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暨大激荡史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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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sina.com.cn 2006年11月16日10:02 南方新闻网-南方周末 | |||||||||
本报记者(万静)1925年10月,只有师范文凭的曹聚仁被聘到国立暨南学校大学部,“一本正经做起教授来” 。那时,国立暨南学校已经从南京迁到上海的真如。同事帮曹聚仁找了一位帮工的女佣,但女工的亲友们一直弄不清楚,“济 南大学”为什么不在山东而在上海的乡间?“暨南”的校名,更让她们糊涂。曹聚仁对她们讲了好多回、“可是又是‘尚书’ ,又是‘尧典’,又是什么‘朔南暨’,太不容易搅了。”
时至今日,暨南大学的学生仍不乏这种尴尬。介绍学校时,总要在前面加上“广州”二字才能讲清。今年3月前,在 中文搜索引擎“百度”上搜索“暨南大学”,还曾被好心地提示,“你要找的是不是济南大学?” 为着复杂的校名,让曹聚仁会忍不住“真想打他几十板手心”的端方,就是百年前暨南大学的前身——暨南学堂的创 办人。 1906年,两江总督端方上书光绪皇帝,请求允许“南洋各岛及檀香山、旧金山等处侨民”回南京读书,以“宏教 泽而系侨情”。之后,在南京薛家巷成立专门学堂,并取《尚书·禹贡》“东渐于海,西被于流沙,朔南暨,声教迄于四海” 之意,命名“暨南学堂”,意为将中华民族的道德风范和文化教育传播到南洋等海外各地。 2006年11月16日,暨南大学将自己的历史渊源追溯到百年前的暨南学堂,隆重纪念学校的百年发展。 1906:端方奏请成立暨南学堂 1908年,新加坡华侨学生林邦彦被当地侨会选派到暨南学堂读书时,学校的老师除了举人、贡生、秀才外,还有 日本和德国的留学生。有位老举人上国文课时唾沫四溅,遭到印尼侨生的反对,差点罢课。 学堂为侨生定制了统一的校服,全用黑色,黑革履,黑呢帽,帽边镶金丝线。出门旅行的时候,俨然是陆军学生,威 风凛凛。在回忆录中谈到郊游时,林邦彦更是对骑小毛驴的技巧津津乐道。 与他同批的还有后来成为新加坡大学校长的李光前。一次骑毛驴出去玩时,李光前跌掉了两颗门牙。 当时的南京市民称他们为“洋少爷”。在市民们看来,这帮学生面色黝黑,穿着奇装异服,说着不知哪国的“鸟语” ,还擅长打架,虽然出手大方,实在让人敬而远之。 林邦彦是从新加坡回国求学的第一批华侨学生。为防止倭寇和来自海上的反清力量,清政府长期厉行海禁政策,严禁 官民出洋,并把海外华侨视为“化外顽民”、“天朝莠民”。海外华侨在居住国遭受欺凌和屠杀,清政府反而认定是“孽由自 作”,“朝廷概不与闻”。 一直到鸦片战争后,清政府才不得不调整侨务政策,于1893年正式宣布废除海禁,将海外侨民与内地人同等看待 。 1901年实行“新政”后,清政府更鼓励国内师生到南洋各华侨学校执教。随着海外侨校的增多,清政府及沿海督 抚还不断派人到南洋各地“劝学”、“视学”,调查南洋华侨教育的情况。 1905年,端方受清政府委派,作为五大臣之一出洋考察宪政。端方从欧洲回国,途经南洋,受到当地华侨商人和 华侨学校师生列队欢迎,“大为感动”。在林邦彦看来,这是促使端方奏请成立暨南学堂、免费招收华侨学生回国就学的原因 之一。 1906年11月,被派到南洋考察华侨教育的钱恂,这位新文化运动健将钱玄同的兄长,从爪哇拍电报给端方,说 大约有30名华侨学生想回国在南京念书。