慰安所 南京的血泪记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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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sina.com.cn 2005年08月15日01:26 现代快报 | |||||||||
新闻背景 公元一九四五年八月十五日,历史永远铭记这一天。 走过漫漫长夜,四万万中国人盼来了天亮时刻——1945年8月15日。
随着日本天皇宣布无条件投降,一个百年来屡遭列强蹂躏的民族第一次取得了反抗外来入侵的完全胜利。 回眸60年前那个铁血铸就的胜利日子,中央党校教授郭德宏指出,正是从这一天起,那曾经拥有的信心和希望,又回到了生活在这个古老国度的人们身上…… 城北部下关一带主要有: “华月楼慰安所”位于商埠街惠安巷13号,为3层楼房。 “铁路桥慰安所”位于下关石梁柱大街85号,是一座约有30余间房间的平房。 此外还有“日华会馆慰安所”、“圣安里A所慰安所”、“圣安里B所慰安所”等。城中部地区主要有: “鼓楼饭店中部慰安所”位于城中心黄泥岗的鼓楼饭店。 “傅厚岗慰安所”位于城中心鼓楼之北。 此外还有“珠江饭店慰安所”位于珠江路;“满月慰安所”位于相府营;“菊花水馆慰安所”位于湖北路楼子巷25号;“共乐馆慰安所”位于城东桃源鸿3号;“皇军慰安所”位于铁管巷(现四环路)瑞福里;“上军南部慰安所”位于铁管巷(现四环路)四达里。城南部从夫子庙到大行宫一带规模较大的有: “安乐酒店慰安所”位于太平南路(现为江苏饭店所在地),由日军军部主办,公开名称是“日军军官俱乐部”。 “松下富贵楼慰安所”位于常府街细柳巷福安里5号。 “青南楼慰安所”又名“菊水楼慰安所”。位于大行宫以南,太平南路文昌巷19号白菜园大院。 “东云慰安所”位于利济巷2号,隔条马路就是著名的中央饭店。 “故乡楼慰安所”位于利济巷18号。有二层楼洋房8幢,里面都是日籍慰安妇,中国居民称为“日本窑子”。 “吾妻楼慰安所”位于科巷南寿星桥口,是为日军普通士兵设立的、级别较低的慰安所。 盛夏,南京。年届5旬的陶小年走在利济巷一幢幢破旧的二层老楼间步履蹒跚。“60多年前,这里就是人间地狱!不到50米的小巷内,日本鬼子开了3家慰安所。瞧!这个废弃的古井淹埋了多少受辱冤魂,这个边门是专门带进刚抓来小姑娘的,这儿曾是日军宪兵队的审讯室,逃跑的慰安妇抓回后惨遭毒打。”凝望着烙满历史印迹的旧房老楼,一幕幕摧残人性的悲剧在陶小年眼前闪现。如今,许多慰安妇已含恨离开了人世,但这里的一草一木浸透了她们的血泪;这里的一砖一瓦都铭刻着日寇的罪证。 废弃古井埋着累累白骨 利济巷地处繁华的太平南路东侧,西邻新街口,向南不远就是夫子庙。日军占领南京8年间,这里一直是全城慰安所最集中的地区。 “这一带的慰安所住着不同国籍的妇女。我住的利济巷2号原是一座二层洋房,隔条马路就是著名的中央饭店。日军将2号整幢楼改造成东云慰安所,交给名叫千田的日侨娼业主经营。南京居民称之为高丽窑子,慰安妇多是年轻的韩国、朝鲜妇女。前年才去世的杨秀英老太太住在利济巷14号,她家在1938年春夏之交在这里开德胜祥烟酒杂货店,高丽窑子就在她家房子的后面,老板千田常到她家购买烟酒。她认识许多韩国、朝鲜慰安妇。看到每天晚上都有许多穿军装、挎军刀的日军官兵来此,周末来得更多。一楼有14个小房间,二楼有16个小房间。在每个房间的门上都钉上一块圆形的号码牌。在二楼还有一间狭小的阁楼,是关押、吊打不听管教的慰安妇的地方。”陶小年一边领记者一一寻访慰安所旧址,一边不停地述说着。 突然,在2号楼前的墙角处,陶小年站住不动了。他弯腰捡起一根硬木棍,蹲下身子,吃力地扒拉着地上的土块和碎石。他说:“这儿原有一口井,里面有好多死人,许多逃跑被抓回来的慰安妇在这遭受毒打折磨。”果然,不一会儿,地上就清晰现出被填埋的井口轮廓。 “这口井早就废弃了,记得我小时候,夏天的晚上,老人们常摇着蒲扇来院里乘凉,经常聊的话题就是慰安妇的苦。说慰安妇被抓回来后,用绳子拴着放下井里,用水浸泡,再拉上来,用鞭子抽,往死里打。其他慰安妇被赶到旁边楼道上,强迫她们观看,好让她们知道逃跑的下场。