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协发言人吴建民访谈:开发布会如履薄冰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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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sina.com.cn 2005年03月05日21:27 央视《新闻会客厅》 | ||||||||
政协发言人吴建民访谈 闾丘露薇在提问 沈 冰:观众朋友大家好,这里是新闻会客厅。前几天政协召开新闻发布会的时候,好多媒体不约而同地把当时的新闻发言人作为重要新闻点来报道,为什么呢?因为大家发现今年换了新人,他就是现在外交学院的院长吴建民先生。 吴建民,1939年3月出生。1959年,毕业于北京外国语学院法文系,分配到外交部,外交部安排在北京外国语学院再读3年翻译班(研究生)。1961年,借调到团中央国际联络部。
沈 冰:让我们掌声有请吴建民先生,吴大使您好。 吴建民:谢谢。 沈 冰:之前在跟很多的记者朋友交流的时候他们都反映一个问题,说在这次的记者发布会上的时候,好像都没有机会提问,时间觉得太短了,为什么不能安排得长一点? 吴建民:记者招待会它的目的就是向大家提供必要的新闻,这个时间一般不会太长,我记得我在1991年,我到外交部新闻司工作当发言人的时候,1991年9月份,当时基辛格到中国来访问,他跟我们一些人座谈,他听说我是外交部发言人,专门跑来跟我讲,你见记者的时间不要长,长了不好。 沈 冰:为什么? 吴建民:专门给我打这个招呼,为什么呢?他说记者他所要追求的新闻是多方面的,而从你这个发言人来讲你要提供的新闻你是有你的目的,如果你讲话太多,他的选择余地太大,那你们希望传播出去的东西传播不出去了,我觉得他这个讲得有些道理,他是当国务卿的时候,每天晚上美国几大电视台,CBS、NBC、ABC,他每天三分钟不超过,多了之后他说不行。但是昨天我们是相当长了,一个小时一刻钟,相当长了。 沈 冰:您已经觉得相当长的,但今天他们来就是觉得还不够长,还都带着问题来呢。 吴建民:那好,你们有什么问题可以继续提。 沈 冰:我们今天开始就继续那天的发布会,带着问题来的我们这些记者朋友可以发问了。 闾丘露薇:其实您作为一个政协的发言人,我们觉得你昨天有很多东西是看着稿子念的,因为我觉得可能跟你以前有些不同,因为以前是专注在外交的一些议题上,这次有很多问题是中国内地的这些国内的这样一些议题,你会不会觉得有点紧张,我觉得跟你之前做各种各样的访问会不会压力蛮大的? 吴建民:压力应该说是有的,紧张不太紧张.为什么念稿,念稿不奇怪,全世界的发言人都念稿子,发言人他不是领导人,他是授命发言的,所以他念稿子完全正常的事情,所以我一点不回避念稿。 卢 亭:我是京华时报的记者,叫卢廷,我想请教一下,您觉得是开外交部的新闻发布会更得心应手,还是开政协的新闻发布会更得心应手。 吴建民:外交部的发布会因为搞得比较多了,当然是因为我长期搞外交,对这个比较熟悉,这是符合实际的,政协我是新委员,就是一个新的情况,需要熟悉,需要了解,这个当然是不一样的,但发言人是一样的,所以我到了政协,要我当政协发言人的时候我就想,首先要了解政协是干什么的,它如何发挥作用,去年政协干了一些什么事儿,今年打算干什么事儿,我这些东西我要看很多材料,我也参加一些会议,也要去请教一些人,有一个新闻局他们给我准备了很多材料,我看了我也提出一些问题,他们来帮我找一些材料让我来进一步了解这方面的情况,所以你想我不大喜欢得心应手这个词。 沈 冰:感觉到哪一场都不是,都还有紧张度。 吴建民:不是,都是如履薄冰,我这168场记者招待会我是如履薄冰,因为什么呢?