已经是两江总督的端方立即表示赞同,之后上奏朝廷。 1907年2月底,第一批华侨学生21人抵达南京。3月23日,暨南学堂正式开学,成为国内第一所为培植海外 华侨子弟而设的学校。为表示重视,端方还亲自与21名侨生及全体教职工合影。1909年时,学堂有学生167人,来自 爪哇的有70多人。1911年为镇压四川保路运动入川前,端方还给每个学生送了一幅自己的肖像。 1910年进入暨南学堂的陈维龙,是来自吉隆坡的侨生,在回国前,念过几年私塾和半年新学堂,经学很熟悉,英 文、算术却很差。回国后又发现自己缺乏中国历史知识,为此,陈维龙特意向国文老师请教,老师回答说,“那很简单,你把 《纲鉴易知录》看一看,就能应付裕如。”当时南京书店无存货,陈维龙赶紧向上海商务印书馆订了一套,“收到时把我吓昏 了,原来它一套书一共有一百几十册”。 陈维龙英文不好,却又碰到一位留学日本的英文老师。他一直记得这位老师教的英文对话:“请问先生贵姓?”(Whatisyourhonourablesirname ?)“敝姓陈。”(MyhumblesirnameisChen.) 让陈维龙印象最深的是一位教经学的江先生,背后被学生称为“江道德”。他最喜欢说“读圣贤书,所为何事?”为 人确也规矩中正。遇有学生犯错,他并不责罚,反而约他们到家中喝茶,细声细气地讲道理给学生听,让他们记起自己的抱负 和父母的期望。往往学生都“痛哭流涕,声明要痛改前非”。 暨南学堂的第一首校歌,据说歌词是游历南洋多年的康有为所写。不过陈维龙念书的时候,唱的校歌是另外一首《孔 子颂》,歌词是“圣德与天齐,大哉孔子何巍巍,一匹夫虽未自称南面,救世心万古昭垂”。 暨南学堂的学生是没有了辫子的一群。1911年10月,武昌首义,各省纷纷响应。驻守南京的张勋领着“辫子军 ”攻进南京城后,曾运来大炮对着暨南学堂。学堂赶紧把学生送到上海避难,大部分侨生返回南洋,小部分参加了革命军,而 暨南学堂也因此停办。 1927:郑洪年升级国立暨南大学 1917年,战事稍停。11月1日,教育部批准恢复暨南学堂,委派江苏教育司司长黄炎培为筹办员。黄炎培邀请 巴达维亚(今雅加达)中华学校校长赵正平共同筹划恢复暨南。 他们很快拟定了《暨南学校章程》和《暨南学校规复宣言并招生启》。“招生启”介绍了暨南学校创办的缘由:“今 将原有之暨南学校从新恢复,扩充规模,改良办法,分设专科,并经营有利于华侨教育之各种事业,总以华侨子弟回国者得受 适宜之教育,造成有用之青年,以增进华侨文明程度,发达华侨实业为宗旨。” 1918年3月1日,暨南学校补习科正式开课。学校正式更名为“国立暨南学校”。校长为赵正平。5月,开始招 收内地学生,以便与侨生互相取长补短。9月9日,暨南学校举行开学典礼,当时有侨生70人,内地生40人。 暨南学校将“忠信笃敬”作为校训,并由清末状元张謇亲笔书写匾额,取意孔子的《论语》:“言忠信,行笃敬,虽 蛮貊之邦,行矣。言不忠信,行不笃敬,虽州里,行乎哉?” 1923年,为了适应学生的增多,并创建大学部,暨南学校从南京迁到上海的真如。真如是宝山县下的小乡镇,离 上海十余里地,有沪宁火车经过。 赵正平之后,暨南原教务主任姜琦接任校长职务。姜琦思想开明,在他治下,暨南学校更进一步扩充发展。但暨南学 校升级为“暨南大学”,还是要等到1927年6月郑洪年上任。 在曹聚仁心目中,真正能体现暨南精神的正是姜琦、郑洪年两位校长主政的时期。“那便是侨生最多,富有青春力朝 气蓬勃的时期”。 郑洪年曾师从康有为,1927年起历任国民政府财政部、交通部、工商部、建设部次长等各种职务,对教育问题也 非常重视,以教育救国为己任。1907年首次归国的21名侨生到达上海后,也是由郑洪年接到南京。 