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经验》天津篇：努力发展循环经济

　　中央电视台经济半小时12月2日播出天津努力发展循环经济的节目，以下是节目内容：

　　今天我们《2004中国经验》来关注天津。天津市历来是北方的一个工业重镇，特别是天津经济技术开发区，它的招商引资规模和经济发展速度，一直是我国开发区中的排头兵。先来看看这样一组数字，在商务部公布的国家级开发区投资环境评价中，天津开发区连续五年位居榜首，累计批准外资项目3808家，合同外资金额超过200亿美元，全球《财富》500

强企业中就有42个在开发区投资了86个项目。这组数字虽然值得骄傲，但天津市市长戴相龙和我说起天津经济的时候，却认为天津有一个明显的软肋。

　　天津开发区资源匮乏

　　戴相龙：天津市还是缺资源，煤炭我们没有，水大家知道，天津市缺水，而工业的发展离不开水，离不开水、煤、电。

　　戴相龙，天津市市长。2004年1月，在天津市十四届人大会上提出要“树立循环经济” 理念。作为市长，戴相龙所面临的最大难题，就是如何解决天津这个工业城市所面临的资源匮乏的困境。

　　今年，正好是天津经济技术开发区成立20周年。有人说，20年这里实现了从盐碱荒滩到现代化新城区的飞跃。但怎么在资源匮乏的条件下，继续保持飞跃的势头？这的确是道难题。天津市委市政府2004年提出了发展循环经济的想法。那么，到底什么是循环经济？它能够帮助天津走出资源困境吗？

　　统计数据显示，2003年天津市年用水量为20。53亿立方米，其中使用本地水资源8。06亿立方米，通过引滦入津等外调水量12.47亿立方米，水资源中有60%以上依靠从外地调进。

　　目前天津市的主要支柱产业都集中在天津经济技术开发区，天津所面临的资源匮乏的矛盾在开发区显得尤为尖锐和突出。

　　这是2001年天津潘家口水库的画面，这里是天津市最主要的水源地，但是我们看到，水库的库底已经裸露并且干裂，水库里的鱼也已干死。

　　李健(天津开发区污水处理厂厂长)：当时居民到晚上6点和到2001年是扛不住了，引滦的水已经不够用了，发生了危机。

　　李健，天津开发区污水处理厂厂长，亲身经历过2001年天津市的大缺水。在他的记忆中，这次“水荒”前后持续了两个多月，当时正是夏天，天津市的老百姓不得不在炎热的天气里忍受缺水的煎熬。

　　李健：当时居民到晚上六点以后，或者是早晨一段时间，才有供水，中间白天这一段基本上就是停水的状态。

　　正当天津市千方百计节约用水的时候，天津开发区的洒水车却还在正常作业，大量的水被用于灌溉和绿化。开发区的作法当时遭到了天津市民的强烈质疑，但事实上，天津开发区之所以这样做实在是迫不得已。

　　李健：因为这块地区是在盐碱滩上建立起来的，就要靠水把这些盐压下去，其他地方不是这样情况的时候，可以不浇水，但是开发区就不行，但是这个恰恰也是造成了跟周边居民生活用水困难的反差。

　　天津开发区缺水，但又不能断水。这种尖锐的矛盾，成为天津开发区的管理者心中沉重的负担。

　　李勇(天津经管委会主任)：我们当然有压力，我们当然要保证我们这里的水资源的充足的供应。”

　　天津开发区的资源匮乏，其实是天津的一个缩影。而天津不仅缺水，还缺煤、缺电。为了解决这些问题，天津市委市政府提出了发展循环经济，来保证天津的持续发展。那么什么是循环经济，它能够解决天津资源匮乏的困境吗？

　　我在一些地方采访的时候，也看到它们经济起飞，其实是以消耗大量资源做代价。但是，对资源匮乏的天津来说，它既没有这样的条件，也付不起这么高昂的成本。天津市希望通过循环经济，来破解这道发展难题。那么，这条思路是怎么定下来的呢？来听听天津市长戴相龙的考虑。

