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闻会客厅：创新改变生活

　　郭庆存：风险很大。

　　侯 迅：事实上刚才您提到，国外的企业80%的注册专利可能是几千件、几万件，但是在这里可能真正有市场价值的不到10%，有百分之九十几都是一些地雷在埋，每一个地雷都是花巨资打造出来的。

　　郭庆存：目的很清楚，就是不让你进入，你进入它就会起爆。

　　崔永元：面临这么大的风险，作为企业怎么决策呢？

　　郭庆存：创新总是有风险的，特别是原始性创新，它很可能就是零和一的关系，成功了你就成功，是一，失败了可能你就烧了钱，烧了钱就没法向股东交代，所以这对企业压力是非常大的。我讲一个我亲身感受的体会，这款芯片是2004年11月27号正式留片的，留片之前头一天晚上，周厚建董事长给我打电话，因为他体会到我们压力很大，我是主管研发的，我们压力很大，投下去能不能成功不知道，投下去就意味着那个钱就烧下去了，如果成功了，皆大欢喜，如果不能成功，这个就报废掉了，要重来，重来可能还需要至少半年，假如很顺利，至少半年重来，所以压力很大，我也很紧张。我们董事长周厚建先生晚上给我打电话，他告诉我，协议签了没有，我说协议签了，他说不要紧，没关系，即使是这款芯片，这一次留片失败了，我们也认了，因为在MPW之前的FPG的验证上，我们已经看到很好的效果了，这就是胜利的曙光，这说明我们这批年轻人在设计这种芯片上已经摸到门道了，这也是成功，哪怕明天这个留片失败了，我们也认。应该说这种鼓励创新，允许在原创新的开发工作上失败，允许失败，宽容这种失败，没有这种精神也是不行的。面对风险，如果企业没有这一点承担能力，这种创新工作也很难做。

　　崔永元：有一点我觉得您说得非常清楚，不创新将来总会没有出路的。

　　张泉灵：我们今天请来两个企业，他们都有自己的自主创新，但是否就意味着他们代表这个行业就到这个水平了？我听说很多MP3的企业在过去一年当中都倒闭了。

　　侯 迅：是。

　　张泉灵：为什么？

　　侯 迅：就是因为他们在模仿，我们这个行业叫工模，就是大家都可以做，从线路板到芯片，到模具，所有的研发都不需要做了，你只需要付一点点费用买工模，就可以开始生产了，这样成本投入会比较低，所以兴起了很多MP3厂，但是在2005年，应该说市场竞争越来越激烈的时候，大家都是一样的东西，很多厂商最后就没有利润，甚至是赤字出货，最后就倒闭了，就没有办法再生存了。

　　张泉灵：光模仿他已经生存不下去了。

　　侯 迅：当然。

　　张泉灵：像海信这样能做一块自己芯片的电视厂商有多少家？

　　郭庆存：应该说海信在电视机厂商里算是第一家，有人曾经问过我，你们就不担心，电视机竞争那么激烈，芯片也竞争这么激烈，那是一个什么情况，中国彩电110多条生产线厂家最后剩了这么几家，会不会再重蹈这个覆辙。我们的看法是，如果中国的整机厂商不仅能做整机，而且能设计芯片，那才是中国制造业真正的强大，那是好事儿，不是坏事。

　　侯 迅：是，从中国制造到中国创造，才有机会，否则我们的利润会越来越低。

　　张泉灵：其实两位就告诉我们一个道理，中国的民族资本如果不走自主创新道路，永远是在给别人打工，当不了老板。

　　侯 迅：没错。

　　张泉灵：一起来看一下相关的背景短片。

　　小慈是北京的一个手机销售员，他所在的电讯公司在北京地区的手机出货量是最大的。

　　采访小慈：我已经卖了好多年手机了，跟顾客推荐国产手机的时候只能说他们用的都是进口的主板，我很遗憾，希望我们国家能尽快研制出自己的、性能卓越的主板。

　　小慈不知道，其实因为缺乏核心技术，国产手机正在面临前所未有的困难。在今年的上市公司年报告中，国内三大手机制造商波导、夏新、TCL今年上半年的手机业务全面亏损。近日，更有数家著名经济分析机构得出了一个惊人的共识，那就是国产手机厂商明年将“阵亡”一半，也就是说，我国目前60家手机生产企业中将有30家在明年破产、转产或被兼并。而与此同时，跨国手机厂商的日子却似乎越来越好过。诺基亚发布的今年第三季度财报显示，公司净利润同比增长28.6%，诺基亚手机占据了33%的市场份额。同样，国外其他品牌等在中国市场也大有斩获。

