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代人物周报:两头不靠的写实写意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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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sina.com.cn 2005年03月29日18:43 时代人物周报 | ||||||||
先是听了很多溢美之词,因此观瞻这部新出炉的柏林银熊奖得主的电影不免带了极大的心理期待。然而正如老话所预言的:期望越多,失望越大。虽然在某些小地方,《孔雀》的确打动了我,但那是编导预期中的感动,作为观众的我也几乎在该有反应的地方准确地做出了反应,但是说来惭愧,那是鄙人一向看任何电影电视哪怕是最拙劣的言情剧,只要片中男女主角一落泪我立马就眼泪汪汪的缘故,屡试不爽地让我明白眼泪多寡与电影好坏可能并不搭界。
“感动”也许是来自于片中一些容易勾动人怀旧的时代场景。比如做蜂窝煤,比如家里兄弟姐妹分糖。远离物质匮乏年代之后童年生活忽然变成温馨回忆。又或者受感动于片中人物的理想与挣扎,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的卑微人生的梦想与幻灭。姐姐骑着大伞摹拟飞翔那一段,多么灿烂多么美——但又是多么矫情多么做作。最简单的常识是:一、七十年代哪来这么多布票让她买这么多布;二、她干嘛不到郊外去骑,那不更空旷更有降落伞的感觉,而不是在捉襟见肘的小街上腾挪闪避。当然编导也许是太想突出这个在庸常之上飞翔的动作了,因此要有一堆小民陪衬着这个英雄理想主义的姐姐在大庭广众之中横冲直撞而提心吊胆。 写实的不能贯彻到底与表现主义手法的生硬附加,使得这部电影成为两头不靠的一部作品。顾长卫夹在第五代与第六代中间,一方面是他良好的摄影造型能力,保证了这部电影视听语言的精致成熟,另一方面是他无所适从的叙事方式:向第六代电影靠拢的平民视角,长镜头记录式的仿真;然而细节经常是不明所以与不知所终,而不是像贾樟柯那样对人物耐心跟踪与同情体察。然后这些不扎实不那么符合生活逻辑的细节用一种写意的方式,比如降落伞、被毒死的鹅、片尾的孔雀笼统地暗示与象征。这种表现主义手法看来是大有深意存焉,其实是叙事的推卸,暴露的是作者对人物观察与把握的不足。这个责任也许不能顾长卫一个人背,更大程度要归咎于编剧李樯。他总是要把自己的东西加在人物身上,使得片中的人物僵硬而不合常理。表面上这是一个表现平民卑微生活的电影,实则是一个小知识分子有些自恋式的回忆与想象对生活的涂抹。 第六代导演如贾樟柯,最重要的地方是在于作者与人物的平等,既不俯就也不夸张,保持对人物的尊重,同情地观看体察对象,提出自己的判断,至于长镜头记录体倒在其次。而这部电影生活的质感只是表层,主导电影结构仍是李樯的自我投射,作者忙于表达自己对生活的理解与思想,而观察与思想力又远远不够。看得出编剧很知道大师的电影是什么样的,因此这部电影布满了大师电影的元素,然而,在成为大师之前还是让我们多看看生活,多看看生命细微而真实的痕迹,而不要急着形而上。 孔雀,开,或者不开?太哈姆雷特了。恰贝贝 相关专题:时代人物周报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