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都市报:不设巴金文学奖能否催文坛自省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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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sina.com.cn 2005年10月22日11:56 南方都市报 | |||||||||
社论 巴老去世后,上海作家协会有关人员为纪念巴金,提出两个建议:一是把“上海文学发展基金会”改名为“巴金基金会”;二是设立“巴金文学奖”。据悉,巴金女儿李小林对前者没有表态,但对“巴金文学奖”明确表示反对。李小林说:一方面巴老生前为人非常低调,不喜欢如此张扬;另一方面巴金清醒时就表达过,国内文学奖项已经有点太多。
从巴金个人而言,他是用低调来维持一种清洁的名声。巴金先生曾说,“在一些名利等问题上,不要用我的名字”。显然,巴金晚年虽已深居简出,但仍然对当下文化界有精准的洞察力,而且看透了这个生态圈。目前,中国以各种名目设立的文学奖已不少,但读者对许多获奖作品并不认账;甚至有的文学奖每届设三四十个获奖者。不客气地说,那基本上就是小半个文坛的派对和狂欢了。如果文学奖理所当然地被文坛视为小圈子的嘉年华,那么,他们又是以什么理由,每次仅仅为颁发这么一两个“有重大影响力的文学奖”,就砸三四百万在颁奖礼上呢? 而另一方面,每一位一级作家、二级作家、三级作家的评判标准,都与相应等级的文学奖项挂钩;粗鲁地说,就是得什么奖,拿什么工资,享受什么待遇。在这种经济与权力的双重挤压下,假如哪天有人扛着一麻袋钱去打点文学奖各评委,也不是什么一千零一夜了。 有人戏言,当今文坛分为两派:一类是畅销书作家,只为市场服务;一类是获奖专业户,专门面对评委写作。的确,如果作家把写作变成了一场新概念作文大赛,狠狠下工夫钻研文学奖的口味和需求,未必不能投其所好。可是,那样的写作既远离读者和社会,又与自我和内心无关,实在让人不敢奢望它在披肩之下藏着什么样的灵魂。与此同时,围绕文学奖衍生的,已不是文学批评家了,而是文学表扬家,为一些关系户的二三流作品立言。在这种情况下,文学奖要褒扬的是什么?能奖励的又是什么? 不是要否认文学奖。实际上茅盾文学奖、鲁迅文学奖、冯牧文学奖等文学奖保持了很高的水准,享有极高的威望,人们对这些文学奖的评选充满信任和期待。我们年年等待着诺贝尔文学奖就是希望这个大奖能给平庸的文坛、无聊的生活、没精打采的心灵来一剂甜蜜的刺激。可是,评奖却不是一个甜蜜的事件。今年10月11日,瑞典文学院院士、诺贝尔文学奖评委克努茨·安隆德教授在《瑞典日报》上撰文,就因为对耶利内克去年获诺奖不满而宣布退出瑞典文学院——评选诺贝尔奖的,都是一群有坚持、有操守的人,他们坚持了一百余年,还在坚持。即便如此,诺贝尔文学奖的评奖结果也年年有质疑,像今年的诺奖刚刚颁给了荒诞戏剧的超级大师哈罗德·品特,还照样有人说是在搞平衡。他们享受关注,也头顶巨大压力。那么,为什么我们的少部分评奖就会变成一场其乐融融、宾主尽欢的分猪肉大会?为什么大众对国内少部分文学奖的期望会一年一年地被消解掉?其实,如果文学奖评审的严肃性和权威性进一步上升的话,国内未必需要那么多的奖项。真正的文学奖,它就应当是一种荣誉、一种勋章,而不应是某一行业里的资格证书。可惜,有些人恰恰搞反了。 还是回到巴金。李小林坚拒文学奖打着巴金的招牌,显然继承了巴老的遗风。巴金说过:“我写作的一生,只想摒弃一切谎言,做到言行一致。”巴金的第二个创作高峰是在“文革”之后,用了8年时间撰写了42万字的《随想录》,它的价值和影响,远远超出了作品的本身和文学范畴。安德烈·纪德曾经说过:“影响不创造任何东西,它只是唤醒。”如果巴金的去世,能令文坛反思当下浮躁的文风,那就是巴老做的最后一件好事。只是,我们的文坛,还有这种自省和自我净化的能力么? 相关专题:巴金逝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