赴湖南央视记者披露自己突然发热被隔离经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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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sina.com.cn 2003年05月27日16:29 红网-三湘都市报 | ||||
●隔离突如其来——一位来湘采访的央视记者突然发热,与之有过接触的40余人当即进入隔离状态。 ●隔离状态下的特殊心境——隔离解除后,记者特约当事者之一的省公安厅政治处民警欧阳艳飞用文字记录下这段难忘经历。 ●隔离,其实并不可怕——欧阳艳飞用亲身经历这样告诉我们。 紧急向省厅报告 隔离突如其来 事情是突然发生的。 5月5日上午在邵阳市政府的采访很顺利,按计划,下午,我们前往邵东采访假药案。 吃过中饭,一行人往邵东县进发。一路上,大伙的情绪很高,你一言我一语,谈的都是非典。唯独中央电视台记者杨智平不吭声,掏出随身携带的体温计放在腋下量体温,央视为了确保外派记者的安全,要求他们每天报3次体温。 “哎呀!”杨智平突然冒出一句:“怎么又升了!” “什么升了?”我心里一惊,回头看了一眼坐在后排的杨智平,只见他满脸通红,无精打采,摸摸额头,有些烫手,“你发烧了。” “37.4℃,没关系的。”杨智平强打精神说。 “你挺得住吗?”同车的省公安厅许中伟副支队长关切地问,“我们快点开,到邵东再去检查!” “不行,不能再走了,我们必须就近检查,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要是真的后果就不堪设想!”这些日子,省公安厅专门就非典的防治开过多次会,我意识到非典不是一个小问题,不能淡看。 “昨晚下雨,气温突然降低,我带的衣服不够,加上在娄底又喝了点酒,感冒着凉了。”杨智平有些着急地向大伙解释说,“没问题的,你们放心好了,我们还是到邵东再说吧。” 同行的湖南卫视记者胡蔚成也提出要急着赶回去发稿,建议先到邵东把假药案采访完,当天返回长沙去检查。我心里反复掂量了一下,留下来肯定要耽误时间,大家手头的事也都很多,但关键问题是万一真的是非典,我们再到邵东去采访,不知道又要感染多少人,这可不是儿戏! “先停车!”事关重大,我果断地对驾车的陈卫国副支队长说。 我们随即将情况向邵阳市公安局和邵阳市疾控中心以及省公安厅作了汇报,他们态度很坚决,要求我们就地隔离。 隔离在一个废弃的中学 当天下午3时许,按照邵阳市非典指挥部的要求,我们来到离市区二三十公里远的原邵阳市十六中,这是一个废弃的中学,门口铁门紧闭,巡逻民警脸色凝重,四周是农田,方圆几里没有人家。 进得院内,几根红色隔离线将杨智平和大伙分开,看得出来,他脸色立马就变了,不停地量体温,见他这样,我赶紧发动大伙和他聊天,大伙你一言我一语,很快,杨智平的紧张情绪放松了一些。 半小时后,一辆120救护车将智平送到了邵阳市中心医院发热门疹,我们也被要求一并检查。 到医院后,我们才知道,邵阳市委、政府正在就此事召开紧急会议,并专门派出了市委宣传部的一位副部长前来协助工作。 医护人员每隔10分钟为杨智平测量一次体温,一个小时过去了,杨智平的体温仍然居高不下,医院又为他做了血液和肺部检查,虽说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但非典防治指挥部决定,他在中心医院留观,我们一行8人则再回到邵阳市十六中隔离。 重回十六中,已是下午5点多了,天阴沉沉的,夜幕提前降临了。 我们被安排到一间大教室里,床虽然旧点硬点,但被子是新的,这条件,跟我读中学时差不多,我突然有一种“故地重游”的感觉。 不多久,护士进来给大伙量体温,央视女记者张玉是37.4℃,胡蔚成37.2℃。 信息迅速传到邵阳市疾控中心,市疾控中心又迅速向省疾控中心作了汇报,省疾控中心要求立即将张玉送到市中心医院隔离留观,并要求医护人员密切关注胡蔚成,温度再上升,也马上隔离。 张玉被带走了,大家的心情顿时沉重起来。 就在此时,湖南卫视新闻中心一负责人打电话来说,她们几个和杨智平一起吃过饭的主任都被隔离在家,卫视新闻中心几乎面临瘫痪,省卫生厅一位副厅长率两位专家已连夜赶往邵阳会诊。 情况越来越严重了,邵阳市委、政府决定将与我们一行人有过接触的邵阳市龙副市长等40余名领导干部隔离,邵东县也将与我们有密切接触的公安局局长、政委及十几位公安民警就地隔离。 刚才还神气活现的卫视记者唐亚衡一见势头不对,躲在一边给老婆打了个电话,他老婆一听就哭了,几岁的小孩也在旁边哭个不停,哭声通过话筒清晰地传给在场的每一个人。 见唐亚衡愁眉苦脸的样子,胡蔚成的泪花也忍不住在眼眶里打滚。 