　　权威行业分析显示，造成这种局面的最主要原因之一就是国产手机缺乏核心技术而导致成本过高。目前，65项手机关键技术中，我国只掌握50%，占全球三分之一产量的我国手机行业，净利率只有4%，而核心技术成本占总成本的20%以上。也就是说，国外掌握核心技术的厂家仅这一项就可以节省大量成本。其实，不仅是手机，所有跟IT有关的产品都面临同样的问题。在57项DVD关键技术中,我国仅掌握15.8%。使其在国际市场竞争中陷于被动。在104项彩电关键技术中，我国只掌握60%。而从中国有彩电技术以来，几十年来，每年产量7500万的国台彩电竟一度没有我们自己的任何一块芯片。这些数字背后反映出的我国在核心技术方面的缺失，已经成为制约我国经济发展的桎梏。

　　张泉灵：大家通过短片和谈话都了解到了，小小的一块芯片就成了我们很多企业的心病，而且这块芯片的确是一个核心技术，还好我们中国现在有很多企业在这方面已经开始有所突破。

　　1997年11月，世界头号棋手、前世界棋王卡斯帕罗夫跟IBM公司的电脑更深的蓝对弈，这是卡斯帕罗夫第二次跟智能电脑下棋，这场人机大战吸引了全世界的目光，最终，卡斯帕罗夫输了。据介绍，1989年，超级计算机的思考速度还只是200万步／秒，而到2004年这个数字就已经达到了600万步／秒。这么快的运算速度依赖于电脑的心脏——中央处理器芯片。我国目前生产的IT产品中，绝大部分的芯片都是来自进口，缺乏具有自主知识产权的芯片一度成为我国IT产业的一大“芯”病。

　　十六大以来，由于我国政府重视高度重视自主创新，对核心技术的研发大力扶持。在强有力的政策背景下，我国IT行业在自主创新方面有了突破，并在微电子领域收获了可喜的成果。近年来，汉光芯片、方舟芯片、“星光”芯片，以及我国第一款商业化通用芯片——“龙芯”，他们并称为中国芯，打破了中国无芯的历史。而在中国芯系列中，神州龙芯无疑是处于一个排头兵的位置，展示了中国拥有完全自主知识产权的芯片。

　　龙芯于2001年3月开始研制，今年 4月18日，龙芯二号研发成功，龙芯二号的研发成功，使我国“龙芯”芯片的性能在两年间提高了10倍，每个芯片每秒有一千亿次的运算量，这使得中国在处理器领域里以及在

　　张泉灵：我给现场的观众以及小崔猜一样东西，也可以说猜一个人吧，今天现场有一个人叫狗剩子，知道是谁吗？

　　崔永元：狗剩子，那是咱们一个同行的外号，最好不要到处传播，有关他的名誉。

　　张泉灵：这跟咱们同行没关系，接着猜，就在我们现场，狗剩子。

　　崔永元：乐手，乐手都愿意有艺名，咱们乐手的艺名就叫狗剩子。

　　张泉灵：你别躲躲闪闪，我听说你的小名就叫狗剩子。

　　崔永元：上学以后就不叫了。

　　张泉灵：其实我们刚才听到的那个龙芯，这块芯片的小名叫狗剩子，今天我找来了狗剩子它爸，中科院计算所的研究员胡伟武先生。这么厉害一个芯片，它怎么起名叫狗剩子？

　　崔永元：她说的对吗？

　　胡伟武：对，起名叫狗剩子，因为农村的老传统，名字起得贱一点，容易养大，我们在研制之初的时候好养活，研制之初的时候起一个贱的名字，希望它以后能够发展得顺利一些，为我们国家的信息产业做一些贡献。另外也寄托了我们整个课题组，我们确实是把它当做自己的孩子来看。

