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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析:农民工贫困学生流浪者如何面对春运


http://www.sina.com.cn 2005年01月26日10:58 公益时报

  走访农民工:

  300多万来京务工人员能否返乡过年,不仅折射出中国春运交通的现状,更反射着中国农民工生存状态的一个个侧影……

  很知足……

  时间:2005年1月23日 下午3时许

  地点:朝阳区朝阳医院门诊及病房楼工程工地

  人物:小陈(工地保安)

  朝阳区朝阳医院的门诊及病房楼的扩建工地大门内,十几位民工师傅同往常一样在一块紧靠大门,面积不大的平地上和着泥沙,这是为距离不远的楼房基地建设准备建筑施工材料,几名工人正用力地推着小运车,一趟趟地将这些和好的泥沙,运到地基工作地,他们说东面的地基大坑才是他们的工作施工现场,大部分工人都在那里干活。

  河南来京务工人员小陈今年20岁,在该工地负责保安工作有近1个月的时间,来北京已有两年多。他告诉记者,负责这个工程的施工工人基本上都是由江苏南通的一个施工队带来的,将近三四百人,“这个工程项目很大,可能是要建起高13层的大楼,估计很快这些工人就能放假回家了,过完年会全部回来接着工作。”

  记者问他今年能否回家过年,他的回答是自己干的就是保卫工作,负责整个工地的安全,过年过节都不能回家。小陈因为工作关系有3年的时间没回家过年了,他说家里有些亲戚也在北京打工,今年大家都不回家过年,出门在外的都挺不容易,可以聚在一起热闹热闹。

  人物:李师傅(焊工)

  今年四十出头的李师傅,就是这个工程建设的一名施工工人,他手里拿着一副焊工眼镜,刚刚从从施工地基走上来,手上摘下的一副粗布手套显的有些破旧。李师傅告诉记者,自己老家在江苏省南通市通州,从事焊工已20多年,来北京工作也有四五年的时间了,自己属于江苏南通的一个建筑承包队,来这个工地也只有3个来月的时间,还要待到施工全部完成后离开。

  当记者问到他家里有什么亲人,在外打工想不想家时,略显腼腆的他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说,“咋不想?老婆和儿子都在家,想家也没啥法儿。想了就给家里挂个电话,俺们打工的都这样。”李师傅家里有一个18岁读高二的儿子,一直由老婆照顾着,因为他整年的时间都跟着承包队,根本不可能回家。前些年家里还种植很多水稻,现在田地都少了,没有多少地里的力气活儿。家里的活儿相对而言比前几年轻松多了,但对家里的事情他还是很惦记。“我老婆在家里的工厂里干活1个月有个700来块钱的收入,我一年挣的一万四五千块钱,等于全部供孩子上学用了。上高中一年也得一万左右的花费,过两年上大学还是个问题。”他说。

  当记者问及他对工钱是否满意时,他看上去非常知足,“我也不省,经常抽烟喝点酒,每个月200元就花在这里了。但好在我们不是每月发工钱,回江苏后承包队统一把一年的工资一下子发下来。这样还好,不少人在工地上一年也花不了啥钱,能把工钱全攒下来,工钱基本上都能按时拿到。”

  从北京到李师傅的江苏老家要历经十七八个小时的车程。记者问他能否回家过年,他说回家的时间上面还没通知,但肯定都能回。每次过年回家都是施工队派车,工人们一起回家,过完年一起乘车返回工地。半年前他还回家住了十几天,也是承包队派车送回去的。

  李师傅高兴地向记者讲起了去年承包队送工人回家的一件事:“去年我们是腊月二十七回的家,可上车后有3个工人实在没地儿坐,队里领导马上给他们买了3张票,大家都在年前回了家。这事挺让大伙感动的。”

  “这么长时间没回家了,也想给家人从北京带回一些年货,让家里的孩子们高兴高兴,但因为北京卖的东西有的老家也有,可能家里还便宜些,并且路上带着也不方便,今年就不准备带回东西了。”李师傅说,“家里老人也不用操心,除了孩子上学就没什么负担了。现在工地上的工作虽然不会挣到太多的钱,但比起其他打工人员算是不错的。能有稳定的工钱就很知足。”  (王志利 张 蕾)

  访滞留校园的大学生:

  贫困大学生付不起路费,不能回家过年的情况,引发了激烈的讨论。记者走访了北京的部分高校,发现滞留在校内的学生的确挺多的。

  路太远……

  路太远,根本买不到车票

  帕丽旦是来自新疆的学生,现在就读于中央民族大学,她和其他一些来自新疆的同学一样都没有回家,“路太远了,我从北京坐车到乌鲁木齐就要四十八个小时,来回就要七天的时间,在家根本呆不了几天;而且回来的时候根本买不到车票,提前好多天就要去排队了。”“我们回去的时候都要坐硬座的,我们新疆人不是特别的富,卧铺有点买不起。而且学校放假已经比较晚了,就算回家也赶不上我们新疆人的新年了。”

