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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林讲的博弈论故事


http://www.sina.com.cn 2006年02月09日10:46 南方新闻网

  □王则柯

  正在给本科生讲博弈论的时候,得知博弈论前辈托马斯·谢林和罗伯特·奥曼荣获2005年度诺贝尔经济学奖,我 感到非常高兴。他们的卓越工作,加深了人们对于在核军备竞赛、贸易战、价格战和政治关系、外交关系中的对抗与合作的理 解。

  半个世纪以来,博弈论给经济学带来革命性的变革,以至于“当代最后一位经济学全才”保罗·萨缪尔森会说:“要 想在现代社会做一个有文化的人,你必须对博弈论有一个大致的了解”。但是博弈论进入大众阅读域,仍然相当困难,其中一 个重要原因,就是没有几个博弈论专家愿意花费精力和时间,千方百计把博弈论写得浅白一些。难得的是,哈佛大学和马里兰 大学的教授谢林,却乐此不疲,愿意浅白地写作。

  当今学界,博弈论的领域真是群星璀璨,令人眼花缭乱。重庆一位活跃的教授曾经预测去年的

诺贝尔经济学奖,他谈 了许多人,并且也谈了博弈论再次获奖的可能性,但是却没有提及谢林。这也难怪,在许多人的心目中,谢林的确没有上面这 些学者那么高的位置。

  原来,主流经济学有一种“只有论文才算数”的传统,书籍著作则被放在次要的位置。标准的经济学论文,其实质部 分,总是要从数学形式的经济模型开始。于是至少在形式上,这些论文都包含许多数学式子。但是谢林不愿意总是这样写作, 相反,他愿意给读者讲故事,从故事中阐发经济学特别是博弈论的道理。翻开当今世界流行的研究生博弈论教材,其他学者的 论文都被这些教材频繁地引用,但是谢林被引用的却只有一两本著作,而不是通过匿名审稿发表在学术期刊上的论文。这样一 来,惟论文是瞻的学者,难免就会低估谢林的学术贡献了。

  谢林花了许多精力和时间写作运用博弈论分析社会的、商业的、政治的和军事的对抗与合作的著作,他对博弈论的贡 献是很大的。如果不是谢林这样的工作,很难想象今天政治学专业、国际关系专业和军事院校会那么热衷于博弈论的学习和应 用。

  如果你想知道谢林怎么讲故事,这本刚刚翻译出版的《微观动机与宏观行为》,可以让你很好地体会一下。该书开篇 头一个例子,就是作者自己应邀演讲走进讲演厅,发现前面12排座位全都空着,听众都坐在后面。他就琢磨为什么会这样。 是谁在指挥或者操纵吗?不是。因为没有主持讲演的人会喜欢前排空荡荡的会场。既然这样,那就要从个体的动机找原因,考 虑是怎么样的“微观”个体动机造成了讲演厅前面12排空荡荡的“宏观”行为结果。为此,谢林教授设想和讨论了6种可能 的动机,结果发现,即使大家都愿意坐得比较前,但是只要他们微观上都受“不应该坐在第一排”的固定思维的影响,就会出 现前面许多排都空荡荡的宏观结果。

  另外一个例子,也是大家熟悉的,从堵车看微观动机和宏观行为。假如路边偶然发生一场交通事故,如果微观上许多 路过的司机都想慢下来用10秒钟时间看个究竟,那么宏观上就会造成高速公路的大堵车。结果,为了看上10秒钟,每个人 都损失十几分钟。我们大家都曾经观察到和亲身体验过谢林教授讨论的这些现象,他就是这样从我们熟悉的现象出发,说明微 观动机和宏观行为的关系。

  这是博弈论吗?当然是博弈论。为了10秒钟,损失十几分钟,正是一种典型的囚徒困境博弈的格局。

  如果一个地方家家都一定要男孩,家家都有了男孩才停止生育,那么乍一看来,一定会造成男女比例失调。但是,谢 林教授只用几句话,就给我们说明,这种微观偏好,本身不会带来男女比例失调的宏观效果。如果一个地方婴儿的性别比例失 调,一定会有其他更加可怕的原因。

  就是这样,谢林还说明为什么即使在发达国家,繁忙的行人拥挤的十字路口容易发生行人集体违规闯红灯的现象,而 在行人稀少的十字路口,这种情况极少出现。在关于种族和性别的分离和融合的第五章,谢林教授还教我们怎样使用玩五子棋 那样的方法,演示族群的分离和聚合的进程,所谓“人以群分,物以类聚”是也。这差不多已经在给读者做实验经济学的启蒙 了,充分显示大师的功力。

  人们一直抱怨博弈论太难读。几十年来,谢林的著作开风气之先,成为另类的读者友好的博弈论经典。

  私下谈书

  正在给本科生讲博

  刘兵

  接到编辑的约稿信,让写一写自己最喜爱的书,或者对自己影响最大的书。我想采取这样一种叙述策略,即设想自己 是在一个非正式的场合与非常熟悉的学生闲聊,这时也许会在似乎不经意之间说到一些自己在不同的时期因不同的原因而印象 深刻或觉得值得一提的书,说到与这些书相关的一些经历。这样写下来,既会让自己轻松一些,不那么一本正经,也避开了条 条框框的限制,因为读书实在是一种非常个人化的体验。

