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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流泪的儿子与他中国式的春节


http://www.sina.com.cn 2006年02月05日00:02 新京报

  正月初六。在我北京的蜗居里,母亲就要启程返乡了。我知道,昨夜之于母亲,又是无眠的。从她黯然的眼角,从她憔悴的眉宇,我读出了任何一个儿子都睹之心悸的情感波涛。行李收拾好了,母亲仍在叮咛,她的话语依旧像从前一样舒缓而温润。我和弟弟不时插上几句,差不多都是用玩笑的语气。是的,我俩都想让这样一个别离的午后轻松、快乐一点。

  转过身,我去拎开水壶,想给母亲倒上最后一杯北京的茶水。耳边传来母亲的声音
,听起来有些异样。回转身,我看见了母亲流泪的脸。我有些慌乱地问怎么了?弟弟没有答话。母亲的哭声大了,她的话语让我鼻头发紧:“孩子,我想想心里难受,你一个人,孤零零漂泊在外,身体又不好,眼睛又遇上这病,家里条件不好,也帮不上你什么……”

  我喉头一阵凝滞,定了定神才开口:“出来都这么些年了,早习惯了,再说我也不是小孩子,还不会照顾自己?您看,我这身体不比原来壮实多了?”我竭力让话语轻松平静,并握紧手巾,擦拭起母亲的脸颊,以掩饰眼角的湿润。弟弟也在一旁劝慰,但他眼中的泪影让我稍触即离。这一刻,相聚在异乡的母子三人,已在一个永远属于回忆和牵挂的时空里定格并不可分割。

  分别两年了。再见母亲的那一刻历历在目。北京西站的冬晨,寒气下的那一绺绺白发,深一脚浅一脚的老人的步姿,那捏紧我的瘦瘦的、但力度十足温情充溢的老人的手,那一双可以让我的灵魂永世畅泳的慈爱的眼睛……对很多人来说,北京可能只意味着一个旅游目的地,一个求学或谋职的驿站。可对母亲来说,这是她一生中最漫长的远足,此前老人家最远的出行地只是省城武汉。她晕车,公交车坐不了一站;右腿受过伤,留下了行走的障碍。

  作为儿子,我想让她尽量愉悦轻松地看看首都风景,可在她眼里,似乎只有儿子才是遥远星空下最温馨的风景。她带来了自制的腊味食品、腌菜、手纳布鞋、毛衣、围巾,她要亲眼看着我吃下或穿上它们,她将房间几乎所有角落收拾并清洗遍了。在任何地方,她都不肯独自留影,一定要与我们一起定格,然后对着照片久久凝视。在地铁沿线,我替她安排了尽可能多的景点,可她总是摇头,说哪儿也不想去,只想在家里给我们做几顿家乡饭,然后唠唠家常。当我无意中提起雍和宫时,她却眼神发亮,提前数天便定好了行程。大年初一,她抢先下楼。在雍和宫外拥挤的人流中,在漫长绕行进宫的路上,她的眼中始终闪烁着什么。当香火燃起,当她闭目喃喃时,我知道,她在祈祷着什么,那是一个母亲最长久的牵挂。

  不少人说,现在的年味儿越来越淡了。对他们,我只想说,你们过于看重了形式外包装和时令分泌物,你们不是在用心或爱过节,而是在用兴趣、嗜好、时尚品味过节,在一年一度的节令和心灵大典面前,你们的主题是模糊的,心情是浮躁的,希冀是浮华的,程序是趋时弃本的。当春节成为一些人吹毛求疵的文化解剖标本时,当一些人固执地将民俗之节、亲情之拥、心灵之约视作娱情过山车时,我只能说,你们应去找回那些能让心灵厚重的精神元细胞。

  在送别母亲的站台上,我平静地对她说:“您放心,我会像您一样应对生活的变故的,或许过不了多久,我就又可以和您在一起了……”在我们的身边,是其他的母子,其他的兄弟,其他的家庭,我们在用同一种语言、同一种眼神诉说与期待。我明白,他们的春节故事,他们的亲情故事、爱情或友情故事,同样令人牵挂、令人感动。站台不意味着结束,它是又一个中国式春节的开始。

  □陈阳(北京职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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