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老在这里吃得非常满意

　　○记者毛中伟摄影李豫龙

　　1987年10月，巴金先生回到阔别多年的故乡成都，而巴老这次成都之行重要的一站，就是蜀风园。在蜀风园里 ，巴老和老朋友张秀熟、沙汀、艾芜、马识途相聚一堂，相谈甚欢。五位中国文坛巨匠齐聚一堂，这实属罕见，人称“五老聚 首”。为了更详尽地了解巴老在蜀风园接近6个小时的活动细节，我们带着种种疑问，开始了寻找蜀风园旅程。

　　百年老字号“蜀风园”怎么也找不到

　　最初，我们试图从网上查询一些关于蜀风园的资料，但让人失望的是，我们几乎没有找到任何与蜀风园相关的资料。 我们只得通过“114”查询台找到了蜀风园餐厅的电话。

　　当我们带着喜忧参半的心情驱车赶到位于长顺上街125号的蜀风园时，却再一次失望了。当得知我们是为了了解当 年巴老在蜀风园就餐的幕后故事时，餐饮部大堂经理林志秀告诉我们说：“我们这里的蜀风园是2001年才开业的，1987 年的情况我不太清楚，但我可以确定，巴老没有在我们这里吃过饭。”

　　带着失望的心情离开这家“蜀风园”后，我们立即又拨打了“114查询台”，找到了四川餐饮协会的电话，然而， 餐饮协会的一位负责人告诉我们，原来的蜀风园餐厅由于城市改建，早已经拆迁了，具体搬到了哪里，他也不清楚，不过，他 建议我们可以去找随园食坊的总经理李林，“我曾听人说过，李林当年就在蜀风园餐厅上班，也许他能向你介绍一些当年的情 况。”最后，他告诉了我们随园食坊的电话和地址。

　　下午4时，我们终于找到了位于青羊上街送仙桥艺术城的随园食坊。然而，李总却不在。当得知我们的来意后，餐饮 部经理彭定文十分热情地接待了我们，但对于当年巴老在蜀风园餐厅就餐的具体情况，他也不清楚，他只是从别人那里听过一 些，当我们正欲离开时，彭经理告诉我们，具体情况只有蜀风园餐厅原来的经理张绍宁清楚。随后，他立即打电话给李总，帮 我们要到了张绍宁的电话。

　　蜀风园经理说：巴老在这里吃了在成都最满意的一顿饭

　　“那是1987年10月9日下午，我接到了省政府机关事务管理局面毕局长的电话，知道了巴老第二天要来蜀风园 餐厅就餐的消息，当时，我的心情真的无法用语言来形容。我只有一个想法：一定要做好，不能出任何差错，因为这是巴老这 次离开成都之前的最后一顿饭。放下电话后，我立即招集了全餐厅的员工开会，开回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我们如何来做好 这一顿饭。在会上，我一再强调，这顿饭，既要体现传统

　　“巴老来蜀风园餐厅，除了为了品尝川菜，另一个最重要的目的，是他希望能通过这个机会，与当时在中国文坛上很 有影响的川籍老人进行一次聚会。当时到场的，共有五人，巴金、张秀熟、沙汀、艾芜、马识途。巴老是个把友谊看得非常重 的人，我记得很清楚，当时已经94岁的张秀熟比巴老早些来到蜀风园餐厅，张老有病在身，双脚浮肿，但当巴老到达蜀风园 下车时，张老坚决不坐轮椅，亲自走着到门口去迎接。看到这一幕，巴老异常感动，也坚决不坐轮椅。在蜀风园餐厅的5个小 时，虽然轮椅一直在巴老的身边，但他却一直没有坐。”

　　“吃完饭后，巴老很是高兴，他对我说：‘这是我回成都吃过的最满意的一顿饭，以后我还要争取回成都，还要到这 里吃’。”

　　这时，张绍宁一边讲，一边拿出巴老当时在蜀风园餐厅签名时用过的毛笔、砚台等物品，他说，巴老坐过的椅子以及 用过的餐具，都已经捐给了巴金文学院。“1987年10月10日晚8时左右，巴老离开了蜀风园餐厅。回到上海后，巴老 一直想为在蜀风园餐厅吃饭的事写一篇文章，但由于身体不适，一直没有写成。

　　从张绍宁家出来后，我们按照他提供的地址，找到了蜀风园餐厅原址——原东大街153号。然而，这里却已变成了 工地，正在修建蓝光大厦。当我们问及过路的几个年轻人知不知道这里以前是什么时，没有一个人知道，他们的表情都很茫然 。

　　蜀风园餐厅原来属于国有企业，当时是成都最好的餐厅，1994年4月19日，随着改革开放的不断深入，蜀风园 餐厅也进行了改制，承包给了私人经营。而原来在蜀风园餐厅的所有员工也开始了自谋出路，各奔前程。

　　厨师回忆：饭还没有吃完，巴老便要求见见做菜的这些厨师。

　　采访完张绍宁的第二天，他给我打来电话，说已经找到了当时为巴金做菜的部分厨师。当天下午，我就赶到了“随园 食坊”的茶楼，在那里，我见到了当年在蜀风园餐厅曾为巴老做过菜的李林、李列、陈建军，以及负责接待工作的杨开秀和黄 敏。

　　对于当年为巴老做菜时的一些具体事情，三位厨师都表示，18年过去了，他们的记忆都很模糊，但当时的心情肯定 是非常激动的，惟一记得清楚的，就是每样菜做完之后，他们都留有样品，以备检查。这是蜀风园餐厅的规矩。这时，坐在旁 边的杨开秀(当年蜀风园餐厅负责接待巴老的招待长)回忆说：“我记得很清楚，当时巴老吃得很是高兴，饭还没有吃完便要 求见见做菜的这些厨师。”如今已是“随园食坊”总经理的李林一拍脑袋，接过话说：“我想起来了，当时巴老要让我们厨师 给他敬酒，然后他又一个一个地敬我们，每给一个厨师敬一次酒，嘴里都不停地说，‘大师傅们，辛苦了！’”如今，当年的 三位厨师都已成为了中国烹饪大师。通过多年的努力，李林已是成都“随园食坊”的总经理，陈建军、杨开秀夫妇自己开了一 家锦华宾馆，陈建军任总经理。而李列、黄敏夫妇则开了一家蒸菜馆，生意很是红火。但他们都觉得，这一切与巴老的鼓励是 分不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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