这个事情来不得半点疏忽,中国人讲,讲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你这个发言人,你讲完话之后不能赖帐,你说我没说过,那么多录音机录着你不能说你没说过,对不对,所以这个要谨慎,这个谨慎就是要对整个我们国家,比如外交政策,它的政策的一个实质是什么,这个政策的界限在哪里,你摸准了,你可能就比较,在这个界限之内,你比较自由,如果你越了界限,你就遇到麻烦,你自己也很麻烦了,政协也一样,所以对我来讲是一个新的领域,我就想了解,看很多材料,了解它,然后我想,因为政协外界了解得不够,我想政协的领导让我来当发言人,也想通过发言人跟外界有些沟通,让人们对政协工作,政协的作用有更多的了解。 观众:吴先生您好,去年底在一个高层论坛上我也参加了,当时你们谈到中国企业利用外交资源走向海外市场,谈得非常好,最近我们也注意到,西门子恶意抢注海信商标引起了各界的关注,去年底西班牙发生的烧温州鞋的事件引起很大的反响,您在海外担任大使多年,对海外的市场他们的游戏规则是很了解的,我想就是说您对中国的品牌,中国的自主品牌,中国的企业走向国际市场有什么建议?谢谢。 沈 冰:这个可能不属于政协发言人回答范畴是吗?简单回答,今天算我们会客厅亲情奉献,不过下面的问题大家一定要牢记,吴先生此刻的身份是作为政协的发言人。 吴建民:我回答你这个问题可能是以外交学院院长的身份,因为中国的企业要走出去,加强同国外的合作,这是一个大的趋势,我的看法,这个趋势现在刚刚开始,要走出去,马上碰到一个很大的问题,就是中国的企业对外部世界了解不够,所以在这样一个情况下,就中国的企业需要外交资源的支持,中国人不大懂外交是一种资源,这个在国际上用得很普遍,中国人做生意,外交哪是一种资源,因为这种外交太神秘了,前不久我做了个人物秀的时候,问大街上的老百姓,外交是什么,蛮贵族的,老百姓反映,外交干部,外交吃宴会,他把这些东西,外交这个东西,一个神秘的面纱罩上去之后,老百姓就不知道外交究竟干什么的,你想你企业要走出去,外交资源完全可以发挥作用,比如讲一个企业,随便找一个企业,他要做大,到国外去投资,他就可以通过外交资源来咨询,我到这个地方去投资行是不行,信息点有了,这个外交资源完全可以提。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好,你要去的话,要把这件事情办成,你需要哪些方面的知识,当地的各个国家有自己的法律,你不懂得法律不行的,他根据这个国家法律,你要去你应当怎么办,找哪些人,你要把这个事情要谈成,关键的人是谁,这些我想从外交资源都可以提供咨询,这个问题现在我想这方面用得太少,我正在想促进这个事情,我之所以大声疾呼这个事儿,我觉得中国太需要利用外交资源了,目前用得很不够,很可惜。所以这个外交资源是广义的,不止是外交官,研究国际问题的学者,海外的华人、华侨,海外的学者,外国人都是一种外交资源,要想把它用好,这里面是有学问的,我想我首先发出这个呼吁,然后有一种转换器,要有公司,你光找我,找使馆,完了之后他给你办一次,办两次,这个久了不行,一定要有一个转换器,要有一个公司来运作这个事情。 沈 冰:包括昨天也好,今天也好有没有出乎您意料的问题,还是说都在你的掌握之中,我就料到你们会提这个问题? 吴建民:好像没有出乎意料的。 沈 冰:你喜欢什么样问题? 吴建民:我喜欢有点挑战性的问题,这个人的脑子很有意思,他并非是你完全准备就想到那些东西,它有的是在一定场合,一个问题一来,刺激一下,它可能把有些神经给激活了,它那个时候由于是临场发挥,这个我觉得发布会,我这个讲的体会是不是过一点,跟艺术家创作一样,他可能在有的时候他能够创作出来,他换一个场合他出不来了,外交发布会有的时候也是这样,他突然在一个场合,一个特定的场合,当时的场景,人们可能这个问题那个问题,在某一个问题之后,一个问题问上来,一下子把他一个神经给激活了,他就可能提出一些答复,他自己认为有把握的答复,这个答复不一定事先准备好的,但也可能是一个比较好的答复,这会有的。 