　　专访戴相龙

　　记者：能不能给我们说一下您本人的感受，对于天津资源方面的一些匮乏，它对经济发展的一个约束和限制？

　　戴相龙：煤炭我们是没有的，我们从西部搞来，还要经过铁路，所以这个资源的缺乏是非常明显的。曾经一段时期发电力各个电厂储存的煤量只有五六天，我想这种感觉我认为是非常明显的，非常迫切的。水的问题，因为我们一年才有五百毫米的降雨量，那么海河是一个流域，上游都建了水库了，一般来说很少把水放下来，所以天津市缺水应该讲大家都知道，那么在这种资源匮乏的情况下，如果还按照传统的发展模式的话，会给天津带来什么样的一种局面，这个传统的经济也不可能搞下去，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现在的经济都是企业生产产品，第一你消耗很多，污染很重，成本很高，它就难以维计。

　　记者：我们知道你到天津做市长已经两年时间了，你是在什么时候开始感觉到天津搞循环经济是非常迫切？

　　戴相龙：这个循环经济虽然我们提法在一段时期提得多，一段时期提得少，但是国家提经济发展的指导思想，一直是走集约化经营道路。特别是提出来以人为本，实行科学发展观以后这个问题越来越重要，认识越来越统一，而且把这个认识列入了我们的规划当中。所以我们就特别重视循环经济的问题，在循环经济的内容来讲，就是刚才我说的，最重要的围绕着低消耗，低排放，高效益。

　　记者：那我们进行这样的调整，在循环经济投入这么大的精力，会不会影响我们天津的一个发展速度？

　　戴相龙：循环经济原料节约得多，成本低，消耗低，污染轻，所以它经济效益也好，它不会影响速度，而且只会保持一个持久的速度，而且是一个高速的速度，是一个能和别人竞争的速度，所以这个我认为是从哪个方面，社会发展，人力发展都会有好处，不会影响经济，这是我们的主动选择。

　　循环经济是现代工业体系对资源、产品和废弃物的科学利用模式。(大屏幕)传统经济是一种“资源——产品——废弃物”的单向流动经济，而循环经济是“资源——产品——废弃物――再生资源”的循环流动经济。其特征是低消耗，高利用。那么天津的循环经济究竟是怎么开展的。

　　采访中，戴市长告诉我，循环经济是一种先进的工业发展模式，是对资源、产品和废弃物的一种科学利用。我这里也通过大屏幕，来给大家介绍一下，传统经济是一种“资源——产品——废弃物”的单向流动经济，而循环经济是“资源——产品——废弃物――再生资源”的循环流动经济。它的特征是低消耗、高利用。循环经济说起来简单，但实施起来却并不容易。天津市就选择了最紧张的水资源，开始尝试循环经济。

　　再生水

　　循环经济和我们过去所说的节水节能的环保措施，其实是有很大的区别。它是通过经济手段，来调动企业的积极性，让整个区域的经济能够实现可持续发展，能够获得真正的竞争力。而充分利用水资源，还只是天津推广循环经济走出的第一步，这上面天津还有很多非常独特的做法。

　　李勇：所以我们提出了把这个污水进行再处理，变为中水能够补充我们这个淡水资源的不足。

　　李勇所说的“中水”，指的就是对污水进行处理后的“再生水”，这种水达到了一定的水质标准，可以在一定范围内重复使用，但是要让企业主动把自己的污水变成再生水，首先举手反对的就是开发区的那些用水大户。

　　江全志(天津顶津食品有限公司生产厂长)：三级到二级的时候，还要投资非常大的费用。

　　江全志所管理的顶津食品公司，每天用水量将近5000吨。他提出反对的理由是，按照国家的规定，污水只要达到三级排放标准就可以排掉，而要把污水变成再生水，需要对企业的污水设备进行生机改造，这对企业来说，是一笔不必要的开支。

　　李勇(天津经济技术开发区管委会主任)：那当然这个困难总是有的，这个水的这个再处理以后，它的成本会是比较高。”

　　企业不愿意，政府又不能强迫，如何解决这个难题，开发区的决策者想出了一个办法，这就是开发区的《免缴污水处理单位认定暂行办法》。这个办法规定，凡是污水排放达到国家二级标准以及进行“污水回用”的单位，都可以免缴污水处理费，每吨少收1元钱。这个办法出台之后，顶津很快改造了自己的污水处理设备。

