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班牙寻找白求恩和海明威

　　——中国人行走欧洲的另一种指南

　　王立彬/图文

　　西班牙旅游局驻北京的媒体官员说：“西班牙与中国建交很晚，中国人可能只知道西班牙斗牛。”并非如此，现代中 国与西欧诸国多有渊源，但也许还没有哪个国家像西班牙

，让毛泽东和中国人民牵肠挂肚，让优秀的中国共产党人则为其抛头 颅，洒热血。

　　“一个高尚的人，一个纯粹的人，一个有道德的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一个有益于人民的人。”这段充满感 情的话，出自毛泽东《纪念白求恩》。在冀中为中国独立自由事业献身的白求恩，能把我们带到可歌可泣的西班牙内战。

　　65年云飞水逝，马德里附近的哈拉马河畔阿尔甘达桥残骸依旧，大西洋的海风啜泣依旧。1936年，成千上万年 轻人作为志愿者长途跋涉来到西班牙，帮助民选政府打击法西斯佛朗哥部队。这场内战是20世纪史诗性战争之一。

　　在这场战争中，至少有50万人丧生，其中13万人是被处决的。德国和意大利军队与西班牙法西斯主义者沆瀣一气 ，西方民主国家装聋作哑，使这场战争成为一次真正的圣战。伦敦经济学院西班牙当代史教授保罗·普雷斯顿说：“在现代， 没有任何一场战争像西班牙内战那样燃起普通百姓和知识分子的热情。”

　　1936年，西班牙人民选举左翼共和派和反法西斯主义者联盟执政。右翼分子、法西斯主义者和反马克思主义者支 持右翼军官发动叛乱。1936年7月17日，佛朗哥匪帮向马德里挺进。希特勒为叛军提供坦克、大炮和100架战斗机， 墨索里尼派来坦克、大炮和约5万军队。

　　所谓民主国家可耻地对共和政府采取孤立政策。只有苏联提供武器，并向全世界呼吁志愿者加入“国际纵队”。劳动 阶层的欧洲人、共产党人、反法西斯主义者，以及理想主义者、学生纷纷加入。

　　成千上万普通人被西班牙法西斯主义者的暴行激怒：佛朗哥军队强奸妇女，枪杀医院病床上的伤员，阉割死去的反抗 者……战争爆发还不到一个月，第一批年轻的英国志愿者就抵达西班牙。

　　国际纵队壮大到50个国家约4.5万名成员。他们当中包括像弥尔顿·沃尔夫。他在22岁时指挥2800人的“ 亚伯拉罕·林肯营”。国际纵队战士、作家海明威形容沃尔夫：“像林肯一样高大，像葛底斯堡的战士一样勇敢和训练有素。 ”

　　中国人应当像朝圣一样去这里：马德里以南，哈拉马河上的河尔甘达桥。国际纵队发誓保护这座桥，以使马德里免遭 佛朗哥军队蹂躏。

　　这是善与恶的经典战役。共和派政治家费尔南多·巴莱拉在广播电台说：“在马德里，两种不可调和的文明展开了激 战：爱与恨，和平与战争，基督的博爱和教会的残暴。马德里为西班牙而战，为人道而战，为正义而战，它用血的披风庇护着 全人类！马德里！马德里！”

　　反法西斯联军武器装备陈旧过时，对手却配备坦克和重型武器。600人的英国部队在初次进攻中就有数百人阵亡， 几乎损失所有军官。美国“亚伯拉罕·林肯营”到该地区增援。几天之间就有127人牺牲，许多人是学生。

　　1937年3月的瓜达拉哈拉战役中，国际纵队战胜意大利军队。佛朗哥转向北部，调集希特勒“秃鹰中队”于4月 26日对格尔巴卡(巴斯克人的文化和精神家园)展开了猛烈攻击。

　　这是世界史上首次对一个城市目标进行饱和轰炸。德国人在集市贸易日发动进攻。当时，中央广场上购物者熙来攘往 。德国人首先使用烈性炸弹，继之以燃烧弹，然后是机关枪。这不是战争，而是一场大屠杀。一位记者说：“在这座城市里， 士兵们在收殓烧焦的尸体。他们像孩子那样啜泣。到处是火焰、浓烟和瓦砾、尸体烧焦的气味令人作呕。房屋坍塌，变成了地 狱。”

　　这次攻击招致了国际社会的愤慨，促使毕加索创作了以这座受攻击的城市为题的著名画作。

　　但西方所谓民主国家仍然拒绝帮助西班牙政府，禁止向共和派出售武器，同时警告英国志愿者，回国后会被监禁两年 。英国保守党首相、恬不知耻的张伯伦甚至拒绝接受德国和意大利军队正在帮助佛朗哥的现实。大型企业在伦敦、巴黎和华盛 顿展开支持佛朗哥的游说。正是这些绅士们把欧洲推入了法西斯深渊。

　　1939年3月28日，法西斯军队攻占马德里，共和国覆灭。4万名国际纵队成员半数以上葬身西班牙低矮的橄榄 树下。

　　海明威在《丧钟为谁而鸣》展示的西班牙内战，绝不是一场“浪漫”的战争，而是一场空前邪恶的战争。佛朗哥飞机 布下了标有“巧克力”字样的杀伤性地雷，故意引诱共和派控制区的儿童。地雷爆炸时，孩子们失去双手。甚至在佛朗哥实现 了对全国的控制之后，处决和恐怖统治仍在继续。在宣布“和平”之后，仍然有数万人被杀。

　　法西斯主义赢得了胜利。二战结束后，西班牙成为国际贱民。联合国拒绝承认佛朗哥政府。然而，1953年，所谓 民主世界“领袖”美国与臭名昭著的佛朗哥签署协议在该国建立4个军事基地，并向西班牙提供援助。直到佛朗哥在1975 年11月死去，西班牙才告别黑夜。

　　国际纵队老战士、中共党员谢唯进曾经收到过参加国际纵队部分中国同胞的名单：毕道文，国际纵队高射炮大队医官 ，原在英国行医(外科)，英国共产党员；李丰宁，共和国军50师195纵队战士，英国华工，无党派；张长官，国际纵队 工程兵部队工程师，原法国巴黎北养古汽车制造厂工程师，法共党员；张树声，共和国军50师195纵队指挥部交通员，原 英国邮局职员，无党派；张书，共和国军45师14纵队13营军需主任，原伦敦铁路技术员，英共党员；刘景田，共和国军 45师14纵队救护队队长，原法国巴黎北养古汽车厂技术工人，法共党员；杨春荣，国际纵队14纵队步兵战士，法国工人 ，法共党员……

　　在艰难岁月里，谢唯进收到毛泽东1937年5月15日写于陕北延安的一封信“西班牙人民及武装同志们：我们中 国共产党红军和中国苏维埃，认为西班牙共和国政府现在所领导的战争，是世界上最神圣的战争……我们很喜悦地知道有中国 人和日本人参加其间……”

　　这时候，中国人民正处于抗日战争全面爆发的前夜，而中国和日本的共产党人和反法西斯主义者，一起为自由西班牙 血洒马德里河谷。在一个全然不了解的国家，为几乎未曾谋面的人民而战，大批志愿者死在西班牙。

　　所有参加过这场战争的老兵始终为此而自豪，全世界人民也为之自豪。西班牙共产党领袖和才华横溢的演说家多洛雷 斯·伊巴露丽(笔名“热情之花”)充满激情、催人奋进的诗句激励着他们——“宁可站着死，不能跪着生！”

　　相关专题：青年参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