沈 冰:这是您作为政协的发言人的第一场发布会,所以接下来我要问各位记者朋友一个问题,你们觉得吴建民先生作为政协的发言人,第一场的发布会表现怎么样? 杜月媚:我觉得可以打十分,为什么这么说呢?当然我也去现场了,因为从新闻界的角度来看,吴建民先生当全国新闻发布人本身这件事情就引起大家很多的关注,那就是说可能一般的百姓或者更多的新闻界媒体对全国政协那也就有更高的关注,我们参加过很多次全国政协的第一场记者招待会,他都是程序性的,有很多内容不是特别地让大家觉得感兴趣,但是因为是吴建民先生去了,所以很多记者就跟着去了,所以从引起的这种新闻效应和社会效果来看我觉得很好的。 沈 冰:您自己给自己评价一下,自己估量觉得怎么样,第一场表现? 吴建民:60分吧,真的,我这个人不是很容易满足的人。 沈 冰:关于第一场发布会我们先聊这些,记者们暂时关于这个政协的问题可能要等到下次发布会才有机会问。但接下来我想今天既然来了这么多记者朋友,可能大家对于这一次的两会报道,尤其是和政协这方面内容相关一些的,我不知道大家根据以往的采访的经验也好,或者说今年这两天在采访过程当中是不是感觉到哪些地方有障碍,哪些地方有困难,我想今天是不是也可以跟吴先生一块来反映一下,或者来问问他这个情况是怎么回事,我想可能记者会遇到要传稿子,或者要联系人,联系有没有困难,或者是其它一些方面,比如说吃住行都可以问,有没有遇到这样一些方面的情况,需要吴先生今天来跟你们做个现场解答的。看来你们都神通广大。有哪几位记者是参加两会报道超过一次的?最多的是谁?有五年的吗?有六年的吗?你参加了六年啦?超过六年,多少年了?我们来听听,把话筒给他,介绍一下。 秦 杰:我是新华社记者秦杰。 沈 冰:你参加两会报道几次了? 秦 杰:大概有10次左右吧,老同志了。 吴建民:有经验。 沈 冰:参加十年两会的报道,尤其像今年政协方面的报道,你觉得十年当中有没有一些什么样的变化? 秦 杰:应该说变化还是挺大。 沈 冰:就从你做新闻报道这个角度来讲? 秦 杰:对,就是从我们新闻的角度来说,应该感觉到特别是像政协报道方面,应该说涉及的领域越来越宽,涉及到的问题越来越深入,应该说在政协报道上,应该说是已经构成在新华社来说,也构成了一个两会报道中一个亮点。 沈 冰:你们要做两会报道,找人采访的时候难吗? 秦 杰:还可以。 沈 冰:是现在难还是以前难? 秦 杰:新华社在这方面跟政协沟通还是比较好。 沈 冰:行,这个问题我知道,该问别人。那你自己感觉,因为你一方面非常有经验了,而且你都十年,而且你是新华社的,你感觉到现在你参加两会报道,或者说政协方面的报道,你觉得现在对你来说难度在什么地方? 秦杰:我觉得难度对我们个人来说也像吴大使说的一样,就对个人是个挑战吧,就是怎么样创新,怎么样能够传达出这种时代和社会的变化,政协构成的变化。 沈 冰:这个属于你内在的,客观条件上面有没有什么难度? 秦 杰:客观条件上面,我遇到的问题是大家都能遇到的。 沈 冰:新华社记者都是这么回答问题的,都像发言人。 秦 杰:我还正好想问一下吴先生一个问题,就是因为过去大家说就是比较高超的这种化解手段,就是外交辞令、外交手腕,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觉得一个外交家和新闻发言人是不是有共通之处?就是作为一个新闻发言人,因为他必然会遇到一些不便言说的问题,或者是难以化解的问题,这个时候是不是需要你用一些外交辞令、外交手腕来化解? 沈 冰:你比较熟悉的外交辞令有哪些? 秦 杰:我比较熟悉的比如说无可奉告,比如说您刚才说的我回去再查查看。 