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抗日八百壮士唯一健在者在旧战场祭奠战友

　　当年的“八百壮士”、现年91岁的抗战老兵杨养正今天开始了祭奠战友之旅。

　　60多年前，杨养正作为一名排长，在四行仓库浴血阻击日军四天五夜，成功掩护主力部队撤退。

　　60多年后的今天，作为“八百壮士”大陆惟一健在的老兵，他回到了魂牵梦萦的上海

旧战场，实现他人生最后的心愿。四行仓库因“八百壮士”而出名。68年前，在主力部队已经撤退、几无生还希望的情况下，“四行孤军”对日军的顽强抗击更显悲壮。

　　八百壮士的“牺牲计划”

　　1937年10月25日，白茆口登陆的日军第3师团突破了大场防线，在上海市区的中国守军决定撤往沪西。

　　当时，国际联盟的日内瓦会议即将在11月召开，会议将讨论日本侵略中国的控诉案。

　　10月26日早晨，指挥上海作战的第三战区代司令长官顾祝同接到命令，将第88师留在闸北。让第88师死守的目的，就是为了“争取时间，唤起友邦同情”。

　　顾祝同不愿意牺牲一支精锐部队“去感动外国人”。第88师师长孙元良也不愿意。但最终，第88师524团1营成为这个计划的执行者———团长谢晋元、营长杨瑞符接到了“死守上海最后阵地”的命令。

　　10月28日晚，谢晋元向士兵训话，“我们第一营已经是离开大部队的一支孤军，没有退路了。本军所奉的命令是要死守四行仓库，与最后阵地共存亡。所以，这个四行仓库就是我们400多人的坟墓，我们全部都要战死在这里。”

　　选择四行仓库并非偶然

　　四行仓库位于苏州河北岸新垃圾桥(现西藏路桥)的西面，东临北西藏路与公共租界相邻，是一座五层楼的钢筋水泥建筑。

　　四行仓库原是金城、大陆、盐业、中南等“北四行”在上海的堆栈，平时堆放各种货物。仓库内储存了几万包粮食，大量的牛皮、丝茧、桐油等物资。由于墙厚楼高，易守难攻。

　　对四行仓库历史颇有研究的河岸开发公司党委副书记吕传良认为，选择四行仓库作为死守的地方决非一些资料所说的撤退仓促而随便选的地方，而是刻意选择的。

　　四行仓库本身坚固、易守难攻，这是选择此处的一个原因。

　　更重要的原因是，四行仓库紧邻租界，当时日本并没有和英国、美国、法国宣战，也没有和德国结盟，因此日本并不敢公然地进攻租界。

　　但是如果日本对四行仓库久攻不下，也有可能会冲进租界。

　　孤军奋战4天5夜

　　早在1935年，谢晋元就已经感觉到中日之战不可避免。1936年春节过后，谢晋元再三动员说服妻子凌维诚携子女返回广东，没想到这次分别竟然成为永诀。中国守军进驻四行仓库后，租界方面的英国军官劝说孤军撤退，并称闸北大部队已于凌晨4点撤退，日军如果再次进攻也会在凌晨6点以后，四行守军中间有2个小时足够安全撤退，希望守军能够珍惜生命，不要做无谓牺牲。

　　谢晋元当即拒绝。就是这个时候，谢晋元告诉英国军官守军有800人，“八百壮士”由此而来。实际上守军只有400余人。

　　谢晋元从各连抽调骨干20余人组成敢死队，由他亲自指挥。28日凌晨，守军听到光复路1号铁门外有掘地声，二连二排长李春林从二楼窗口看出去，发现20多名日军趁天色未明头顶钢板在挖掘墙洞，准备安放炸药爆破。

　　守军发现后向日军投以手榴弹和迫击炮弹，但因被钢板挡住，手榴弹和炮弹触到钢板纷纷弹出。就在此时，五楼敢死队员陈树生身捆手榴弹拉掉导火索从五楼跳入敌群，20余敌兵全被炸死、震死，陈树声亦牺牲。

　　30日11时，日军向仓库各处窗口和屋顶平台猛烈轰击，爆炸声中有一小部分炮弹和筒状物落地没有爆炸声，只有沉闷的“噗”的一声，随后散发出黄色或暗蓝色烟雾。一些战士随后出现头晕、恶心等症状。医官汤聘辛前往检查后发现，原来是日军不顾国际法公然发射了五六十枚毒气炮弹和毒气罐筒。

　　忍辱撤退身陷“孤军营”

　　日军从一开始就不断地向租界施加压力，希望租界能够迫使四行守军撤退。上海派遣军司令、后来南京大屠杀的制造者松井石根扬言，“如果48小时内四行孤军不撤离战场，日海军陆战队就要冲进租界……”

　　英、美、葡、西、意等国家驻沪总领事一致协议，由领事团团长、挪威驻沪总领事以领事团名义要求“四行孤军撤出战斗”。

　　租界工部局也劝说八百壮士卸去武装退入租界，被婉言谢绝。

　　租界中外民众也纷纷投书报刊和写信给当时的上海市政府，呼吁从爱护“八百壮士”出发，下令撤退。

　　30日，上级官员张柏亭电话中要求“八百壮士”在晚上12点前撤退。

　　“四行孤军”从四行仓库撤入中国银行仓库后，英军便把沿西藏路的大铁门关上了。但在底层大厅，万国商团马飞少校要求“孤军”卸下武器才能进入租界，双方限入僵持。

　　31日凌晨，在与法租界接壤的漕泾河久等“孤军”不到的张柏亭感到出了意外，立即赶到新垃圾桥。

　　张柏亭与马飞谈过后，劝说孤军交出武器。谢晋元尽管对对方承诺离开租界即交还武器抱有戒心，但是还是服从了命令。

　　谢晋元担心的事情最终发生了，四行孤军没有回到88师，而是被送到了胶州路上一块15亩的空地上，四周以铁丝网围着。这里就是孤军营，四行孤军在此一直呆到太平洋战争爆发进而成为日军俘虏，谢晋元也在这里被内奸杀害。

　　(感谢谢晋元之子谢继民先生对本文的帮助)作者：早报记者 杨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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