  记者在民族大学校园内随机采访了两位女同学,“你们身边有没有回不起家过年的学生?或者几年都没有回过家了?”“有。我们有个西藏的师兄,已经三年没回家了。他们西藏来的学生基本上都不回家,一来上学就准备四年都不要回家的。因为他们只能坐飞机,那太贵了,然后坐汽车也非常辛苦。”“我们那个师兄也非常穷的,生活很节俭。寒假他没事,只是呆在宿舍里打发时间。”当我要求他们带我去采访的时候,两位女同学委婉地拒绝了我,“不太好。他一个男生,挺要面子的,还是不要去了。”

  不回家就可以省下车费

  来自甘肃的蓝同学(化名)今年是铁定不会回家的,“我从北京到银川,再倒车到我们那个县,再到镇,然后是村,太麻烦了,这是我不回家的主要原因。另外我也想呆在北京找份工作,学点东西。”“那你主要是因为路途遥远才不回家的?”“对,不回家就可以省下车费。我现在的学费、生活费全部都是贷款的,我家里有兄弟姐妹四个,除了大姐刚大专毕业还没有找到工作外,剩下的都在上学。我父母年纪也大了,能省的当然要省下了。”“去年回家的时候车上特别挤,连插脚的地方都没有,上车都很困难。而且去年我把自己的座位让给了一个抱孩子的女人,自己站了一路,所以今年我也就不去挤了,这样既能省钱,还能赚点钱。但是我现在还没有找到工作,不知道能不能找到。”“你去年回来的时候是怎么买票的?”“我提前五天跑到市里,找个地方住下来,一直就排队等候,最终买到一张。不过成本太大了,等于我一个寒假就在火车上和排队买票中度过了,回家的意义几乎就没有了。”

  一定要回家,但是我非常贫困

  “你不要以为留在学校不回家的都是贫困生,不是这样的。根据我的观察,越是贫困生,他的家的观念越重,过年的时候越要回家。他的父母宁愿背负外债,或者提前很长时间就攒钱,寄给他当路费好让他回家过年。”

  谭治国这样跟我说,“我现在公费读研,没有学费的顾虑,但是我大学时候为了交学费贷款四万,还有一些其他的事情,加起来也有十万多的外债了。而且我现在还要负责爸爸和弟弟的生活,弟弟在读初中,需要交学费、资料费等等,爸爸也要生活,所以我每个月都要寄一千多块钱回家。妈妈去世后我们家的房子就卖了,现在连家也没有。爸爸单位有一间很小的房子,平时爸爸和弟弟就住在那里。我是极不愿意回家的,因为我回家以后没地方住。但是我又必须得回去和他们一起过年,还要辅导弟弟的功课。我在学校的生活非常的节俭,在食堂吃饭从来都是只打一块钱菜加上米饭,每顿饭不超过两块钱。可以这么说,绝大多数的人都比我幸福。”

  记者在网上也发了一些帖子调查贫困学生为什么不回家,得到的答案和实地走访的差不多。一位网名jane-1230的网友说:“我觉得多半都是因为家太远了,来回一趟半个寒假都没了又累。”还有一位网名“萝卜2003”的网友这样说:“我听说的回不了家的,主要是因为交通不便寒假时间又短,或者家里不宽裕想节约一点。”

  绝大多数接受采访的同学都认为,交通不便、车票难买是很多学生不能回家过年的主要原因,省钱只是个附带的效益。(窦丽丽

 

  走访流浪人群:

  流浪者已成为相对“稳定”的城市“特殊人群”。这些人,或以乞讨谋生,或因无家可归而终年流浪;这些人,衣难蔽体,食难果腹,疾病伴身,进入春节前夕的腊月寒冬后,他们如果没有得到有效救助,不仅回家无望,甚至很难挨过残酷的冬季……

  哪有家……

  在陶然桥向西500米左右,北京南站站口的地下行人通道里,是老齐的“家”,也是将近五六十人的“家”。没错,两排,类似通铺,人挤人,30米左右长的通道里躺满了人。腥臊霉臭,乍一进去让人喘不过来气。老齐的铺子在西边一排,从南向北数第五个,一堆塑料纸下面不知道裹着的是不是破棉被,哪怕是破布头;但都不是,记者掀了一下一角,里面是塑料袋和报纸。