  第一本想说的书,是《历史深处的忧虑》,我大约在七八年前读到它。它首先从我的头脑中跳了出来,是因为最初读 此书时让我受到很大的震动和启发,对以前想不通的许多事情有豁然开朗的感觉,至今记忆犹新。这些年,我不断地向学生推 荐这本书,也不断地向朋友介绍它。一个有趣的故事是,几年前我应某出版社之邀去外地休养,所在的那个疗养院一个从事后 勤杂务之类工作的人,和与我同去的一位编辑比较熟,当他听我和那个编辑在闲聊时谈到这本书后,竟然专门找来阅读。后来 ,那位编辑很夸张地告诉我说,这位真正的普通读者居然读得津津有味,并把此书又推荐给他的许多朋友——那可不是些什么 学术界的人士,而是像他一样的普通工人。这本书不是一本专业性的学术著作,可我觉得,它远比那些博士教授专家写的类似 题材的书要好读、通俗且深刻。

  另外一本与此经历类似的书,是《一九八四》。这本经典的政治幻想小说(我甚至愿意把它当作科幻小说),我曾不 止一次地买来送人,后来,我发现,不仅我,连我上高中的女儿,居然也不止一次地将此书买来作为礼物送给同学。此书,恐 怕不同国度、不同社会环境下的人读来感受会相当不同,但却被公认为经典,其道理,也只有读过才知了。

  20多年前,在我上大学的时候,曾读过一本名为《从一到无穷大》的科普书。那几乎是我第一次津津有味一气呵成 像读小说一样读完的科普书,作者是一位并不著名的科学家,在科普写作方面并不高产(其另外一本名著是《物理世界奇遇记 》),但你会为他看似漫不经意地阐述科学内容时的智慧和想象力而惊叹。可惜,后来又读了许多不同的科普作品,却再没有 了这样的感觉。也许前不久翻译出版的《万物简史》是个例外,此书作者并非专业科学家,从表面上看,似乎作者也是随心所 欲地侃侃而谈,但实际上,全书却有着一条鲜明的线索,即围绕着对宇宙、地球以及生命的发展演化的自然史的回顾,穿插以 人类认识自然的历史(也即科学史),作者恰到好处地将诸多科学史上生动的故事摆放到需要的位置,而且在讲述科学的内容 时,也使用了极为形象化、幽默、令人长久回味的语言表达,而且,书中包含了许多无论在一般知识性介绍的科普读物中,还 是在通俗的科学史读物中,都很少会看到的内容。

  十多年前在美国作访问学者时,偶然发现了《艺术与物理学》这本英文书,只因当时口袋中美元不够,没能及时买下 。后来,一位听我说到此书的朋友专门买了一本送我,说他粗看之后也感觉这是一本难得的好书,并说他也要买一本自己留着 ,等以后带孩子去博物馆时,可以从某种特殊的角度给孩子讲解那些令人费解的当代艺术。几年前,我终于请人翻译了这本书 ,并收入了我主编的“大美译丛”中。此书的作者也不是专业人士,而是一位医生,他的许多观点本是很有争议的,却富有想 象力。

  还是在读研究生时,因为专业学习的需要,我读到了科学哲学的导论性著作《科学究竟是什么》(商务版),这恐怕 是我读科学哲学作品中最为顺畅的一次,也是一个晚上一气读完,并体会到其实哲学,甚至是讨论科学的哲学,也是可以写得 如此通俗、明了和有趣的。对于想进入科学哲学和科学史这个行当学习的学生,甚至对于开始关心何为科学的入门者,我经常 会推荐这本书。不过,不知什么原因,后来此书的修订了的新版,却没能再引起我的这种兴趣。也许,在一个领域中最早读到 的那本书(当然前提是一本好书),给人的感觉总是最强烈和持久的吧。

  还是科学哲学和科学史的领域,近来我经常向学生推荐《科学的文化多元性》(副标题是“后殖民主义、女性主义和 认识论”)。这是一本很专业的书,作者是一位著名的女性主义科学哲学家。不管你同意她的观点与否(确实有许多人不同意 她的观点),她那种开放的思维和新颖的视角,对究竟应该如何理解科学和历史,无疑是极有启发的。说到这里,又想到另一 本颇有争议的书,即讨论当代生物技术的问题和可能的负面效应的《美梦还是噩梦》。因为我在某次评奖中推荐了这本书,曾 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一些“科学主义者”将此书批判成“伪科学”、“反科学”,在科学文化传播和科普领域里引起了激烈 的争端与分裂,但我坚定地认为,读读此书只会有好处,哪怕你不同意作者的观点。由此延伸出来的一个结论就是,读书时, 如果你先将自己限于某个阵营,限于某种观念和立场的作品,无视或拒斥不同观点的作品,那恐怕是不会有什么大出息的。

  说到科学家和有关科学家的科普作品,一个很奇怪的现象是,一些国外非常畅销的读物在国内却影响不大。这里面肯 定有教育上的片面和偏见的原因。美国物理学家、科学明星、诺贝尔奖获得者费曼的自传《别闹了,费曼先生》(原有两个不 同译本,最新译本改名为《别逗了,费曼先生》),以及《你干吗在乎别人怎么想》,也在某种程度上没有能逃脱这种怪圈。 但无论出于何种机遇,一个智力正常的读者,只要读了这两本书,肯定会被吸引,肯定觉得有趣,而且会改变流行的那些有关 科学家的印象。

  像这样谈下去,可谈的书还有许多,例如,还没有谈及小说呢!可编辑给的篇幅已经用完,只好打住。不过,在结束 前,我想再搭上一本书来谈上几句,这就是当代科学史学科奠基人萨顿的选集《科学的历史研究》。萨顿是“新人文主义”的 倡导者,被誉为20世纪最渊博的人文学者之一。从他的著作中,你可以体会到人文经典的力量和魅力(尽管他的历史观也是 经典的而非现代前沿的)。据我所知,现在一些高校科学史专业的学生还有不少人读此书,可惜,此书市面上已多年脱销,自 15年前出版后,一直没有再版,而且,印数只有1300册。来源:

南方周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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