“尸体实在是太多了，来到印尼的很多国际救援队这几天几乎没干别的，光是整理尸体了，救援力量跟遇难人数比起来实在是不够用。”黄建发无奈地表示。

　　道路受损 灾后清理工作艰难

　　——“我们痛心的是很多时间都花费在路上，要是路况好一些，我们一定能救治更多的伤员。”

　　灾后清理工作是所有救灾重建工作的第一步。黄建发说，班达亚齐的灾后清理工作进展很慢，遇到了很多困难。救援队最大的障碍是没有道路。“有路的地方我们自己雇车，没有路的地方只能靠步行，有的地方要走十多里路才能到达，我们痛心的是很多时间都花费在路上，要是路况好一些，我们一定能救治更多的伤员。”

　　黄建发告诉记者，海啸发生后，所有的道路都已经被破坏了。清理废墟只能使用大型推土机。而推土机没办法运到灾区来，因此只能靠数得过来的几辆推土机一点儿一点儿向废墟推移。

　　推土机未到之处，仍然有许多至今没有人进去过的边远乡村，黄建发说，在那些村子里找到存活者的可能性已不大，“亚齐省多处临海，当地群众告诉我们，去年12月26日，海啸从班达亚齐正西、正北和西北三个方向袭来。那些挨着海岸的村庄有很多都是整个村子都没了。现在还有很多村子，外面的人根本没进去过，灾难已经过去十天了，估计那些村子里的居民活着的可能性不大了。”

　　国际救援队用了37个小时，终于在新年钟声敲响时到达了目的地。黄建发告诉记者，这已是他连续第二个在飞机上度过的元旦了，“去年元旦时我正在前往伊朗救灾的飞机上。”

　　救死扶伤

　　四天救治3500余人

　　——临时医院满负荷运转，救援队员几乎没有休息时间

　　救援队的医疗救治工作从1月1日抵达灾区后随即展开。从1日到4日的四天时间里，救援队总共救治了当地3528名居民，“光是大型手术就做了70多台。”

　　黄建发说，救援队随行带去了将近七吨重的救援物资和设备，“现在已经用我们自己带去的东西建起了一座临时灾区医院，尽管是临时医院，但大医院能做的事，基本都能做。”

　　除了临时医院，救援队还接管了当地唯一一所医院，并且派出十几名医疗人员出诊。医院目前满负荷运转，救援队员几乎没有休息时间，出诊的医疗人员更是要到深夜才能回到营地。

　　当记者问到救援队何时能完成任务回国时，黄建发在沉寂片刻后回答：“只要这边的情况需要我们，我们就不能走，哪怕能多救一个伤员也是好的。”晨报记者 王大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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