　　江全志(天津顶津食品有限公司生产厂长)：我们一年度的排污费减免下来，光这一项就可以省到99万元。

　　让江全志高兴的事情还没有完，污水变成了再生水，可以用于绿化和浇灌，这样每天又节约了500吨自来水，一年算下来，这又是一笔不小的收入。企业节水的算盘和政府打到了一块，但是开发区的生活污水又如何回收利用呢？2002年，开发区投入1亿多元人民币建立了一个再生水厂，开发区一些没有经过处理的污水通过管道输送到这里，经过处理后，变成再生水。但是再生水毕竟来源于污水，谁愿意使用这种水，又成了一个难题。

　　李健(天津开发区新水源一厂厂长)：能不能被市场接受，这个东西都是当时留在心中一个悬案。

　　很快，开发区又出台了一个文件，这就是《使用新型水源暂行办法》，办法规定，每吨再生水的价格定为3。9元，比自来水便宜了20%。

　　李勇(天津经济技术开发区管委会主任)：说白了就是它的价格比自来水要便宜一点，那么来做一种，从经济手段上鼓励大家来使用。

　　现在，开发区购买再生水的企业越来越多，当初还对再生水的市场前景存有担心的李健，现在正在筹划新水源二厂的建设。

　　李健(天津开发区污水处理厂厂长)：如果再新的二厂建立起来，(再生)水量还要进一步的提升，用户还可以进一步扩展，我这个通过再生水能够解决30%的供水需求。

　　通过这样一些办法，开发区调动了所有用水单位的节水积极性。2003年天津开发区工业用水重复利用率为90%，远远高于全国52%的平均水平；目前，开发区万元工业产值耗水量仅为6吨，是全国平均水平的十二分之一。

　　记者：那么在天津这个发展思路当中，循环经济是摆在一个什么样的位置？

　　戴相龙：这个天津的循环除了我们的开发区有循环经济的生态工业园，在我们津南也有这样历史的区域，另外我们市委的每一次会议的文件，或每一次政府工作报告都坚持了这一条。在循环经济的内容来讲，就是刚才我说的，最重要的围绕着低消耗，低排放，高效益，所以我们最重要的抓住了节约资源，降低消耗，这是天津工业保持持续发展的最重要一条。

　　记者：是不是我们有了这样一个能耗，比较低的一个状况，在我们效益比较高的情况下，我们可以不用太多去考虑循环经济问题？

　　戴相龙：那不可能，循环经济我认为不但是低消耗，要低排放，所以天津市在降低资源消耗的城市特别注意低排放核工业的污染问题，市场经济就是对这一个循环经济的选择，不是说你愿意不愿意，你如果你不能做到循环经济，你不能自觉的这是循环经济，你在市场上就没有竞争能力。

　　通过循环经济，天津开发区节水的效果非常明显，我们也看到了开发区出台的两份关于节水的文件起到了四两拨千斤的作用，事实上，天津开发区在推广循环经济的时候，还有很多新的做法，新的发明。

　　在天津开发区我们的记者见到了许多有意思的事情，我们一起来看看。

　　天津开发区成立了一个废物最小化俱乐部，俱乐部的成员是开发区的企业，但是这个俱乐部还有一个专家顾问团，这些专家来自海内外的科研院所，他们所涉及到的领域也非常地广泛。各种俱乐部，我们平时见得多了，有足球俱乐部、健身俱乐部、商务俱乐部，数都数不过来。但在天津开发区，我见到了一个从没听说过的俱乐部，叫废物最小化俱乐部。参加这个俱乐部的，都是开发区里的企业，它们加入这个俱乐部，究竟能得到什么好处呢？

　　废物最小化俱乐部

　　宋雨燕(天津开发区环保局工程师)成立废物最小化俱乐部就是企业有这种需求，政府提供这种服务，提供一个给他们去诊断废物的这种服务，这样的话我们就组织了这种废物最小化俱乐部，聘请相关的专家来到企业里面去帮助企业做这种清洁生产的工作，做废物最小化的工作。”

　　宋雨燕是天津开发区环保局的一名工程师，她最主要的工作，就是在开发区的企业中推广循环经济。

　　天津开发区环保局宋雨燕：我们发现开发区的很多企业，减量化节水节能减少原材料包装这种机会还是很多的。

　　发现问题并不困难，但是要解决问题却不容易。这时，俱乐部的专家组就派上了用场。天津大学的教授朱萱就是专家组的成员之一。一个月以前，她刚刚帮助了开发区的天安药业公司改进了他们的生产线，为企业节水40%。

