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扬称佘祥林案教训沉痛 不能丢失司法公正底线

今天本报记者采访最高人民法院院长肖扬。 罗荣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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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报记者 崔丽

　　今天，最高人民法院院长肖扬作为全国人大代表，参加所在的山西代表团对“两高”报告的审议。会议间隙，肖扬院长接受本报记者采访，对一些重要的司法审判原则及理念进行了深入阐释。

　　一、佘祥林案留下沉痛教训，以人为本就是以人的生命权为本

　　令记者没想到的是，肖扬院长主动提及去年引起广泛关注的佘祥林杀妻冤案。

　　肖扬说，代表们在审议中讲得非常好，有代表说，人权、人权，最重要的是生命权，以人为本是以生命为本，以人民的根本利益为本，以大局为本。

　　在山西代表团审议中，一位代表也提起一起十几年前的冤案，被指控杀人碎尸的罪犯被执行死刑后，被害人又回来了。肖扬说，这的确是血的教训，值得深思。湖北的佘祥林案件，也是一个非常沉痛的教训。

　　肖扬介绍说，最高法院于去年9月份专门开了一个刑事重大冤错案件剖析座谈会，选取了从解放以来的十几个案例，对这些冤案、错案是怎么造成的，进行了认真的分析。大家认为，搞好死刑案件二审开庭，把死刑复核和死刑案件二审开庭分开，从原来的一个程序变成两个程序，这是防止冤错案发生的重要程序性环节。

　　“今年提出完善诉讼程序，强调从下半年开始所有死刑二审案件一律开庭审理，就是要多把一道关，通过这样的程序，给判处死刑的被告人多一次在庭上表述自己意见的机会，多一个让公诉人、律师表述自己意见的机会，这对防止冤错案发生能起到重要作用。”肖扬加重语气强调，“绝不能马虎！”

　　“今年的重点是继续推进诉讼程序制度改革，完善死刑案件二审程序和核准程序。死刑二审案件全部开庭实现了，死刑复核权的统一行使也就快了。”肖扬说。

　　肖扬介绍说，目前，死刑复核权收回进展非常顺利，最高法院的各方面准备正在进行中，首批从各地抽调的法官已经到位，最高法院为此增加了3个刑事审判庭。

　　二、减少经济犯罪的死刑于法无据

　　两会期间，有人建议对经济犯罪免除、减少死刑。今天肖扬院长明确表示，我们的政策是非常清楚的，宽严相济，就是说，保留死刑，慎用死刑，并不是说取消死刑。

　　“法律上并没有规定废除死刑，法院没有权力说废除死刑。对经济案件没有特别规定，在法律没有修改之前，法院是无权修改法律的。”他说。

　　肖扬特别强调，今年要加大对黑社会组织犯罪的打击力度。

　　三、下级法院办案不能向上级法院请示

　　在有的法院内部，下级法院在一审判案前，会向上级法院进行“请示”，造成有的一审案件败诉的，上诉到二审，与一审判决结果相同，损害当事人的诉权。

　　对这种做法，肖扬给予坚决否定。他说，“无论刑事还是民事案件，对事实、对证据的认定，是绝对不能请示的。”他解释说，审判独立包括审级独立，下级法院依法独立行使审判权，对上级法院不能内部请示，以保持审判的独立性、准确性。

　　肖扬说，审级独立的规定，也是司法救济制度的保障，使被告人获得救济权。“一旦一审错了，二审还可以纠正；二审错了，还可以申诉，这样上级法院才能保持它的独立性。当前确有一些法院不能做到这一点。”

　　“有一点是可以请示的，就是对法律的适用，即对法律怎么理解的问题，如对刑法某一条不知道怎么理解，可以请示。”肖扬说，“可见，只有法律适用问题可以向上级法院请示，其他的都不能请示，请示了最高法院也不管。”

　　四、应建立多渠道化解纠纷机制

　　“坦率地讲，现在法院超负荷工作相当严重，一年办将近800万件案件，有的法官一个人平均办二三百件案件，甚至超过300件，一年休息时间没多少。”肖扬认为，要为社会和谐提供司法保障，应建立多元化纠纷解决机制。

　　肖扬说，在审议中，很多代表提出，当今社会矛盾越来越凸显，这种形势下单靠司法机关解决矛盾，已经是力不从心，应该建立多渠道、多方式的解决矛盾机制，包括人民调解、行政调解、司法调解，仲裁调解、劳动争议调解等等。

　　“这些话的确讲到了点子上，很有现实性。”肖扬说，人民调解是一种东方经验，全世界都在推广，我们不应该有所削弱。我们提出了司法调解，能调则调，当判则判，调判结合，加强了对人民调解工作的指导。

　　“人民法院是司法公正的最后一道防线，如果这道防线被冲垮了，失守了，人民群众就找不到说理、说法的地方，这样的社会就必然是无序的社会，必然是一个混乱的社会，不会建成一个和谐的社会，所以我们要千方百计、百计千方，努力守住这个防线。使司法公正这道防线永远立于不败之地。”这位首席大法官道出了他的心声。

　　本报北京3月12日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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