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禽流感举报第一人乔松举的命运沉浮(图)

4月21日，江苏高邮市法院第一法庭，被告人乔松举。图/陈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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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刊记者 陈磊 发自江苏高邮

　　4月21日，江苏高邮，一个普通的星期五。暴雨如注。

　　远离公众视线近半年时间的第一个民间禽流感举报人乔松举，伴随着呼啸而至的警车映入人们的眼帘。

　　这一次，身穿蓝白相间囚服的他，涉嫌诈骗、敲诈勒索，站在了高邮市法院第一法庭的被告席上。

　　“比半年前瘦多了。”他的父亲乔振泉心疼地说。开庭前，拿着印有儿子大幅照片的报纸，这位面貌黝黑的老汉泪如雨下。

　　举报禽流感之后的被捕

　　乔松举一夜暴得大名，源于安徽天长市禽流感的举报。

　　2005年10月7日，在安徽天长放鹅的江苏高邮养殖户马正朝，发现自家的鹅有些不正常：“刚开始，是几只鹅走路摇晃，眼睛有分泌物。没想到，后来越死越多，最多一天死了100多。”

　　为了减少损失，马正朝悄悄联系鹅贩子，准备把病鹅卖掉，消息辗转传到了老友乔振泉的耳中。

　　乔振泉很快给马正朝打了电话。“不要难过，真是禽流感，国家会给你赔偿的。”随即，乔又给儿子乔松举打了电话。

　　“乔松举在农业部认识很多人，我们家知道他是农业部的信息员，我要他问问农业部，如果是禽流感有没有赔偿。”在老乔当时的叙述中，掩饰不住的是骄傲的口气，因为儿子“是帮部里做事的”。

　　在许多媒体的报道中，乔松举向农业部的举报发生在10月14日，是“直接”打电话给兽医局局长贾幼陵，贾不在，向秘书孙研举报的。“一小时后，农业部的人电话告知乔松举，立即派专家组到天长。”

　　一个普通的农民，何以能直接和农业部兽医局局长贾幼陵通上电话，在疫情如火的当时，没有人注意这些细节。

　　10月24日，农业部发布消息，安徽天长发生的疫情确诊为H5N1亚型禽流感。记者开始大批云集天长、高邮，很快，在媒体的深挖之下，乔松举直接向农业部举报禽流感疫情的真相被公之于众。

　　耐人寻味的是，农业部至今也未证实这个消息。但26日，马正朝、乔振泉、乔松举皆被高邮警方带去问话：为什么直接向农业部举报？举报什么目的？马正朝有没有给乔松举钱？……

　　11月14日，乔松举在北京见到了农业部兽医局局长贾幼陵，谈话内容不得而知。事后，乔松举宣称，他拒绝了农业部的奖励。

　　24日上午，乔松举再次向农业部反映：江苏高邮郭集养殖户顾万里家死了100多只鹅，那里可能发生了禽流感。

　　当夜11点多，他被高邮警方拘捕，凌晨3点多钟，警方再次光临，进行搜家。第二天送达的刑事拘留书上注明：“乔松举涉嫌敲诈勒索”。

　　庭审直击

　　在4月21日的庭审当中，乔松举举报安徽天长禽流感疫情未被相关各方提起，高邮市检察院的起诉书中也未涉及此内容。

　　起诉书称，2003年7月至2005年2月间，乔松举采用加大发票金额等手段诈骗4起，骗取公私财物48100元。

　　其中，2004年12月，乔松举在向农业部举报江苏省农科院兽医研究所销售未取得国家批准文号疫苗的过程中，购买疫苗实际付款4230元，开具发票10360元向农业部工作组报销，骗得6130元。

　　2005年1月，乔松举在向农业部举报上海市奉贤畜牧兽医站销售未取得国家批准文号疫苗的过程中，购买疫苗实际付款12170元，开具24340元的发票向农业部工作组报销，骗得12170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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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诉书还称，乔松举以购买的疫苗无批准文号欲上告相威胁等手段，敲诈勒索6起，索取他人财物67300元，其中既遂47100元。

　　2004年5月，乔松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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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10起指控中，除骗取高邮市送桥镇孵禽场谢有明1万多元乔松举供认不讳，确系他“想报复”受害人外，其他所指控他大都不承认，“与事实不符”是他在法庭上的常用词。在讲出“与事实不符”后，乔松举还能列出与事实不符合的种种细节，但当法庭进一步询问能否给出相关证据时，他一时又拿不出来。

　　记者注意到，检察院的10项指控中，证人、证言及物证多为“吃过乔松举亏”的被举报人或单位出具，和乔松举存有直接利害关系。

　　例如，乔松举被指控举报上海奉贤畜牧兽医站时，多开发票，骗取12170元。同时，由于乔松举的举报，该单位也被罚款300多万元；江苏农科院兽医所也是如此，乔举报后，被农业部查处罚款几百万。

　　多位证人都在证词中声称“恨死了”乔松举。基于此，乔松举在法庭上慷慨陈词：“希望法庭考虑举报人和被举报人之间的利害关系，不要让举报人流汗、流血又流泪！”

　　同时，乔松举认为自己并没有抓着疫苗生产商没有批准文号这一弱点进行敲诈，“都是协商好了的赔偿”。

　　庭审从上午8点40分开始，一直持续到下午5点30分。整个过程中，乔松举与高邮市检察长为首的公诉方针锋相对，声音洪亮、思维清晰而有条理，以至于退场后很多人感叹其“心理素质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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