担任暨南学校校长后,郑洪年力主将商科改为商学院,并在此基础上增加农学院、文哲学院、自然科学院、社会科学 院和艺术院五门,将暨南学校扩充为当时惟一的华侨大学——国立暨南大学。 郑洪年希望从质量上完善华侨之最高学府的创建,“使华侨子弟得享受世界高深的知识,与祖国优美的文化,以为他 日参加祖国一切运动,及提高华侨地位之准备”。他主张“知行并进,实事求是”,将应用技术课程作为大学的必修课;强调 华侨的需要,开设《南洋概况》为全校的必修课;还规定每个本科生要掌握两门外语,第一外语为英语,第二外语从法、日、 德、荷兰、马来五种文字中选一种。国内生则必须从荷兰、马来文中选一种,以便毕业后派到南洋服务。 郑洪年曾说,“余任事之初,以集中人才为先图,其学有所长,德行足为学子表率者,无远近皆以礼先之。”鲁迅、 蔡元培、马叙伦、胡适、郑振铎等都曾应邀到校讲演。夏丏尊、周谷城、周建人、曹聚仁、潘序伦、潘光旦、叶公超、梁实秋 、许德珩、洪深、黄宾虹、陶冷月、孙大雨等人则被延聘来校任教。 曹聚仁在暨南学校教外国学生读《浮生六记》、《老残游记》;教中国学生读《天演论》、《拊掌录》。在他看来, 这些思想方法论和文学批评一类的著作,在过渡时代,对于语文入门,是非常有用的。而他所用的教材,多取自周氏兄弟的《 域外小说集》、林琴南的《拊掌录》这样用古文体翻译的西洋文学名著,“一方面可以养成青年对中国古典文学的欣赏能力, 一面也介绍了西洋文学名著”。 在真如时期,暨南学校的侨生占了学生总数的95%以上,“每逢假日,真如车站一眼看去,都是戴着形形色色的帽 子、近于‘小黑炭’型的小伙子。” 真如时的暨南大学,学生最多时有1700多人,这让校史专家马兴中印象最为深刻。在解放前,大学规模能上千人 就已经不错了。 真如乡间的农民则把暨南师生看作另外圈子中的人,学生被当成从海外回来的王子,“腰缠十万贯,骑鹤来上海”。 “因此,他们的鸡也特别值钱,鸡蛋也比上海的贵”。曹聚仁在回忆录中说。 “一·二八”事变后,暨南大学的师生积极参加救亡图存的运动,引起了国民政府和社会各阶层人士的广泛关注。1934 年1月23日,南京国民政府教育部以“视察教育和筹募基金”的名义,调郑洪年前往南洋。校长职务由沈鹏飞代理。 1935年,历史学者何炳松接任校长。 何炳松就职后,在第一次全校大会上指出:“现在国势阽危,国难严重,许多人已经无书可读……我们在有书可读之 时,应努力读书。”他提出的培养目标是:“要造成复兴民族之斗士,不要造成争权夺利的政客。况且暨南比其他大学另有特 殊之使命,将来本校毕业同学,必须能向海外发展,能在外界立足”。 之后“八一三”事变,真如成为战火的中心,暨南大学只能再度播迁。1938年,暨南大学迁到上海公共租界。1941 年12月8日,太平洋战争爆发,上海租界为日本军占领,暨南大学又播迁到福建建阳。 1945:何炳松掌校10周年 1943年,18岁的福建少年陈默从南平考入国立暨南大学,选了国际贸易系,因为“可以赚洋人的钱”。入校前 ,陈默已经知道“何炳松”这个名字,他高中念的外国历史课本就是何炳松编的。 那时,何炳松已经在国立暨南大学当了8年校长。他还需要在校长位子上苦苦坚持3年。 何炳松由官费送赴美国留学,先后就读于美国威斯康辛大学和普林斯顿大学,攻读史学、经济学和国际政治。他在国 内最先传播鲁滨逊的“新史学”,力图以西方史学理论为基础,吸收中国传统史学精华。1935年1月,他与王新民等9人 联合发表《中国本位的文化建设宣言》,提出“中国本位文化建设”应以“此事此地的需要”为基础,保持中国的特殊性,对 中国古代传统文化加以批判地继承,同时也对欧美文化进行批判地吸收。这就是现代史上有名的“十教授宣言”,在当时引发 了关于中国文化的大讨论。 