　　朱萱(天津开发区环保专家)：尽量把这个方案能够提得比较切实可行，真正使企业从中取得经济收益。

　　天安药业曾连续两年被评为天津市的“节水”先进单位，连企业自己都没有想到，他们的生产线还有这么多跑冒滴漏。

　　刘亚梅(天安药业股份有限公司总经理)：我非常得吃惊啊，对这个数字，我原来想可能会有一些潜力，但是可能10%左右就不错了。

　　像这样的俱乐部，据我了解，在全国还是独一份。而天津的循环经济，所创造这种全国第一，还不止这一个。这个工业固体废物交换网，也是天津开发区的独创，这里面的废物种类很多，我数了数，有14个大类。天津开发区有3000多家企业，它们每天都在产生大量的废弃物，很多废弃物对这个企业可能是废品，但是在另外一家企业那里，它可能就是宝贵的原料。这个废物交换网，对企业来说，并不是一个废品收购站，说不定，企业需要的一些进口原材料，就能在这个网上找到替代品，价钱当然要便宜很多。

　　废物交换网

　　企业的废物究竟是去了废品回收站，还是上了这个网，虽然都是一个卖字，但结果却不一样，价钱也不一样。现在天津的循环经济，还要走多远呢？天津市长戴相龙告诉了我，他的期望。

　　宋雨燕：我们开发区的很多企业是国际投资大公司，他们原材料都来自于国外的进口，然后他们通过这种生产边角下料，废料其实很有价值，然后他们要处理掉，由这种就是废品回收站去处理掉，我们感觉还是很可惜的，还是很有很多的那个好的资源，比如说好的金属资源，好的塑料资源可以提炼出来，可以形成很好的这种回收的体系。

　　发展循环经济，我们来看看天津市市长戴相龙是怎么看待这个问题的。

　　访问戴相龙

　　记者：在您看来，这种循环经济带给天津开发区的一个最大的变化，最根本的变化是什么？

　　戴相龙：这个我认为保持了他吸收的资本很多，但是保持了一个较好的环境，第二由于降低了消耗，减少了污染，也节约了原材料，另外更主要的是这个观念在开发区形成一个，它会变成一个理念，它在吸引外资的问题，你搞工业的问题，搞加工的问题，它都会体现这样一精神，也就是说节约资源，保护环境，降低成本提高效益，保持一个大家在这儿工作场所，生活场所是一个不断改进的宜居的地方，所以最重要的一个循环经济不仅仅是在经济上的价值，而且是在理论上，是在这个环境的改造上。

　　记者：那么现在的天津的开发区距离你心目中的生态工业园还有多远？

　　戴相龙：这个生态工业园应该讲是标准有高有低，我看现在应该讲用了很好的起步，至少来说它有理念指导的，有规划的，是一个有系统的工程的，所以我认为还是比较满意，但是要真正变成一个更加完美，各种资源得到合理利用，完全的工业园应该讲还有着很大(距离)，我觉得我们天津市准备要以国际上日本、韩国或者是亚洲、欧美比较好的，或者最好的那些工业园做一个标准，来找出这差距，让他们来帮我们设计，定好规划，长期地努力，想把它建成我们中国应该讲比较先进吧，或者说是定的标准好的一流的吧这样一个循环经济的工业园区。

　　我这里有一份由天津开发区编制的《国家生态工业示范园区建设规划》，今年年初，这个规划已经通过了国家环保局的批准，这也是中国首次在49个国家级开发区中进行循环经济的实验。根据这份建设规划，天津开发区将用10至15年左右的时间，建成一个以工业共生、物质循环为特征的新型高新技术产品生产基地。

　　今年，天津朝这个目标，迈出了重要一步，天津开发区编制的《国家生态工业示范园区建设规划》，已经在今年年初通过了国家环保局批准，天津开发区将用10至15年左右的时间，建成一个以工业共生、物质循环为特征的新型高新技术产品生产基地。明天我们《2004中国经验》将关注上海，上海市市长韩正将讲述，怎么通过海外并购，打造先进制造业？

　　公布一下我们栏目的互动短信留言号码，移动用户可以发短信到8003222，联通用户可以发短信到9850222。

　　记者： 高杨

　　中央电视台经济频道《经济半小时》播时间：21：30

　　重播时间：12：35(次日)

　　相关专题：央视《中国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