沈 冰:我能不能先问你一个问题,无可奉告这个词您用过几回? 吴建民:我从来没用过,我觉得我的理解,也是回答你这个问题,外交官跟发言人他有共同之处,都是跟人打交道,他跟他所接触的对象进行沟通,这是相同的,但是外交官呢,他主要是向外国介绍中国,中国外交政策,中国国内发生的事情,向外面介绍,所以昨天我也对记者讲,我说外交辞令,好像外交官讲的话全是外交辞令,不行的。我写了本书,叫留学14讲,我是讲,你跟人交流一个很基本的原则要诚,诚恳,你不诚不行的,谁也不是傻子,你以为能骗人,不行的,你真正要讲中国发生的事情,你要是真实情况,你别讲一种假的情况,我认为是愚蠢的。 沈 冰:但是有的时候我想记者朋友也经常遇到,你明明了解真实情况,但是由于某种情况你不方便说,或者不方便在这个时刻和这个场合说,那怎么办? 吴建民:这个是有的,这个是因为任何国家,它的事情,它的发展,它都有一个程序,这个程序没有进入到那一步的时候,你不能这个程序跑到前面去了不行。 沈 冰:那怎么办呢?问到您了。 吴建民:这个时候我想尽可能地向他们提供现阶段能提供的情况,同时让他们了解,你是尽到你最大的可能,现阶段,根据各方面条件决定的,我目前我只能提供到这个程度。 沈 冰:如果记者还是不满意呢?觉得你不够诚恳怎么办呢? 吴建民:这个就不是一个诚恳的问题了,我觉得在于你如何表达,比如昨天,你们要问很多政协还没有开会就发生的事情,那我怎么能,我说实话,这个本身,现在这样讲,我不可能政协没有开会我就把它这个结果就讲出来了,这个不好,这不可能,不可能走在前面去,所以这个我想昨天闾丘有一个问题,我想这个答复你也是理解的,是合理的,所以这个答复,一个是它有一定在理,不要看起来很荒唐,那就不行了。 沈 冰:我听到过一个说法,经常说无可奉告的,或者说用无可奉告的新闻发言人是无能的发言人,您同意吗? 吴建民:无可奉告,我也不是绝对不能用,无可奉告也并非没有消息,我是这样,无可奉告并非是我没有说话,无可奉告后面你没有否认,他跟你讲某某一件事情,我无可奉告,起码你没有否认,没有否认本身就有消息,所以并非是人们对无可奉告这个理解,以为好像我什么没说,那不一定。 赵焕新:我是中国日报社的记者,我跑了五六年两会,但我们中国日报有跑得比我更久的,时间更长的,我来之前我向他们打听,我说沈冰主持要了解这方面的情况,他叫刘礼中,是我们前任的一个副总编,他跑了18年,从1982年开始跑了18年,他看到的一个变化,可能是很有代表性的,就可以看到我们两会的新闻发布会是怎么样的一个变化,就是在80年代初期,那时候第一次搞。 赵焕新:第一次搞那个新闻发布会的时候,中外记者招待会,那个时候那个场面是什么样子,我们这位记者说,那时候很大的一个新闻发布厅,前面几排全部是空的,中国记者是那个时候还没有习惯,没有习惯往前坐,就是说前面几排基本上就是外国记者坐去了,中国日报因为是对外的英文报纸,吴院长知道,我们的这位记者胆子还是很大,一个山东大汉,坐在前面,老是第一个提问题,很少的几位中国记者能够提上问题的,在这种情况下,那个时候的中外记者招待会就变成了外国记者招待会,很少有中国记者提问,现在就包括昨天,3月2号的吴院长发言人的发布会,大家看到这个场面是中国记者在提前可能是一个小时、两个小时就抢占座位,抢占有利地形,来争相踊跃提问,我觉得这是一个非常大的变化,就反映出中国记者的新闻意识,两会的透明度,我觉得这是各方面是一个综合性的一个反映。 沈 冰:我们今天还有一位来自韩国的记者朋友是吗?您好,把话筒递给他一下。 晋洪顺:一年半了。 沈 冰:中文说得也不错。 晋洪顺:谢谢,可是没有那么好。可是我有一个问题想问问题,这个不是政治方面的问题,就是农村的问题,依我看,1949年建国以后,中国的农村跟城市之间的问题是很重要的问题,所以依我看,这不是经济的问题,就是中国国家的问题。