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创颜占领手记之一：以直播的姿态进海西

在海西采访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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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在直播，就在去直播的路上。”这是2005年我们做《直播新疆》时的真实写照，同时，这也是对“移动直播”最好的解释。现在，我们又要上路了，走进“海峡西岸经济区”，俗称“海西”。

　　“海西”最先还只是星星点火，而后连成了一条星光大道，现在要变成一大块锦缎了，将来跟长三角、珠三角、环渤海连缀起来，中国东部的版图会是什么模样？这样的想象

，蕴含了太多美丽的欲望。如同战争时期一样，作战图是军事家们气吞山河的视觉想象，而在和平发展年代，则是玉帛般的视觉想象了。广袤的国土，提供了巨大的想象空间，无论搞政治运动、经济蓝图，还是人文地理，甚或艺术流派，都能从中获取源源不断的灵感，当然也包括愚蠢和荒谬。

　　将概念做大，是一种风向了，不像早期“摸着石头过河”般的小心翼翼。眼瞅着，珠三角变成了泛珠三角，京津塘变成了环渤海，香格里拉变成大香格里拉，西藏延伸成了青藏线。不过，也有相反的。比如中西部的概念太大，开始拆分，提

　　海峡西岸经济区，有着与生俱来的独特品性。直播踩点之前，在福州请教一些专家。无一不强调这样的话：所谓西岸，是相对于东岸而言，西岸的终极目标是两岸，只有东西两岸真正实现了对接，西岸的潜能才能发挥得淋漓尽致。提海峡西岸经济区，是发展战略，更是善意而开放的姿态。

　　我很想知道，我即将踩点的几个地方(闽东、闽北和闽西)在海峡西岸经济区究竟处于什么样的位置。遗憾的是，专家并没有给我明确的答案，只是告诉我，未来较长一段时间内，这三个地方还难以发挥出它们的潜能，不过有后发优势。这样的答案多少让我颇感沮丧。一者，同在一个经济区的大家庭之内，兄弟姐妹还是有先来后到之说；二者，离了另一半，海峡西岸经济区终究还只是半张脸。

　　当然，我最关心的是，若都是潜在的后发优势，又该如何直播？

　　从直播的要素而言，以合适的新闻事件作为切入点，是直播的理由所在。事实上，对于这样每天在固定时间框架内的直播，每个地方都能提供新闻事件的支持几乎成为一种奢望。即使有，却未必适合直播。在这种情况下，直播就演变成一种姿态。如同《直播新疆》一样，行程一万六千多公里的移动直播成为我们的特有表达方式，从而在媒体的报道战中脱颖而出。虽然直到今天，还有一些人对那种报道方式持不同意见。但我要说的是，大主题或大概念下的直播，直播事件的缺失或不恰当几乎是一种宿命。如果非要找个理由，新疆50年大庆、西岸本身就是很好的理由。

　　直播仅仅作为一种姿态，在如今的中国电视媒体中比比皆是，一方面呈现着电视技术主义的魅力和霸权，另一方面又将中国电视直播的软肋暴露无遗。莫非这就是我们这一代电视新闻人的宿命？

　　当直播成为一种姿态，最重要的便是直播空间的选择。这样的空间要有两个特征，一个是足够信息量的聚集，包括新闻信息量、自然空间的信息量和文化空间的信息量。另一个便是这个空间的延展能力，同样包括新闻空间的延伸、自然空间和文化空间的延伸。我坚信，只有这样的直播空间会激活一个主题，一个结构，甚至直播的节奏。

　　半个月的直播踩点，归根到底是直播空间的艰难寻觅和精挑细选，要达到以上要求的直播空间，其实并不容易。

　　站在宁德大唐火电厂的煤运码头，可以很直观地看到“山海相连”的独特地貌。诺大的码头伸向大海，静静等待着从遥远北方驶来的货轮，货轮上满载着中国山西的煤炭。大唐的人告诉我，选择在这里建火电厂，一者是看中了这里的天然良港，二者也是大唐的经济战略。在整个沿海一线，大唐都布有电厂，唯独闽东是个空白。其实，这个空白不仅仅是大唐的，就中国整个沿海经济圈而言，闽东一直是一个奇怪的断裂带。从某种意义上说，大唐进驻世界良港，是一个信号，一个象征：历史上的经济断裂带正在开始缝合，而且是在一个更高的起点上。办一个火电厂在中国的很多地方早已算不上新闻，但在宁德，却理直气壮地成了新闻，成了宁德上上下下的希望：海西未来的

　　抵达周宁，也就是宁德的一个县，海拔800多米，准确地说是个山巅之城，正值台风余威，大雨如注，顶着伞冒雨进入一个奇特的村子，叫鲤鱼溪。看到了当地人专门葬鱼的鱼冢，看到了村里的郑氏祠堂，里面供有各路仙灵，竟然还有鲤鱼。雨水太大，那条本来该是袅袅婷婷的小溪已是湍流急泻，鲤鱼呢？当地人解释说，它们正拼命咬着水下水草，以躲避洪灾。有人送来“光饼”，抛到水里，很快就有红色泛出水面，鲤鱼出现了，开始只是三两只，而后越来越多，在逆流中抢饼吃，险中有趣。八闽大地，民间信仰甚多，人鱼共处，同乐，堪称一大奇观。村里虽小，溪流不长，却凝聚了很多东西：移民文化；民间信仰；旅游价值；人与环境的相处理念。将周宁的鲤鱼溪作为宁德其中的一个直播点，我们试图表达：在这个经济上正在苏醒的地方，还有着更多的可贵品质。因为这样的品质，海西才不是功利的，而是温暖的。

　　无论在闽东、闽西还是闽北，都能强烈地感受到海西给当地带来的希望。因为有了海西，它们不再蜗居偏僻的角落，因为有了海西，它们有了八方纵横的良机。三明，这个共和国历史上曾经在福建辉煌一时的工业之都，提出要建设海西绿色高科技产业的基地，所属的永安小城，是中国的笋竹之乡，今年正向CCTV中国魅力城市冲刺，置身山间竹海深处，那个老农，已不再是没钱就去砍竹子的老农，他守护的竹林上百亩，竹林依旧修长茂密，却带来了致富的甜头。泰宁，一个小小的县城，在整个2005年却摘取了两项桂冠：CCTV中国魅力名镇和世界地质公园，创下了“泰宁速度”，不禁让人感叹：这个曾经“一门四进士，隔河两

　　恰当的直播空间，犹如一个气场，让置身的主持人兴奋起来，可以坐而论道，可以闲庭信步，举目四望，皆有信息，信手拈来，都是报道。

　　以直播的姿态走进海西、观察海西，给了我们寻找、体验直播空间的可能。我不敢肯定，我们所寻觅都是大家满意的真播空间，但我们有一个非常朴素的愿望：当直播成为一种姿态，我们希望它是一种优美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