体现在治校上,何炳松大力提倡“忠信笃敬”的校训,重视道德教化,以传统文化培养侨生的品格;主张学以致用, 学术救国;在学术思想上,同样兼收并蓄,还在1944年邀请《资本论》的译者之一王亚南到校讲座。 陈默认为何炳松校长“很了不起”。一方面,可以跟教育部要到钱,虽然经费很少,但当时的教育部长陈立夫还是很 买何炳松的面子;第二,何炳松在教育界、知识界威望很高,能够请到那么多有名的教授,到福建建阳那样艰苦的山区教学。 回想当年的艰苦,暨大校友总会副会长陈默很感慨。点的桐油灯,能用两根灯草就很不错了。作为校舍的孔子庙,也 没有灯,上课就需要早早去,抢靠南的、窗户边上的座位,才不会太费眼。 何炳松在一次周会上流着眼泪说:“大家生活太苦了,我都知道,点灯的桐油买不起,作笔记的墨水买不起,先生们 的太太,有做小生意的,赚那么一角钱二角钱,有的教授连换洗长衫也没有……” 1944年,数位教授提议在1945年6月隆重举行纪念何炳松校长掌校10周年活动。他们在提案中说:“本校 虽有四十年之历史,校长任职十年者以何先生为第一人;国内各大学校长能任职十年者亦殊不多见。况何先生接事于校局兀臬 之际,支撑于困难严重之时,经营擘划,艰苦卓绝,校誉日高。太平洋战争爆发后,尤能不避艰险,毅然内迁。上海大学不啻 十数,而能完全内迁者,仅有本校,大学校长内来者,仅有何先生一人。” 1945年6月1日开始,纪念活动持续了3天。毕业学生自发为他排演了平剧晚会。徐克仁当时在《群英会》中扮 演周瑜,他回忆选平剧的原因是,全校师生都知道何校长对昆曲有特殊研究,但学校里没人会唱,他们决定排演平剧以代。 印象中,陈默还记得何炳松爱喝点小酒,但生活清贫,只能拿乡间的黄酒代替。在10周年活动的晚宴上,200多 名毕业生每位“奉半觞为寿”,何炳松“一一尽之无难色”。 1945年8月,抗战终于胜利。暨南大学开始着手迁回上海的事宜。何炳松惨淡经营,呕心沥血,都要找到合适的 校址了,却被一纸调令发到国立英士大学当校长。他曾给学生阮毅成发过电报,称“不得已力疾拜命”,准备鞠躬尽瘁了。但 因长期劳累过度,1946年7月病逝于上海,时年56岁。 郑振铎在悼念文章中写道,何炳松“做了十多年的暨大校长,暨大的学术空气始终是纯洁的。……学术研究的自由, 从来没有受到任何干涉。” 任过台湾《中央日报》社长的阮毅成认为,何炳松的史学是可以与梁启超并称的。梁启超晚年不问政治,专心著述讲 学,留下许多著作。而何炳松的西洋通史,临死前还缺三分之一没有完稿。 暨南大学复员回沪后,受内战影响,侨生比例非常低。曹聚仁1949年春重回暨大教书时,他班上30多个学生, 侨生仅3人。 1949年,暨南大学只有20余名教职员和40余名学生追随时任校长的李寿雍去台湾。 1949年6月,暨大被接管。7月12日,暨大教授陈炳相向军管会要求取消人类学系,理由为人类学目前所教内 容“为反动课程”,学生人数极少,且“多要转系”。 8月20日,上海市军事管制委员会发表军教字第一号命令,将暨南大学恢复为华侨高级学府,原有文、法、商及理 学院分别并入复旦及交通大学,地理学系并入南京大学(前身为中央大学),人类学系并入浙江大学。暨南大学暂时停办。 1958:复办;1978:再复办 在1935年那场关于中国文化的讨论中,跟何炳松的“文化本位”针锋相对的,是陈序经的“全盘西化”。28年 后,陈序经也来到暨南大学担任校长。 1958年,在时任广东省委第一书记的陶铸大力扶持下,暨南大学得以重建。陶铸担任了重建后的第一任校长。陶 铸将暨南大学的办学方针确定为“办成尽可能符合海外侨胞的愿望与要求,具有特色的综合性华侨大学”。并进行院系调整, 以“面向华南,面向东南亚,面向亚热带,面向海洋”。 “文革”中,这被批判为“让暨大在1958年的大跃进声中上马,暗地里却又死抱着要把暨大办成资产阶级大学的 罪恶计划不放。” 