许多人被折磨死了,就丢在井里,这井一清理就有人骨头,都是屈死慰安妇的累累白骨啊!”陶小年述说这段往事时,不时抬起手擦擦湿润的眼角。朝鲜慰安妇利济巷寻证 指着利济巷2号楼二层的一个房间,回想2003年在这里见到朝鲜慰安妇朴永心的情景,陶小年唏嘘不已: “那是2003年的一天,我待在家里,突然听到外面有人声,只见一个老太太坐着轮椅在楼下与人说话。一会儿,一群人搀着老人上了楼,走进我住的房里,他们说老人是朝鲜人,80多岁了,叫朴永心,过去在这做过慰安妇,就住在这房里。 “刚进门时,朴永心看着天花板、门框、楼中间的走廊,眼里露出恐惧的神情,站在房内,身子却不由自主地想往外躲,向外退。在向同伴回忆当年情况时,她不停地大骂日本鬼子‘做伤天害理的事’,说着说着,不禁失声痛哭起来。非常气呀,由于太激动,老人晕了过去。在东云慰安所待了3年,朴永心又被送往滇西日军中,直到1944年9月才被中国军队解救,当时已怀孕几个月,在逃生路上流血不止,生命垂危,被中国军队送往医院抢救,取出死胎,后又被送回朝鲜,割掉子宫”。慰安妇的生活暗无天日 利济巷2号大院南侧现在被一圈围墙封死了。陶小年说,这儿过去有铁丝网围着,1958年才拉掉。原来还有一个边门,刚抓来的小姑娘就是从这边门带进慰安所的。 居民王炳毅向记者讲述他调查的慰安妇杨隆珍的惨痛故事。1995年去世的杨隆珍曾做过日军慰安妇。1942年夏,她从皖东老家流落到南京,住中华门外西街,靠帮佣为生。她身体健壮,长相还算端正,保长姚老三遂以“帮太君洗衣服”为名,将她骗进利济巷东云慰安所。刚来时,一名态度冷漠的日本军医在一名穿着丝绸和服的日本女人的帮助下,为杨隆珍等人检查了身体,还要她们在一张硬纸片上按下指纹,又给每人发了一个蛋形小铜牌,牌上有编号,用绳子系于左手腕上。所方规定,她们每人每天“接待”的军人不得少于5人,超额完成“指标”还有奖励。那些刚从前线撤回休整的日本兵,见了她们便迫不及待地扑了上去…… 有一天,一名宪兵军曹来到这儿,看中了杨隆珍。不巧的是,杨隆珍正在例假期,不能接客。值班的日本慰安妇户下秀子表示,可以换个妇女应差。当户下秀子向那军曹边鞠躬边解释时,那军曹大怒,扑上来狠狠打了杨隆珍一耳光,而后又揪住户下秀子拳打脚踢,户下秀子跪下求饶,那军曹仍不放过她,扯着她的头发,将她拖到房间的榻榻米上……这些灭绝人性的日本法西斯,对自己的女同胞也如此残暴。一名叫小贺的女学生,不堪忍受日军无休无止的蹂躏,精神崩溃了。她又抓又咬,要跟野兽们拚命,被日本兵开膛破腹,还割下她的两个乳房。 日本军医定期来东云慰安所,如查出谁患上性病,就将其带往日本军医医疗所治疗,恢复健康后再回慰安所。有的患上严重性病或其他疾病,就打毒针将她们弄死,尸体上放一块写有日文“传染病患者”的白布条,用军用黄帆布打上包,装进汽车,运往城西清凉山日军小火葬场火化。 不论是陶小年,还是王炳毅,讲述慰安妇们的伤心往事时,都悲愤难抑。在他们眼中,侵华日军“像畜牲一样,良知已经泯灭”。快报记者赵守成 记者手记 惨痛记忆应永久保存 走出阴郁沉闷的利济巷2号大院,来到东侧与利济巷平行的一条新拓宽的大街,强烈的阳光刺得人睁不开眼。陶小年突然停下说,他小时候最怕走这段路。因为路那头房子曾住着日军宪兵队,许多逃跑又被抓回的慰安妇就在宪兵队里被折磨死了。 我想,在这个时刻,他的脑海闪现的是儿时见过的受尽污辱与蹂躏的女性那扭曲的脸庞,是曾在院中枯井刨出死人骨头时恐怖阴森的记忆,是将他生活的家园、生活的城市变成人间地狱的日本鬼子兵那狰狞的面孔。 如今的南京城,除了已被列入城市拆迁项目的利济巷,当年浸透着慰安妇血泪的慰安所遗址已经难觅踪迹,假如这最后的历史记忆都被我们轻率地抹去的话,那曾经的苦难和屈辱还能不能清晰地被后人铭记? 当年的那段血泪史,留给亲历者的是难以平复的伤口,留给我们后来人的,则应该是时时警醒自己的伤口上的痛。让自己时时刻刻感觉到伤口上的痛,是为了不再受伤。但现在,曾经的慰安所正面临着被拆迁、被城市湮没的命运。 “要是在这儿建个纪念馆就好了。这是告慰那些含恨离去的各国慰安妇的最好方式,能让现在的日本人看到军国主义灭绝人性的恶行,同时也让我们的孩子、我们的子子孙孙明白落后就要挨打的道理”。陶小年的这番话,说出了很多人的心声。 相关专题:纪念抗日战争胜利60周年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