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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之子杨在葆-我的电影


http://www.sina.com.cn 2005年08月25日01:12 央视《东方时空》

  解说:电影《血 总是热的》拍摄于1983年。

  这部电影在当时一上映就得到了如潮的好评,电影结尾处主人公罗心刚的讲话,更是至今被人津津乐道。当时47岁的上海电影制片厂演员杨在葆在影片中扮演主角罗心刚。

  杨在葆:那时候呢,在电影院里就给鼓掌(的这种情况),没有。哪有在电影院里鼓
掌的,都是看京戏有时候鼓掌,唱歌有时候鼓掌,你看在电影院,看我那段说话的时候,在电影院哗哗鼓掌,在北影厂放这个片子时,连北影厂的职工家属看了以后也鼓掌。

  解说:杨在葆1959年毕业于上海戏剧学院表演系。1965年起任上海电影制片厂演员。曾主演过《红日》、《从奴隶到将军》、等多部观众耳熟能详的电影,但是在当年,杨在葆差一点就没有接拍这部《雪总是热的》

  杨在葆:在82年我在上海,我们剧团上海演义剧团正在搞,我们自己演员在拍一个戏是夏衍写的叫《上海无炎夏》,那时候我们改成了三集的电视剧正在拍这个戏,我在导演这个戏,我也在戏这个角色,演的时候,后来北影同志去了以后找我,说我们想请你去演戏,我说好,演什么戏他说是一个反映液燃厂的戏,是工厂的一个戏。我说好,我说放个剧本,放下剧本了,当时我没时间导我那个戏,就找一个搞场记的人看,我让他们看,他们看完以后,说导演这戏别去,这个破剧本写工厂的没人看的戏,

  解说:上个世纪80年代正是改革初期,一些港台地区拍摄的影片正进入中国内地,冲击着电影市场。所以在看到一个描写普通工厂生活的剧本时,大家都劝杨在葆不要去演

  杨在葆:后来有一天我闲着我就翻,前面一翻,我一翻后面有大段的讲话,我当时看到这大段的讲话我就很激动,因为我这个人哪,有什么,像我们这个年龄都有忧患意识,看这个片子这里头说的话,这都是我们平时要说的话,因为当时我们有一些规章制度,包括我们体制,特别是对工厂那个时候,那时候计划经济的情况,整个就按照那个做,那个规章制度和我们整个经济发展是不合适的。也是在这样一个体制下成长起来的,前面都是挺习惯,他不是说是,大家也都知道,都是一些不合理的规章制度,因为像我们这个当演员呢,他就不断地会深入到生活当中去,拍什么戏,和生活当中接触,方方面面的人都是朋友,都能够接触到,他不是我教书,我就是除了家门就到学校,我们不是,我们在社会上,对这些东西还是有所感受的。

  解说:想起当时生活中所看到的一些不合理,看着手里的剧本正是在抨击刻画这一切,杨在葆改变了初衷。于是,一个月后,杨在葆完成了手里原有的工作 赶到无锡 正是向已经开拍的《血 总是热的》剧组报到!并马上开始了工作,

  杨在葆:这个厂长是一个受气的厂长,原来的规章制度卡死他了,随便来一个小科长都能跟他说道。他刚把暖气包在袖口,他说那不行,我说那咋不行,他说你们这个不行,你们换了一个,换的一个壳那就不行,我说他这个饱暖,我当然要换这个壳那不行,换新的不行,修。我说现在怎么办呢,我说我要把它拆掉,我把那个旧的再上去。哎,我就说你胡说八道,那我凭着我的,我在生活当中我就有这个感觉,他以为我要打他了,我就说要把那个新的拆下来,把那个破的再放上去。他说是,我就这样看着他,我说你看真有学问哪,我回过身来克制自个儿,回过头来,你干什么,他以为我要打他呢,我说你胡说八道,其实这个当时来引,跟旧的规章制度是一个撞击。因为在这个戏里头,你再看看他不太演戏,我在说心里头要说的话,你再去看看,包括后头,包括我说这个话有不像以前演戏那样,我们的国家,我们现在像一台机器,已经绣住了咬死了,只有用我们的血做润滑剂,不然我们这些人再被打倒,就不会有人再为我们平反,那完了。(笑)