　　张泉灵：您觉得那真是您儿子。

　　胡伟武：差不多。

　　崔永元：您评价评价，这儿子怎么样？

　　胡伟武：应该说在过去几年，孩子发展挺快，因为咱们国家在“九五”末的时候，第九个五年计划结束，2000年的时候，在核心芯片方面是零，经过这么多年的发展，先从龙芯一号到龙芯二号，包括现在我们在龙芯二号的增强型，应该说已经发展得非常快，突破了很多核心技术，到“十五”末的时候，我们现在也在回首过去五年走过的历程，我们现在设计最新的，它的综合性能已经达到了大概中低档的奔腾四的水平。

　　张泉灵：但是问题是人家已经这么先进了，也可以买得到，咱们买来使就完了，干嘛还从零开始研发，研发到一个别人比较弱的水平？

　　胡伟武：首先我们叫做高性能通用CPU，这个CPU应该说在信息产业里是最核心的，现在大家如果说跟它类似的，或者相当于英特尔奔三、奔四的系列，我们的芯片非常多，比如手机里，家里的

　　张泉灵：好比说有了您的芯片之后，咱们的手提电脑，现在平均价格一万块钱左右，如果用上您的芯片，最便宜能卖到多少钱？

　　胡伟武：就像咱们到商店里买衣服，衣服琳琅满目，但是如果商店里只有三四千块钱的西服，你只能买这个，那你就很不爽。实际上我们信息化，我们经常说，我们应该走一条中国特色的信息化道路，我们现在上网的计算机是五千万台，受益的人群大概是一亿人，在中国这么一个大国，你的信息化如果只让一亿人受益，无疑是失败的，所以我们最近经常说，尤其在十一五期间，我们叫做大幅度降低中国信息化成本，我们的目标是让八亿人上得起网。像我刚才说两个G的奔四，性能也比较高，配置也是够用的，价格要降到一千块钱左右。

　　张泉灵：现在这样市面的电脑五千多块钱。

　　胡伟武：对，如果配置稍微好一点就是五六千块钱以上。

　　张泉灵：您能保证让它便宜到一千块钱？

　　胡伟武：实际上这里边芯片是一个部分，芯片在微机里，实际上占成本大概就是40%、50%，30%、40%的样子，多数一点就40%、50%。刚才一位老总说，芯片的制造成本是很便宜的，它里边最核心的是硅，硅是从哪儿来的？是从沙子里来的。那么大一个芯片，七百万，也就是几美元的制造成本，当然不包括前期的设计成本，加上一点分装成本，所以它本身很便宜，在性能够用的前提下我们大幅度降低它的成本，完全是可以做到的。

　　张泉灵：我终于搞清楚一件事儿，我小时候最爱看的一个动画片是阿凡提，阿凡提里有一集，阿凡提就念咒语，沙子变金子，金子一屋子，我现在终于知道了，你们干的事儿就是沙子变金子，金子一屋子。

　　胡伟武：实际上确实是这样，硅本身很便宜，我刚才说是沙子来的，但实际上像市面上的那些CPU，你把那里边的硅抠出来，比金子贵得多，相同质量的，相同重量的，比金子会贵得多。

　　崔永元：硅是很简单的，但是让硅变成芯片，这个过程是比较难的。

　　胡伟武：打个比方说，咱们有一部很好的小说，比如《红楼梦》，买一摞草稿纸是很便宜的，但是要是把这个草稿纸写出全国人民都爱看的小说就贵了，所以这里体现了很多设计的功夫。

　　崔永元：您刚才很有信心地说，价钱会便宜，就是因为我们自己掌握了这个技术是吧？

　　胡伟武：对。另外，大家可能关注的就是说个人的电脑，实际上高性能的CPU一个重要的叫做高性能计算机，应该说确实是中国实力的象征，在大量应用于天气预报、石油勘探、核模拟等等都非常有用。举个例子，比如中央气象台，咱们每天看天气预报就是用计算机算出来的。刚开始可能算的精度不高，每几公里算一个点，以后算得精，就是王府井和天安门的天气都要单独算出来。我们以前也买了一台，当年美国还作为特批给中国的一台机器，就专门有一个专家盯在气象局，要监督你的使用，比如说你不能用于军事目的，种种事情我们经历了很多，是非常受气的。

