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中国社科院金融研究所所长李杨
国际先驱导报文章本轮宏观调控使得我国的政企不分的旧体制弊端又一次显现。本轮经济波动中出现
的种种现象的背后，仍然是一个政府体制不能适应市场经济运行的问题。
它仍然是一个老故事。如果这种体制以及相应的运行
机制不变化，这个故事以后还会以别的方式演下去。
【小题】政府管得太多
从上一轮改革到现在，政府管得太多的问题一直没有解决，又出现了一些新的政府管制经济的现象。我们经常看到的
现象是，市委书记、市长带领企业去招商，地方政府说要开什么会，搭什么平台，引多少外资，开发区怎么规划等等，经常是
书记、市长在上面说，企业在下面掏钱，甚至是银行、整个金融体系在掏钱。也就是说，政府管企业的形式变了，但实质没有
变，而且我觉得，目前状况所带来的问题好像比以前还要大一些。为什么这样说呢？不妨比较一下。过去，在以管企业的方式
来实行经济管制的条件下，各级政府至少还要衡量衡量成本和收益问题，还要考虑自身财力问题；如果亏损，政府还有切肤之
痛。现在则不同，政府倾向于勾画一个雄心勃勃的美好蓝图，它的任务是在安排任务，但却不承担完成这些任务的成本，也较
少衡量成本和收益，出了问题，它一般也不承担后果。就此而论，在中国，政府直接管制经济的状况在某些程度上是更加严重
了。其实，中央也存在类似的问题，对于很多经济问题，我们现在似乎管得太细太具体，一出问题就管起来，一管又出新问题
。因此，从根本上来讲，当前出现的问题还是根源于经济体制，还是政府管得太多。
【小题】对于宏观调控的两点主张
新的体制应该如何设计，需要我们好好加以研究。对于下一步的宏观调控，我认为有两点需要特别强调。一是改革优
先。要加快改革，现在很多事情，我们之所以觉得应对不了，主要还是因为改革不到位，机制不完善，如果改革到位了，机制
完善了，它就可以自己调整。我们常说“市场应当在资源的配置中发挥基础性作用”，这里所谓“发挥基础性作用”，就是要
由它发挥主要的主导性的作用，资源配置的大格局应当由它来调控，而且，由市场来完成的调控的结果是符合经济效益最大化
原则的，这才叫“基础性作用”。我们现在的市场机制还是不完善的，许多宏观乃至微观问题现在仍然靠中央协调，甚至在相
当程度上在靠行政机制来协调，这肯定是不行的。
我要强调的第二点是，在对当前的宏观经济形势还没有看得很清楚的时候，要保持政策稳定，不要采取太多的方向性
很强的政策措施。原因有二，第一，我们还没有看清形势，特别是经济的长期走向；第二，一项政策采取了，它的效力如何，
何时发挥作用，利弊几何，我们不一定非常有把握。这是因为，政策发挥作用的条件很复杂，政策的传导机制也不够顺畅。我
们所以说改革优先，政策稳定，就是为理顺机制，一方面，让市场发挥基础性的作用，另一方面，为政府的宏观政策调控创造
有效的条件。如果设计的机制不能保证我们向着设定的目标前进，就必须重新设计改造这个机制，而不能只是一味依赖政府的
宏观调控。
总之，关于政策主张，说到底，中国恐怕是到了实行新一轮改革的时候了，新一轮改革就是全面的市场化、实行全面
的国际标准，这与过去的机制应当有所不同。现在我们的改革也确实在向这个方向走。未来的改革任务还很重，我们首先应该
想办法先让机制完善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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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扬：现任中国社会科学院财贸经济所副所长、金融研究中心主任、研究员、教授兼中国金融学会理事、学术委员会
委员、中国财政学会理事、亚洲太平洋经济合作理事会中国金融市场委员会委员。主要研究方向是货币、银行、金融市场、财
税，出版专著12部、译著3部、论文近百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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