还有,胡锦涛主席提出了中国国家经营理念就是和谐社会,在这个前提下,在这个目的前提下,这次两会有没有新的农村的政策?请讲一下。对不起。 沈 冰:我建议我们中国的朋友应该给这位韩国的记者,真的是。 晋洪顺:我的中国话没有。 吴建民:农业问题是中国政府,据我了解中国政府非常关心的问题,也是政协委员们非常关心的问题,这个问题在去年中国政府采取了很多措施,使得我们去年中国农民的收入增长了接近6.7%的样子,这是若干年以来农民收入增长最快的一次,当然,去年一些政策上面有些该使用的政策上所给予扶持已经做了,下一步如何更好地解决三农问题,据我了解,从政协委员他们也在思考,因为现在一个是国家要从明年开始,现在要开始考虑制定十一五计划,同时也考虑2020年以前这个长远的规划,在这个规划里,农业问题,中国人讲三农问题都是一个大家很关注的问题,你问最近有什么新的政策,据我了解大家还在酝酿过程当中,有什么新的,我现在还没有很多情况告诉你,我想在制定政策,因为中国的问题,现代化的问题,工业化的问题,它很大程度上是个农民的问题,将来这个工业化不需要那么多农民,怎么把农民问题解决好,中国又是农村人口占8亿多农民,8亿、9亿农民的问题,怎么把这个问题解决好,政协委员反映中国政府,党和政府所关注的一个大问题,我相信中国在今后十一五计划制定过程当中,和今后20年规划当中一定会有一些新的办法,有什么我现在还不太清楚。 沈 冰:吴大使,您感觉这几年来,中国的记者也好,中国的新闻这些发布会也好,您感觉有什么样的变化? 吴建民:是,你们讲的那个感觉我也有,就是过去我在接受一些中国媒体采访的时候,他们一般问一些说得不太客气一点,大路货的问题,就是一般性的问题。 沈 冰:举个例子,是什么样的语言你觉得是比较大路货的提问,下次不问了。 吴建民:比如讲像访问,你的印象是怎么样,随便都可以提出来的问题,这个问题不需要动很多脑子,你有什么感受啊,你听了政府工作报告,你有什么印象,这种大路货的问题比较多。 吴建民:但是慢慢现在我发现,我看跟我接触过的记者,我看他的记者的水平,我看他的提问,他一两个问题一问我想这个人对这个问题有很深的研究,所以问起来之后,他可能问题比较尖锐,但可以激发你思考,你思考你原来没有准备的东西,但是在一种刺激下面,你可能讲出来向他提供一些新问题,这个时候你心里面自然而然会对这个记者,对他这种敬业,这种勤奋,想深入思考,对他有点敬佩之情,我是这样看的,最近几年我看我们的新闻界,他们有些问题,问题慢慢慢慢的深入下去了,因为中国社会在发展,面临着很多的问题,比如有些敏感的问题也是,他们也思考,想找一些答案,我是从来不怪记者提问题提得厉害,为什么呢?因为公众有这个问题啊,记者有这个问题,因为公众接触,他思考了之后有这个问题,从发言人我不讲别人,我的任务是什么?我向他提供信息,就是尽可能的向他提供信息,就我的任务。 沈 冰:好,接下来我们还有一点时间,我想是不是可以给我们的未来的外交官一些机会,来向吴院长兼吴发言人来提问。 学 生:吴院长在法国做过大使,而且是很长时间,巴黎是一个浪漫之都我们都知道的,您的工作是否会因为处在浪漫之都而使您的工作性质也变得浪漫起来? 吴建民:浪漫就是讲法国人是浪漫,你查的浪漫这个词儿,它有褒义,有贬义,我觉得对法国人有一点误解,你说褒义来讲,法国人的思想很活跃,想象力很丰富,这是他好的一些东西,浪漫的贬义就是生活不大严肃,有一点贬义的意思。其实法国我觉得,我在那个地方呆了不到五年时间,从一个大使来讲,在一个国家,他总是能从驻在国那里学到很多东西,周总理过去讲活到老学到老,一点不假,你不断地发现一些新的东西,你没有认识的东西,觉得很好奇,你去学习它,像过去,过去从来没有在法国长期工作过,我98年11月份去的,我第一次去,对法国不是很了解,我的前任在法国干了23年,前后,我跟他有很大的差距,所以这个有一个发现的过程,跟人家接触,我虽然讲法语,但是对法国的文化,和法国人有什么特点,我还要通过接触过程当中了解,慢慢发现他们的长处,他们有好的,法国人有很多长处值得我们学习,把它吸收过来,所以不是一句浪漫的话能概括的。 