　　张泉灵：你们现在龙芯还在一个开发阶段，什么时候能够把它变成一个产业化的，能让中国的手机，中国的家用电器，中国的各种各样的IT产品都用上这个芯？

　　胡伟武：应该说研发，关键技术上突破，产业化我们还是有些路要走，但是我告诉您，到2006年的时候我自己所负责的整个课题组都会用我们自己的计算机来办公，现在我都已经自己在用了，产业化就涉及到一个大的问题了，就是自主创新的一个生态环境的问题。越是核心的技术，产业链越长，还不是很完善，对我们来说就很辛苦，像打球一样，不光要把球垫起来，而且要当好二传手、三传手，真正帮助企业成为这个创新的主体。应该说龙芯已经有些应用了，有些不管是在我们国家的关键部门、机要部门，还是在民用部门都有，像税控机的产品，比如网络监控的产品等等，人家也不会任着你去把它推翻掉，现有的市场的既得利益者，国外的一些大公司，我们也存在一个策略问题，我们还是那招，农村包围城市，现在那些大公司比较薄弱的环节，比如说嵌入式的领域，一些集团的政府可控的一些领域完全可以先用起来。至于个人的PC，我相信是我们龙芯应用于城市，我们会最晚去碰它，肯定会最后去碰这个最硬的骨头。

　　张泉灵：从农村开始，我上来的时候看见你胸口上别了一个毛主席像章，现在我知道为什么了，原来用的是老人家的策略，农村包围城市。

　　胡伟武：实际上我们龙芯课题组，我们每拿一个芯片，到目前为止，我已经留了11次芯片，其中有一个是失败的，刚才那个老总压力非常非常大，但是其它的成功，我每次留片成功，我都会带课题组的一些人员到天安门看升国旗，另外还要参观一下毛主席纪念堂，向毛主席汇报，用我的话说，我们是要用毛泽东思想来武装这个龙芯的团队。

　　张泉灵：谢谢。

　　崔永元：我最羡慕的是他们工作有他们工作的乐趣，像他说这个研究芯片，他说得津津有味，我还没参与研制呢，我光坐这儿听都有点困了，非常专业的领域，但是他们非常有兴趣。

　　张泉灵：隔行如隔山。刚才他提出了一个问题，就是咱们怎么从研究室里走向市场，变成一个产业化，他说要看一个环境，应该听听政府官员是怎么说的，接下来有请国家信息产业部产品司的司长张琪和中科院的倪光南教授。首先得问一下司长，现在在座有很多企业都是搞自主开发的，像这样的企业如果自主开发上有突破，咱们有什么扶持、优惠政策没有？

　　张 琪：谈到企业自主创新，在改革开放二十年，特别最近十年，应该说在IT领域有非常大的进步。从核心技术来讲，软件集成电路，核心技术研发方面，软件表现在Linux这种开元软件，而且是自主知识产权的政府采购，原来的计算机操作系统基本上全球差不多用80%、90%，或者是90%以上都是微软的，这个操作系统。在省级政府的采购中，自主知识产权的Linux产品占百分之三十几的市场份额，应该说这是一个很大的进步了。在芯片上，我也听说了，刚才很多业界的朋友们也谈到了核心技术方面的欠缺，我觉得这的确是一个现实的问题。在1998年信息产业部成立的时候，整个移动通讯产业，从产值上来讲才是一百亿元，而到去年的时候三千亿元，增长了三十倍，在第二代的时候，我们完全是一种被动的贴牌，1998年整个通讯这么好的市场，而我们国产的移动交换机机站和终端手段没有一个自己的品牌，这是1998年信息产业部成立的时候的一个现状。不久前国际上3G标准，三大标准，其中有了中国自主的TDS CDMA的标准，被国际电联采纳为国际标准，像这么重大的标准上的突破，在咱们国家还是首次，在一个非常关键的移动通讯产业里，国际标准有一个是中国的。而如果说标准只是停留在纸面上，实际上它一文不值，必须要有产品作为支撑，要有自主的产品研发出来，更主要的还要有市场来支持它。刚才大家举手说有三分之一用的是国产手机，我非常感谢用国产手机的这些朋友们，支持国货，支持民族产业的发展，但是我觉得从核心芯片来讲，大部分还都是美国高通的，可是到了3G，TDS CDMA的手机，我们有四个团队研发出了自己的核心芯片，特别像上海展信做的TDS CDMA的芯片，它是最先进的，一片SOC这种系统级的芯片研发出来了，而且咱们有八个国产手机的主要厂家，都使用它的芯片，开发出了产品，而且成功地通过了技术实验。我们一点不亚于国外，这就意味着我们就是完全受制于人，我们只是一个中国的新兴产业，只大不强，这是个现实。产值、规模已经很大了，我们已经占到全球产业规模占全球仅次于美国，第二位，或者说有的时候日本在前面，我们第三，第二、第三在这两个当中晃荡。从出口来讲，首先我们电子信息产业是国民经济的第一支柱产业，最大的一个产业，去年是26500亿的产值，没有一个工业部门比我们这个产业规模大了，从出口来讲，电子信息产品的出口，占了国家整个产品出口的三分之一还要强，我们是出口第一大户，我也借机会宣传一下，出口1075亿美元，不仅说它第一大，而且占了国家外贸出口顺差的80%，应该说这个产业还是改革开放20年取得了长足的进步，也取得了令世人瞩目的成绩。大家所谓的不强，主要表现在核心技术，说像软件，原来刚才我说的，大部分都是用微软的芯片，重点产品芯片也大部分都是国外的，用领导的话讲就是说我们是一个很健壮的，像运动员似的，但是大脑和心脏都有病，大脑指的就是软件，心脏指的是核心的芯片，特别是核心技术的掌握和知识产权的拥有，还是有相当大的差距，我们更多感到的是不足、压力，当然这也是我们前进的一个动力。

