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点点娱乐场 津门百姓尽兴玩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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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sina.com.cn 2004年10月22日00:32 城市快报 | ||||||||
记者 王志辉/城市快报 天津人喜欢玩,能玩,会玩,老人们讲,这叫一“好”。南市,这早年人们的娱乐场所,那摩肩接踵、人声鼎沸的景象深深地印在了人们的记忆里…… “其实早年间南市里的戏园、电影院都是十分奢侈的娱乐场所,那里纸醉金迷、花
“童年的我,只是跟着大人们到处跑,由于家里的经济环境还好,天津大部分的娱乐场所我都和大人们去过。”李奎兰告诉记者,“那时提起娱乐,人们就会很自然地联想到租界地几家很有资本的电影院,像平安、大华、新新、光明,也会想到华界里南市的什么上平安、上权仙、第一台、大舞台等等的大戏场、电影院,人们当时把这些高级的娱乐场所,统称为‘上边’,而纯粹平民化的娱乐场所,在那些地方是绝对找不到的。换句话说,这些娱乐场所,是些大爷、太太、少爷、小姐们的娱乐场,并非平头百姓们的‘开心地’。事实上这些地方在广告宣传上,也把自己归入了‘高尚华贵’的‘销金窝’。” 那些轻闲下来的普通百姓想去这些地方找些娱乐,仅经济方面就绝对负担不起。“当时大多数的普通市民没有这个消费能力,只好把租界和南市这种‘好’地方让给那些有钱阶级的人们去享受,而老百姓的娱乐场,不得不权且委屈一下,向天津的周边地区扩散。” 富家小姐口中的“狗窝” “在我的印象里,大胡同的南口,东站的地道外,河北(海河以北)的新大路、七经路,城西的芥园附近这些地方,只要是去的时候,随时随处都可以看到一顶顶白色的帐篷,一群群纯朴的老百姓,摩肩擦背地在那里挤来挤去。来这里的大部分都是穷苦百姓,那白色的帐篷里就是他们‘看热闹’的地方。”李奎兰告诉记者。 “那个时候,这些地方也有些喜欢看热闹的富家少爷们、小姐们好奇地来看看,我曾经亲眼看见很多衣着鲜亮的少爷小姐们来到这些地方。因为这儿地方小人又多,一个小小的帐篷里要挤下很多人,空气里弥漫着旱烟味和汗臭味,熏得人头晕脑涨,那些富家子弟根本不能适应。有一次,我看见一位小姐在同伴的陪同下来到了这个地方,这些气味熏得她直皱眉头,一直撅着嘴。我记得很清楚,当时我听见她轻声地对同伴说:‘怪不得有人说这里是狗窝,连平安戏园、上权仙的一半都赶不上。’说完还斜着眼夹了一下一直看着她的我,然后又小声说:‘恐怕还狗窝都不如。’几十年都过去了,我还记得当时的那个情景。” 游玩乐不疲 最忆是雀市 “几十年前,和家人们去过很多这类的娱乐场所,大多数都没有太深的印象,只有对现在大胡同那一带的一个叫‘雀市’的娱乐场所记忆很深,至今还能记起当时的一些事情。”李奎兰告诉记者。 “我记得那个地方是在大胡同的南口,如果是从旁边经过,就可以看到一座当年河北电影院的戏牌坊,那牌坊的左边是块广告牌,再向左好像是商务印书馆;牌坊的右边是一家水果店,家人带我去那里玩的时候,经常会在那里给我买个苹果、鸭梨什么的,请店老板帮我洗好,让我拿着吃。从一条宽胡同走进去,过了河北电影院,再往北,就可以看到那片‘平民娱乐场’了。” “那里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脏,周围堆满了炉灰、垃圾,味道有些像卖鱼的市场。广场是长方形的,南北长,东西窄,周围没有墙,只是用一些竹竿编成了一道长长的篱笆,权当是划定了区域。我也不知道‘雀市’这个名字是怎么来的,也许是在篱笆的外面有几个卖鸟的摊位的原因吧。进了场以后,两旁摆放些小贩们的‘挑子’(扁担)。那时候还不像现在是一个一个的摊位,除了固定在那里经营的几家店面外,其他的全都是用这种‘挑子’来经营。大多数都是皮匠、补鞋什么的。印象最深的是卖油煎糕的小贩,他手里拿着小铲子,站在一辆小车旁叫卖,油煎糕热气腾腾的,我特别爱吃。一有机会,我就会缠着家人给我买。小贩身上沾满了油污,穿着一件已经被油污浸得发亮的皮坎肩,经常特意向别人‘显摆’。在那个地方的小贩,如果有一件皮衣,那可真算是‘富户’了。