不能让悲观的气氛蔓延开来,我和年龄较大的邵阳市公安局治安科梁承志科长商量了一下,先想办法给大伙准备些衣物,再弄些日常用品。 很快,邵阳市公安局的同志把这些东西给我们送来了,隔离点的医护人员也给大家送来了盒饭,大家心里感到有些慰藉。 我和梁承志又趁热打铁,组织大伙“炒地皮”,避免他们胡思乱想。玩中间,我和梁承志有意识地谈到非典的一些情况,一是死亡率不高,二是即使患上了也完全能够治愈,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同时,也请大家睡觉时注意盖被子,千万不能再出现感冒,在情况未明了之前,暂时不要告诉父母,免得老人担心。 见我们几个警察很轻松的样子,大家的紧张情绪渐渐消除了。 隔离规模全国罕有 第二天清早,大伙不约而同地起得很早。 我用手机给杨智平打个电话问好,杨智平告诉我,他的各项指标都正常,只等卫生厅来的专家会诊后就可以离开了,我也将这边的情况告诉了他,请他和张玉安心等候,不要急。 听了我跟杨智平的通话后,大伙的情绪慢慢平静下来。 这时,医护人员又来给大伙量体温,胡蔚成的体温恢复了正常,她一下子又变得活跃起来了:“我们马上就可以出去了!” 见大伙都有一种马上就能出去的想法,我提醒说:“杨智平和张玉他们是从北京疫区来的,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相继发烧,而非典的潜伏期最长可达到12天,专家从保险起见的角度出发,肯定不会让他们这么快就出院,起码得呆个三五天。因此,我们也必须作好再呆两三天的准备。” 邵东县公安局申副局长这两天的电话接个不停,大家都关切地询问他现在情况怎么样了,有什么困难没有。他深有体会地说:“平时老是隔离人家,这下自己有亲身体验了。” 申副局长的话提醒了我,对呀,我们手里有摄像机,为什么不把这一切记录下来呢?省市县三级公安机关、中央和省级新闻媒体这么多人同时被隔离在一起,只怕在全国都是罕见的,作为一名公安宣传工作者,我们有责任把这一切记录下来,让老百姓看看我们公安民警和新闻工作者在被隔离的日子是怎么过来的,这对全民防治非典本身就是一个最直接最客观的例子,非典不可怕,隔离更不可怕,国家有难,我们共同努力克服。 下午,隔离站的同志告诉我们,杨智平和张玉经专家三次会诊,可以排除非典,但为了以防万一,省疾控中心要求他们隔离一个星期。我们也需要再隔离两三天。 听到这个消息,大家都没吭声,在大是大非面前,我们必须这么做。 隔离点里的医护人员 时间过得飞快,我们与隔离点的医护人员渐渐地熟悉起来了,他们大都是从各大医院抽调过来的。 我随便问了其中几位,有研究生,也有各单位的骨干,还有几位年轻的护士,他们都是自愿来的,家离隔离点至少也有十几公里路,每天两班倒,一天工作12个小时,很是辛苦。 “你怕吗?”我问刚从医学院研究生毕业的王医生。 “说实话,不怕是假的,但总得要人去才行,我们医院,有的年纪偏大,中年人又大都成家生了小孩,年轻的医术又待提高,我是学传染的,这也是一个难得的学习机会,所以就来了。”王医生腼腆地说。 “你告诉家里人吗?”“没有,免得他们担惊受怕的。”王医生是从偏远的农村出来的,他知道父老乡亲对这病有许多种说法,甚至到了谈非典色变的地步,他不愿影响他们平静的生活。 “你呢,跟家里讲了吗?”王医生反问我。“没讲,从我当警察的那天起,我就从来不跟家里人谈我的工作,我只是告诉他们———我很好。” “为什么?” “很简单,当你长期处于一种危险的环境中时,你自己并不感觉到有多危险,但你的亲人、朋友却每时每刻都在为你担心,为你牵挂,我们不能让自己的亲人时刻处于焦虑之中。” 我和王医生笑着对视了一眼,量完体温之后,两人相互留下了手机号码,并相约到长沙再见面。 盒饭津津有味 转眼就到了5月9日,我们被隔离的第三天。中午,隔离点想方设法为我们在盒饭里准备了一些小菜,大家吃得津津有味。 正在吃饭时,申副局长突然接到邵阳市非典办一位领导的电话:“你们马上就可以出来了,疾控中心同意你们出去,正式通知马上就会过来,再耐心等一下。” 听到这个消息,大家兴奋得跳了起来。 很快,隔离点就收到非典办的正式通知,我们可以走了。 与隔离点的医护人员依依惜别之后,我们不约而同地来到邵阳市中心医院“看望”杨智平。 “你们千万别抛弃我们呀!”临走时,杨智平和张玉站在医院的三楼,依依不舍地向我们招手。 “放心吧,我们是患难之交,怎么会忘记你们呢。” 5月13日,我们得到消息,杨智平和张玉也解除了隔离,又扛起了摄像机。 (作者:欧阳艳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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