　　张泉灵：倪院士，今天听了好多好消息，我们有很多企业已经开始走自主开发、自主创新的道路，但是咱们距离头脑和心脏都没有病的一个强壮运动员还有多远距离？

　　倪光南：核心技术有些不是不能掌握的，关键现在国家有自主创新的战略，我们要建设一个创新性的国家，或者企业也好，研究机关、学校也好，包括每个人都有这个责任，我们去贯彻这个方针，使得中国成为一个创新性国家，提高我们自主核心、自主创新的能力，掌握核心技术。其中很重要一个部分，刚才张司长作为主管部门的官员讲了，我们政府部门在这方面有很大的责任，也可以起很好的作用。我们要营造一个很好的，有利于创新发展的环境，政策环境，包括各种条件。比如说像北京的苹果，电子政务系统全部用国产软件组成的。

　　张泉灵：咱们先不谈成绩，先谈谈差距，差距能有多大。

　　倪光南：这就是差距，自主创新并不是我们做不到的，我们有这样一个正确的战略，我们有非常优秀的人才，我们很好的研究机构、大学、企业，如果政府部门很好地应用、创新，有应用的机会，很好地主动应用。我们政府采购是我们政府能够作主的，WTO还没有开放，正像国家一样，我们这部分市场，使得我们创新的产品能够首先用，然后我们推广到很多企业，推广到每一家每一户，无论是哪个技术，包括软件技术在内，信息产业都能很快发展起来。

　　崔永元：倪院士，我的问题又回到从前了，您能不能再强调一下，如果没有自主创新，对企业或者对国家来说会有什么为难？

　　倪光南：这对于国家来讲，因为中国现在流行国际分工，但是我们的定位，中国是一个大国，由于资源各方面的限制，在国际市场上，某一个产品，有些是糖、橡胶，可能作为某个产品，矿产或者石油，它用资源，用一个产业，或者主要是一个产业，中国作为一个大国，我们有13亿人口，理所当然，我们应该对于这种国家的安全，国家的发展，必须建立在自己科技的基础上，这是一个根本的考虑。另外，产业的发展，就像计算机产业，我们最好的利润一般不超过5%，有的可能几乎没有利润，但是我们知道，同样的计算机产业，在国外掌握核心技术，就掌握像这种CPU的，掌握基础软件的，操作系统，基础软件的，他们的利润一般40%，我们看到我们的信息产业，规模很大，但是如果我们不掌握核心技术，信息产业大体利润据统计不到4%，如果我们掌握了核心技术，就意味着我们同等规模可能提高十倍的利润。

　　张泉灵：刚才倪院士说改善环境，这话是冲我们俩说的，其实是冲您说的，他的意思就是政府能不能利用政府采购等等一些便利的条件，支持一下咱们搞自主创新的这些企业，有可能吗？