在他的小车一边,摆着锅和煤炉子,车上边摆了些白糖、小叉子之类的家伙儿,每次买完油煎糕,他都会给我一个小叉子,让我叉着吃。”老人眯着眼,似乎还在回味着油煎糕的美味。 “再往里边走,我记得有位老人家,肥肥胖胖的,在一个‘挑子’旁边看着生意。他的怀里经常会放着一些蝈蝈、蟋蟀之类的小虫子,我们这些孩子经常走到他的摊位前看蟋蟀。经常有一些好玩虫的主儿,用很多钱换回一只虫子高兴得要命,就好像得到宝贝一样。” 广场方寸地 尽显众生相 “走过小摊位再往里一些,就是‘拉洋片’的。周围靠近场地的边上,都是一些卖艺的帐篷。这个‘拉洋片’的就是一个架子上放着一个四周镶着玻璃的盒子,盒子里面有许多图画,随着卖艺人的拉动,图画一张一张地变换着,这时‘拉洋片’的人都会跟着图画的内容,或唱或说讲故事。只见他站在木板凳上,一边拉着线,敲打着锣鼓,一边不间断地唱着,一些家长里短的琐碎事情,在他们的嘴里都编成了十分流利的唱词。那些故事都特别有意思,虽然很想把里面的故事全都看完,但每次去,每次都会有新的故事。” 李奎兰还告诉记者,场地四周卖艺的多半都是搞“武行”的,在那里拉开场子,南拳北腿、刀枪剑戟的就耍开了。叫好声越大,卖艺的就练得越起劲儿。场地的周围都放着很多板凳,方便看客们休息。 “那时候场子里面还设有赌局,比较普遍的就是掷骰子。虽然不敢明刀明枪,但也是公开的秘密了。在每次警察走近的时候,都会有‘望风儿’的人高声地咳嗽两声,紧接着一声:‘来啦!’那些设赌局的人们,都赶紧把摊子收好,动作非常迅速,刚刚还在高声喧闹的人们,突然就没了声音,一点痕迹都没有了。就看那摇头晃脑的巡警,慢吞吞地踱步而来,一看就知道,这些巡警拿到好处费了。如果是看腻了喧闹的人群,听烦了不停的锣鼓,来‘休闲’的人还可以到说书的帐篷里去听听‘七侠五义’、‘黑脸包公’、‘聊斋’之类的故事,行侠仗义的大侠,飞来飞去的神鬼,可以消磨好长时间。” 小小娱乐圈 雅俗共赏之 听够了俗的,看够了闹的,这个“平民娱乐场”一样还有“雅文化”。李奎兰告诉记者:“上海的一些书店出版了许多小册子,有点像今天的‘小人书’。我记得在那个广场上还有一家书店,里边有好多专门从上海收集来的这种小册子,放在屋子里,租给人们看。那间屋子的四周立着书架装满了书,正中间放着一张大桌子,四周摆着板凳,来的看客们就可以坐在这里看书了。桌子上面摆着些糖果、花生、萝卜之类的零食,预备着给客人们吃。不过这和租书看一样,吃可不是白吃。看一套书大约是要两个大子,糖果、花生、萝卜也全都有定价,吃多吃少自己随便,不过老板可不会少找你要一个铜板。” “除了这个小书店,在这里算得上是高雅一些的地方就是那些听戏的帐篷。咱老百姓里也有很多‘好’这口的票友,那些租界里和南市的戏园子进不去的主儿,就全都集中到这来过戏瘾了。这里不像高级的戏园子,地上不是很干净,客人经常会随便把茶水倒在地上,再加上是土地,有些像在这个地方‘和泥儿’。舞台上的尘土不知有多厚,往往都会迷了前几排听众的眼。坐的地方也不像是戏园子里的椅子,而是长板凳,坐着非常不舒服,有时还会弄脏衣服。但是,台上那些唱戏的,有不少好手,身段和唱腔也是有板有眼,台下这些听戏的,也有票友里的‘名角儿’,上边唱,下边哼,上边施展拳脚,下边跟着比画,用句现在时髦点儿的话,那就是‘感觉好极啦’。如果听客和票友们要是美到了极点,台下的叫好声音真是连成一片。” 李奎兰笑着说:“别看这算是个‘半撂地儿’,但服务还比较周到,只是标准有些偏差,再套一句现在的话,这里也有不和谐的音符,就是那些卖零食和递手巾的。有时候,卖零食的会站在你面前,拿着瓜子和糖果劝你买,你如果不买,他决不轻易离开,就站在你的面前打搅你听戏,直到你烦了,买点东西他才走。而递手巾的更让人生气,你在戏园里如果用手巾是要收费的,许多平民百姓在这看戏,也就不摆这个‘谱儿’了,很少有人主动要手巾。但是他会自谋出路,如果把手巾送到你面前而你不用,他就会说:‘干净,干净!’如果你还是不用,他立刻就会做出一种愤恨表情,甚至说出一些刻薄话来让你难堪。有些不愿意吃亏的听众碰到这种事,马上就开始‘全武行’了,于是叫骂、打架经常发生。” 李奎兰说:“时间过得很快,几十年以前的事,现在想起来还好像是昨天发生的一样。虽然现在记忆力不是很好,但咱天津卫的这几处‘平民娱乐场’给我留下的回忆却一直留在心里,童年的记忆始终是美好的。” 相关专题:天津建卫600周年纪念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