  当老齐觉着晃悠得有些累的时候,他一屁股坐在路边的石墩上。天儿好,太阳透过寒风冷雾还给地面带来一些暖意,老齐把随身背着的两个黑乎乎的包裹撂到地上,脱下脏皮鞋、破袜子,脚丫子上一层令人寒碜的烂皮黑泥,他肆无忌惮地揉搓着抠摸着。

  北京丰台区马家堡东路上人车熙来攘往,没有人在乎一个流浪汉的存在,只是路过老汉身边的时候都掩着鼻子匆匆逃过。也许见记者不嫌弃脏臭地坐到他身边,他把木然的眼神晃了过来。

  死也得死在家里

  从攀谈中得知,老汉姓齐,山西大同农村人,文盲,今年69岁,在北京已经“生活”两年多了。老人没有结过婚,膝下无子女,身体还算强壮的时候,曾经一边种几十亩薄田,一边下煤井挖煤块。

  “我们那里的田几十亩地产的粮才够养活一个人,撑到60多岁的时候,山路再也爬不动了,就到铁路边扒上火车到太原去讨饭。”

  “那您够得上五保资格嘛,亲戚不养你,村里还不养你?”记者问老齐。

  “没人管。听说邻村有人到大城市里要饭去了,我活不下去了只得也去要饭。”

  “在太原要饭活了几年,又听其他要饭的人说北京有钱人多,光扔的垃圾都够养活好多人,就混上火车到北京来了。”

  “跪倒地上要钱的事我才不干,能有口饭吃活下来就行了。等老得不行的时候就回家等死,死也得死在家里。”

  “一下火车听人说这是北京南站,听说旁边有个‘上访村’,要饭的跟上访的都在一块住,就跟他们扎堆挤在路边桥洞里。”

  “刚开始,饿了的时候,就转悠到火车站里,随便翻开一个垃圾桶,里边有半瓶半瓶的饮料,有面包块,有过期的罐头,得劲得很,吃喝不愁。”

  “后来跟我一样的人越来越多,年轻一点的还拿刀吓唬年龄大的,不许我们到南站边找吃的。”

  “没办法,就沿大路到别的地方找吃的,只要有吃的就能活着。再后来老北京人也时兴起捡破烂,他们扒垃圾桶找废纸找饮料瓶子,弄得垃圾桶里基本没啥吃喝的了。”

  “我咋的也不愿跪倒路边伸手要钱,但是能吃的东西少了,肚子吃不饱,就学着人家捡破烂。老北京捡,正规拾破烂的捡,能叫我捡的还有啥?”

  “我捡小纸片,汽车票小广告一类,还到厕所捡。有时候一天能捡九毛钱,够买三个馍。”

  “身体好着呐,天天吃垃圾,过期的罐头,苍蝇爬过的剩饭,跟野人一样。野人吃野食睡山洞,也跟我一样。”老齐嘿嘿笑着。

  还能跟我讲家?

  太阳逐渐隐去,元月20日的下午。

  几个“上访村”的妇女出来拉客,见记者跟老齐在一起,以为是上访的在找地方住,就奔过来纠缠。记者跟老齐说,走吧,天凉了,太阳晒不着了,到他住的地方看看。

  “救助站?听说过,那里有白米白面,比起原来的收容所,还怪美哩。”

  “我可不去那地方,不自由,杀人的放火的都住一块,害怕人。”

  洞外就是永定河,有人拿砖头砸破了冰面用小罐吊些水上来,河边有一堆不知从哪里捡来的柴草,一口黑锅,上访的人用它煮面条吃。天色已经暗淡下来,这样的一群人,燃起的篝火,如果不是头顶车水马龙,近旁万家灯火,让人难以相信这是繁华的京城。

  老齐把身上的包裹放下来,诡异地跟记者说,“我去厕所弄点水喝。”

  “看厕所的人看我还算干净,就同意我在厕所的水龙头灌些水喝,其他人想喝还得偷偷摸摸呢。”老齐对自己的特权感到兴奋。

  “过年回家么?”记者问道。

  “哪有家,还能跟我讲家?能活一天多活一天就不错了。当然,死的时候得死到家里,大同老家。”

  “年咋过?小伙子你咋不太聪明呐,过年就是过日子,跟平时一样得有饭吃,跟我这号人还能提年咋过?”老齐从厕所里灌了一个250毫升可乐瓶子的水出来。

  公共厕所离这个地下通道不是很近,老齐慌忙接过记者出于怜悯递给他的20元钱,接着说:“多少年没回过老家了,不过没什么牵挂的,亲戚们只认钱不认人。年还是每年都算计的,也准备一点年货,今年希望买个烟袋嘴,抽上几口烟过瘾。”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塑料袋,说里面是从地上捡的烟头聚到一块捻出来的烟丝,如果有烟袋嘴够抽上几天的,过年美一回。(宋宗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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