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不能永远与你乘同一列快车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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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sina.com.cn 2005年06月17日16:43 中国青年杂志 | ||||||||
花朵和果实的朋友不可能都是蜜蜂,更多的朋友虽不能说是昙花一现,但却有着一定的阶段性和周期性。 抱歉,我不能永远与你乘同一列快车 文-取消注册
总会有一些难以言喻的苦涩情感发生,即使在朋友之间。当时空变幻,朋友之间很多曾经的誓言只能遭遇不可避免的尴尬。 一次回乡,我见到了高中时期的同学。那时候,我们是朋友,一张床睡觉,一个馒头一人分一半。毕业时我们约定,将来无论是否考上大学,无论在何处工作,都要通知对方。如今,我考上了大学,并且在城里工作,同学没考上大学,在村里做村委会主任。但是,时过境迁,当年那些信誓旦旦的话语早已成过眼云烟,尽管我毫不怀疑那时候彼此的真诚。他倒是很高兴,擂了我一拳,说,你小子,这么多年,每次回家也不来看看我,你的事情我都知道,是你父亲告诉我的。 我只能支吾以对。我每次回老家探亲时,也曾想过去探望他,但总会有不成行的理由,也许,我的内心深处是怕见面之后无以为言吧。 为此,我曾内疚了很长时间,也回忆起许多过去不同时期的朋友。我不是什么大人物和成功者,没有任何难以启齿的顾虑,也自认不是那种有了新朋忘却旧友的无情无义之人,但事实就是如此:很多的朋友,都被岁月无情地冲淡了。有时候我也会自欺欺人地想,一旦他们有什么困难需要我帮助,只要我能做的,我必定竭尽全力。实际上,他们即使有困难,又怎会通知我?而我又能做点什么呢?我想到《故乡》里主人公的内疚和伤感,当年健康茁壮的闰土不仅变得木讷佝偻,而且用一句“老爷”的称呼替代了“迅哥”,而主人公又能为他少年时期的朋友做些什么呢?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共性的存在使不同的人彼此成为交集,从而发展为朋友,倘若不属于另类异端,人的一生是会有许多朋友的。这其中,或许,仅仅是或许,会有一个最为历久弥坚的朋友,一如四季的阴晴,始终环绕着你的脚步。然而,这种奢侈毕竟是可遇而不可求的,花朵和果实的朋友不可能都是蜜蜂,更多的朋友虽不能说是昙花一现,但却有着一定的阶段性和周期性。 记得美国著名记者、作家皮特在他的自传《纵酒的一生》中描述了他自己的苦恼。他在一个工人居住的贫民窟长大,那时候,正是美国经济大萧条的时期,工厂倒闭,工人失业,他只能和周围的许多人一起,整天在酒吧里大呼小叫,颓废不堪。当然,这段时间,他结交了许多这一阶层的朋友。他的父亲期望他能学习一些本领,就像普通的蓝领阶层那样,养家糊口,而他的愿望却是当一名作家。朋友对他的目标嗤之以鼻,说,你以为你是谁啊,这么好高骛远。最终,皮特走上了和他那些朋友不同的道路,他成了一个才华出众的文人。稍有成就之后,他觉得不能忘掉老朋友,出于不能忘本以及由此上升的潜意识中的内疚和赎罪心理,他经常找这些老朋友一起酗酒。他想,原来这些朋友认为他们是失意者,而自己是成功者,如果我和他们一样,都是酒鬼,谁能说他是势利小人,忘了朋友呢?喝得越多,越说明自己和他们没有什么两样。 在不断的醉生梦死之中,皮特的才华也逐渐黯淡为残羹冷炙。最后,皮特终于认识到,他自认为欠了朋友很多,其实他并不欠他们什么——友情不存在相欠,即使遥远。他收起了酒瓶,开始从这种毫无意义的负罪感中解脱出来。 对待朋友,我们会有一种求同心理,期望与朋友一起去做一些愉快而难忘的事。当我们要别有他求,自然不可能与朋友永远同乘一列快车。生活就是这样,如果我们把朋友的定义理解为嬉戏相逐,彼此互不拒绝,最终的结果要么是集体攀升,要么是集体陷落。由于个性的衰退,往往后者的可能性会大一些。 任何事物的发展有其阶段性,朋友也是一样。这并不意味着注重私利而忽视友情。相信每个人都有过与曾经的朋友音讯隔绝的尴尬,但这是无须在意的,一朝的朋友,便是一生的朋友,只要在心灵深处没有遗忘。 在与新朋相聚的时候,不迷失旧我;在怀念老友的时候,在电话里问候一声;对于无法联系到的朋友,在心底默默地祝福;当不期然的友朋自远方来,共谋一醉。这,或许就足够了。 相关专题:《中国青年》杂志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