沈 冰:吴院长是不是一个浪漫的人呢? 吴建民:这个是一个不断地学习的过程,法国人他思想很活跃,你跟他讨论问题很有意思法国人,他这个法国人在这里,跟法国人讨论问题,他有很多点子,一会儿一个点子,一会儿一个点子,有的时候从他交流的点当中给你一种启发,跟一个点子少的人,思想不太活跃的人你可能得不到这种启发,你慢慢慢慢久了之后,觉得跟这些人打交道还蛮有意思的,这个时候你要想到,我要跟他打交道,我给他提点什么问题,问题要提好,提不好,时间浪费了。 沈 冰:好,我们再来听另外一位同学。 学 生:吴老师您好,我是大一外交学系的,我叫丁菲,这学期我非常有幸选修上了您那门交流学的课程,因为真非常不容易,大家都挤着要选,所以我觉得自己非常幸运,前天是您第一次给我们授课,当时我觉得您一节课下来以后,我觉得您讲的话不但是非常吸引我们,而且我觉得最重要的是,您非常知道怎样去调动课堂上的气氛,我想知道您是怎么样从一个很成功的资深有经验的这样一个外交官,之后又成为一个很成功的教育家?谢谢老师。 吴建民:你说我成功的教育家,我不敢这样说,叫你们来评论,若干年之前,你们在外交学院这段时间,你们确实是学到了很多东西,我希望你们当中涌现出一批优秀的人才,中国太需要懂得世界的人才了,现在太少,有很多问题的感觉就是对世界了解得不够,我讲实践能答复,我这一辈子,你说我临死之前还有什么追求,就这个追求,能够给国家培养一点人,就是我的追求,这个转换,转换不容易,要学习,我这个当外交的我几十年比较熟悉,但是到这一步,对教育我没搞过,所以我在想怎么跟你们讲,讲课我挺费脑子的,你不要以为我讲课,我虽然书写出来了,我书写出来你们可以看,可是给你们的课怎么讲,我得反复去想,怎么让你们接受,我就想只有一堂课45分钟,加起来一个半小时,我怎么在一个半小时里面给你们多一点知识,你们将来有用,我是这样想。因为这不能误人子弟呀,你们上外交学院我知道,是过五关斩六将过来的,不大容易,不是百里挑一来的,所以是很好的学生,所以我一定要想办法,对得起你们的父母,也对得起你们。 沈 冰:好,后面那位同学。最后一个机会。 学 生:谢谢,在过去吴院长在外交学院几年的工作中,我觉得最大的亮点是为我们带来了外交学院论坛,我们在这个论坛上见到了很多很多知名的学者,还有政府的要人,我想问的也是我们外交学院同学非常关心的一个问题,就是在新的学期里,您计划为我们再引见哪几位知名的学者和政府的要人,以及在未来的计划中,还有哪些非常重要的人物能够出现在我们面前,谢谢。 吴建民:我现在正在联系,OECD,经济合作发展组织的秘书长,他现在答应我3月21号下午来,对外交学院讲一次世界经济形势,然后回答你们的提问,因为当前经济问题大家很关心,那个时候我欢迎你们媒体去,另外我计划,计划请一些,像一些大的企业家,外国大的企业家,很成功的企业家到这个学院来讲一讲,还有我想请一些中国的成功的,比如讲一个地委书记,一个市长他来讲一讲,他来讲一讲他怎么把这个城市治理好的,或者这个地区治理好的,我想让你们接触接触这样的人,反正国内的、国外的这方面的一些人,我正在考虑,比如讲环保总局的局长,环境问题现在在中国,就是科学发展观里面环境问题是占了很重要一个部分,他来给你们讲一讲,他相当于我们国家正部长级了。前两天我是请安书记跟他联系,他已经同意了,时间在安排,总而言之我想把这个外交学院论坛,外交学院讲座把它用好,让你们经常能够接触到这些人,让你们经常每周都有一点新的话题,见识见识,给你们一点思考的食粮。 相关专题:2005年全国两会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