现在是校史专家的马兴中,1961年进入暨南大学中文系。他记得那时候除了文科生,暨大的理科生也要学习中文 写作。而且,学校里还开了“西方经济学”,讲起证券股票。这在当时国内大学极之罕见。 1963年1月,受陶铸的邀请,陈序经担任了暨南大学重建后的第二任校长。周恩来曾经说,陈序经是“最善于团 结高级知识分子的学者专家,能聘请到一级教授任教的教育家”。 陈序经曾赴美国伊利诺伊大学攻读政治学和社会学并获博士学位,回国后涉猎文化诸领域,率先使用了“文化学”的 概念,并运用文化学的理论和方法系统研究历史与现实问题,在1930年代提出了颇多争议的“全盘西化论”。 陈序经的口头禅是“我是为教授服务的”。他认为建一流大学就是要抓名教授。对所请的名教授的学术经历和特长, 陈序经不用去人事部门翻档案,就能如数家珍。 在校园里碰到教师,年届六旬的陈序经总要停步问候。学校专门为他配备的小车(由暨大香港校董费彝民捐赠),也 往往成了他搭载教师们的巴士。 担任校长后,他主持制定了暨南大学“十年培养提高师资规划”,提出要在十年内把暨大办成一所规模完善、质量优 良的重点大学。但一年后,陈序经被调任南开大学校长。 1966年,“文革”开始,暨南大学停止招生,但学校里还有1000多人。 1970年1月,林彪想把第一军医大学搬到广州,取代暨南大学,就口头上称国务院同意将“房子已经空起来”的 暨南大学转交给军方。2月,口头通知暨南大学革委会,宣布撤销暨南大学,并在2月12日确定了搬迁计划。 5天后,《关于撤销暨南大学的请示报告》才被起草。到3月5日,广东省革委会才正式下发撤销暨南大学的通知。 这一停,又是8年。 1978年10月,暨南大学再度复办。在此之前的4月17日,国务院批转了教育部、国务院侨务办公室《关于恢 复暨南大学、华侨大学有关问题的请示》,指出复办后的暨南大学“以招收海外华侨、港澳同胞和台湾籍青年学生为主,同时 也要招收少部分国内的学生(以国内的归侨和侨眷的子女为主)”,还特别规定对华侨、港澳学生实行“来去自由”的政策。 根据上级的决定,暨南大学停办时调到广州地区4所院校的教职员工,原则上均应调回,分配给4校的原暨大的设备 、图书,归还暨大。被占的原暨大校园、校舍也一并归还。 暨南大学历史系主任张晓辉,是1986年研究生毕业到暨大工作的。那时候,暨大的校长是梁灵光。1983年3 月就任省委书记、省长的梁灵光,同年10月兼暨南大学校长,至1991年6月卸任。 梁灵光与暨南大学的渊源早在1930年代便已开始。暨南大学的救国会就是在校园附近的梁灵光寓所成立的。梁灵 光其时在上海读中学。 “一二·九”运动后,19岁的梁灵光随暨大学生代表团赴南京请愿,火车上遇到了暨大学生朱含章。暨南大学的学 生抢占了火车头,后来成为梁的夫人的朱含章也到火车头协助铲煤。 * 在张晓辉看来,梁灵光任内的8年,奠定了暨南大学这20多年来发展的基础。 这8年里,暨南大学采取适应海外、港澳实际的做法,扩大对外招生。从1980年开始,暨大就实行对华侨、港澳 学生单独命题、提前考试和录取。1983年和1984年又先后在香港和澳门设立了考场。1985年和1986年报考暨 大的境外考生超过2000人。至1988年侨属子弟已占暨大学生人数的90%,成为名符其实的华侨最高学府。 1988年,蒋经国开放台湾同胞回大陆探亲。余乃述教授成为1949年后到母校暨南大学参观访问的第一位台湾 暨南校友。 经过台湾和海外部分暨大校友的长期努力,台湾的“行政院院长”郝柏村决定在台湾开办一所暨南大学。经过几年的 筹备,该校于1995年招生开学,定名为“暨南国际大学”。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