  杨在葆:我没这样,你现在拉出来,我就我心里把这个话,我心里要说把它甭出来,现在我们的国家这样,他像一个机器他绣住了,在这个时候怎么办,用我的血当润滑剂,要不然我们这些人将再被打倒,那就不会再有人给我们平反了,就是他说出他的心声,他给观众心田中产生一种共鸣,观众听这段话的时候,有一个老演员告诉我,叫白沫的老演员,在人民大会堂看了你演的那个片子,很好,我说好什么好?他说我都忘了,我都看电影了,他说你在上头说话的时候,底下掉根针都听得见。没人说话,我说是吗,他说真的,我去看的,他说当时看的,我都忘了,我看你影说的我都进去了。他就说,当时这都是没想到的。没想到拍这个片子,我很愿意拍这个片子。人家说你这个工厂片子我也愿意去拍。

  解说:杨在葆说,在拍这场戏时,所有的人真的是在听,真的是在流泪。真的是被感动了。

  杨在葆:我这人在生活当中也有,就是感觉到一些不合理的事情,我也容易冲动,我就感觉到,这个戏成功,我感觉首先是作者从生活当中来汲取精华的东西是作者的成功,不是我演员的成功,我觉得人写的话,不是他写的话,我说傻也演不出来。再说了,这个片子所以这么大的影响,他就在那个时期,大家心里很多要说的话,说不成句,说不好,说不那么透突然之间电影上说透了,就像潮水一样哗出来了,我心里要说的话,老是闸门堵着不出来,他们说哗,

  解说:但其实很少人都不知道,杨在葆在拍这部电影时要面对多大的困难

  杨在葆:那时候我妻子生病了,尿毒症,我最怕听,杨在葆电话,长途电话。那时候我拍这个戏的时候,正是我妻子她尿毒症的时候,她已经到了晚期了来讲,那时候没有血液透,只有腹透,杨在葆你的长途电话。我一听我头皮都发麻,说是马上开刀,叫你来呢,多时我就跟摄制组,我说我得要去,我家里还有两个小孩子,一个儿子一个女儿,家里就我岳母,的岳父在那儿,他们都年纪大了,他们那时候都七十多了。那时候我只有七八十块钱的工资,我生活也挺困难。我要说起来你都不相信,当时我就带着…,马上就回来,回来以后你看杨在葆怎么样,拍着别人的戏的时候,我再赶回去,就是在这个当中拍的,那个时候生活的状态,并不好,但是没有影响我的创作和影响我去,

  解说:后来,在杨在葆拍完这部电影后的第2年,他当时的夫人就去世了,1983 年,电影《血总是热的》上映后,打动了亿万观众。杨在葆凭借它在这部电影中的出色表演也获得了第四届中国电影金鸡奖最佳男主角奖;第七届百花奖最佳男演员奖; 而他对表演的感悟也越来越深了

  杨在葆:我现在这个表演我感觉到,你这个演员不能装像,不能装像,你必须要把这个人,把他熔化到你身上去,你把他熔化掉了,你不能把你拿出来,你不是他,你不能拿你来代替他,你今天演的还是张脸,你明天演还是那张脸,那么就是我,那是不行,所以我经常有时候跟朋友们开玩笑,我说谢体立导演的时候,导演《红楼梦》的时候我争取好几次想演贾宝玉他没同意。我不能演贾宝玉,演员得有一个局限性,所以我感觉真正的演员,他得花上他自己心里投入这个角色当中去,你慢慢地化掉了,我跟你说我演这个罗新刚的时候,包括演那个代理市长的时候,我就感觉,我不要去演戏,我要把它化掉,我说的那些话,我生活当中也就是那个样子。

  解说:甚至于剧组的演员们也被杨在葆的表演折服了,杨在葆说,他坚持要拍这部电影,除了因为对表演艺术的热爱以外,也是为了要为人民为自己说说心里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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