　　张 琪：差距主要在哪儿，我觉得我们现在应该承认差距，在研发方面，刚才说了，核心技术还有知识产权拥有量都是相当少的。另外，我们国家说，我们这个产业大了，整个国家经济发展也非常快，咱们国家经济持续快速发展，而且是健康发展，但是我们每创造国民经济的一个产值，我们的消耗要远远大于别人，我们是在高能耗、高投入的基础上，然后再发展。政府最主要一个职能就是要营造一个好的发展环境，出台一些优惠的政策，要有利于产业的发展，有利于信息技术的推广应用，这方面我们也结合十一五规划的制定，做很多的专项规划，其中包括知识产业发展的，比如软件集成电路产业发展的很多政策，包括已经出台的18号文件也有政府采购政策，而这个政策由于种种原因，现在还没有能够及时出台，这些政策出台以后，对这个环境和产业发展，和应用的引导都会起至关重要的作用。

　　崔永元：您刚才说的这些是不是内容都对，但是顺序不对？应该政府应该是在前面的。

　　张 琪：要看怎么说，要是从科技创新来讲，主体是企业，科技创新的主体是企业，它的主导应该是市场和应用，政府是做好服务，这个服务体现在引导，引导又是几个方面，首先要做好规划，国家现在已经把科技的中长期发展规划做出来了，里面有发展的目标，有指导的思想，有一批重点的工程项目，这些都属于引导。还有一些重大的战略部署，包括中央提出了和谐社会、小康社会、节约型社会，这也都是一些引导。

　　张泉灵：我以前听到过一种说法，说信息产业部很像救火队，主要干的是规范和监督的作用，说这个服务功能没有发挥好。

　　张 琪：这可能是对信息产业部的批评，我在部里将近三十年的时间，我觉得我们在不断转变观念，我们更多的是充当服务员，我们为企业服务，信息产业部都首当其冲，必须要优先发展，发展完了以后反过来要大力推广信息技术的应用，为各行各业服务，为经济发展服务，为社会进步服务，还要为老百姓生活水平提高服务。从这个意义上讲，我们做了很多工作，但是九牛之一毛，远远不够，信息技术的应用和信息化的推进还有大量的工作要做，我觉得我们服务得是不够，今后要努力。

　　张泉灵：非常感谢两位。今天这个节目的主题叫创新改变生活，所以我们觉得有必要让现场的观众朋友体验一下这个创新产品到底会给我们的生活带来什么样的改变，权力交给你了。

　　崔永元：对，这是两个很好的礼品，MP3，这是最新型的，海信出的。很简单，不用跟大家猜谜，看哪个观众能把今天谈话的内容总结出来，就送给他。

　　观 众：先谢谢咱们的美女主持人张泉灵把话筒给我。咱们的节目是创新中国，中国创新，今天来了几位老总，还有领导，还有机器人、MP3，包括海信的芯片，他们都是家长，但是我很高兴，我也是家长，因为它不但是海信或者华旗的孩子，也是中国人民的孩子。孩子是自己的好，但是我们中国人有一个优点，不护犊子。女孩子经常挂在口头上，闷在心里头，而且行动上也这么做了，不愿意找一个二等残废，如果我们的心肺有毛病，那二等残废都赶不上，女孩子还是愿意找一个帅哥，我希望我们的孩子都是美女和帅哥。

　　崔永元：你有发言的机会，但是不一定拿走它。

　　观 众：谢谢您给我这个机会。今天来了40多个学医的博士，在这儿听您讲创新，其实学到不少东西。我们作为医学生来说，对创新方面也是很有感受的，我是搞干细胞的，在这方面，跟世界上别的国家也有差距，回到今天的话题，作为创新来说，对我们国家的意义，首先它代表我们的综合国力，比如说当时清朝的时候，咱们体育方面很差劲，当时咱们是东亚病夫，但是现在咱们体育方面很强，作为信息产业来说，西方很先进，但是我们国家经过自己的努力，将来有一天，我们也会成为世界第一或者世界第二。

　　崔永元：你的干细胞方面能有什么发展吗？

　　观 众：我现在所了解的，因为我还是刚刚开始做课题，我现在所了解的，我们国家在很多方面已经达到世界先进水平。

　　崔永元：就是你没什么事儿干了。

　　观 众：当然有，其实生命科学里有很多领域还是需要探索的，只不过做得更深更细一点，国外西方也在做，我们也在做。

　　崔永元：工作很辛苦吧。

　　观 众：很辛苦，谢谢。

　　崔永元：用这个来放松一下。

　　观 众：谢谢。

　　张泉灵：今天的节目到这儿就结束了，明天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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