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岩
“Shutup”(意为“闭嘴”)，这句英文，没准会成为今年的网络经典流行语，至少现在它风头正盛。这一切
也许与中国外交官沙祖康在接受BBC采访时的“一鸣惊人”不无关系。
这句“Shutup”，针对的是美国对中国增加国防开支的质疑。从语气就可以听得出来，沙祖康对这样的质疑很
气愤。作为长期活跃在军控领域的中国外交官，沙祖康对此类调调也许早就不胜其烦。我们也如此。事实上，中国的军费开支
只是美国的数千亿美元军费开支的零头，为什么总是冲着中国吆三喝四？不过，在谈判桌上针锋相对是一回事，接受媒体采访
面对公众又是另一回事。
沙祖康本人觉得这样的表达方式坦率，不绕弯子。尽管他的一些对手会对此不无微辞，他的拥趸会为此欢欣鼓舞，但
直率的沙祖康在处理许多外交难题时，也常常会运用妥协的艺术达成协议。
不过，许多人却宁愿紧盯着他的直率，将之按照自己的理解解读为中国外交上的“强硬”。事实上，这些年但凡中国
在外交上有强硬表现的时候，总是能得到部分国人的叫好，比如说向四国入常提案说“不”，对欧盟贸易制裁迅速提出反制措
施。在他们看来，似乎中国的外交不能柔弱，他们期待着中国能在所有涉及国家利益的问题上表现得强硬。期待国家强大的情
绪或可理解，但这样的理解多少存在对外交的误读。
其实，外交从来不排斥斗争，因为适当的表示强硬经常有利于共识的形成。这方面最经典的例子，莫过于原外经贸部
部长吴仪与美国贸易代表巴尔舍夫斯基那次谈判，她们以“强盗”与“小偷”互相指责。那是一次硬碰硬的较量，却获得了一
个双赢的结果。中国用强硬赢得对手的尊重，用妥协达成了谈判目标。
外交，归根结底是一门妥协的艺术，只要不是“城下之盟”，国际关系的实践早已证明妥协是维持国家之间良性互动
的成本最低的方式。所以，好的外交官并不一定要在言词上处处占上风，他的首要目标是最大限度的实现国家利益。
周恩来是得到世界各国赞赏的中国外交家，尽管他的外交经历中时常要面对对手的猜疑和指责，也会有非常强硬的表
态，但即使对最蛮不讲理的对手，他也始终保持着风度，不给人难堪。所以，后人用“微笑征服世界”作为对其外交风格的评
价。
国家的形象和利益也不可能只靠强硬来支撑。美国是这个星球上目前惟一的超级大国，美国也非常乐意发表意见，它
们在反恐、人权等诸多问题上咄咄逼人，就常常不得人心，即是证明。
国家关系不可能没有冲突和摩擦，今天早已不是动辄用威胁、恐吓、对骂来达成目标的时代。在国力尚不能与列强比
肩之时，周恩来能够用微笑征服世界，树立起中国的大国外交风范。那么，在中国国力迅速增长的今天，在各国越来越强调软
实力，在面对由西方主导的、又不时闪烁着自我利益背景的价值观的时候，中国需要通过外交向世界有效地传达自己的理念、
价值、诉求，以维护自己的国家利益，这就更须审时度势，区别不同对象，善用斗争与妥协的两手，善用“有理、有利、有节
”的三原则。 来源：南方周末
相关专题：南方周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