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眼温柔》的精彩元素

　　-郑晓林

　　“一个神秘的西溪湿地。一位吹箫的美丽女子。一场凄美至极的中年之恋。一份催人泪下的别样亲情。一段孤独离奇 的隐居生活。一纸震撼人心的生死决定。”这是浙江女作家苏沧桑在《千眼温柔》中讲述的故事。

　　《千眼温柔》是当代第一部以杭州西溪湿地为文化背景的长篇小说，也是一部现实题材又带有神秘色彩的中年人爱情 伦理小说，同时又是2006浙江省现实主义文学精品工程的重点作品。小说一经作家出版社出版，便因“好看、凄美得让人 心碎”而倍受读者特别是女性读者的青睐，也赢得了读书界和一些媒体的好评。

　　在我看来，《千眼温柔》这部优秀的长篇小说，不仅仅在于好读、凄美、引人入胜，更主要是它集“时尚”、“影视 ”、“产业”诸多精彩的元素于一体，并且在以散文笔调创作小说方面做了可喜的探索。

　　我以为，“时尚元素”是《千眼温柔》一个鲜明的特点。每一部好小说都具有独特的艺术性，不太好拿别的作品来作 比较，但如果为了叙述方便,要一个比较贴切的对比，我以为，《千眼温柔》可以说是《挪威的森林》的中国版。前几年，村 上春树的小说在中国大陆风靡一时，《挪威的森林》更是被奉为“小资”的文学经典。《千眼温柔》在气氛渲染上、意境营造 上、情节设计上，以及对人物的塑造、对故事的叙述，都很有点村上春树的味道。但在《千眼温柔》中，对文学、对人物的理 解，对凄美爱情故事的营造，都有自己独到的地方，并深深打上了时代特征和地域特色的烙印，又跳出了《挪威的森林》。比 如，时尚的话题如网恋、婚外恋、孤独、诚信等在书中随处可见，一些富有情调的时尚生活方式如西溪农家生活、打高尔夫球 、听笛箫音乐、泡酒吧等也时常出现，特别对于当今社会人性的矛盾、情感的困惑，人与人怎样互相宽容、和谐相处，这些关 于爱、生命的主题，在《千眼温柔》里，作者作出了自己的回答。针对当代人缺失“城实守信”的珍贵品质，《千眼温柔》试 图通过书中每个人物对诺言的真诚、坚决与执著，来表现作者对诺言的坚守与践行，从而使悲凉的故事显得温馨、深情与厚重 。应该注意到的是,在这部作品里，一些时尚的元素仅仅是为了使作品的背景更加贴近当下的生活，而作品的内核，则是直面 现代人的种种困惑与迷惘，因而使小说在好看、有思想的引领下，直抵对人生意义的拷问。在爱情处理上，作者写到当今存在 的网恋、婚外恋，由此展示中年人在现代社会的情感危机，但作者在写这些爱恋时，与《挪威的森林》有所不同，村上春树笔 下的爱恋有一些畸恋，是一种性欲的放纵，而《千眼温柔》不仅文字干净清丽，更主要的是人物的爱情是忠实于内心的。女主 人公灵犀内心深处已经不爱有冷暴力倾向的丈夫，因而背叛了婚姻，与有妇之夫左边相恋，这种相恋完全是建立在内心的情感 基础上，始终忠贞于内心的爱、善和承诺。有圣哲说过，没有婚姻的爱情是不道德的，没有爱情的婚姻同样也是不道德的。《 千眼温柔》表现了现代人另一种爱情观，由此引起了读者的共鸣。从这个角度讲，它比《挪威的森林》又高出了一筹。

　　“电影元素”构成了《千眼温柔》的第二个特色。小说作者苏沧桑是一个渲染营造意境的高手，她将自己文笔优美的 强项发挥到了极致，给读者展示了一个发生在美丽无比的西溪的一段凄美爱情故事，完全可以说是《庐山恋》的杭州版。小说 里无处不在的电影元素确实很多，也很精彩。一是有极强的画面感，有极为凄美恢宏的大场景，如果用直升机航拍，定能让人 陶醉。有蒙太奇的时空转换，效果非常好。比如，作品第一章写到，月光照在门槛边三双鞋子上，三双鞋子头碰头，像是一家 三口围在一起说着悄悄话。床上一个母亲一个哥哥一个妹妹，也是头碰头睡着。镜头一拉，变成三双大鞋子，就能把人物的长 大简洁明了地交代清楚了。类似极难得、很有意思的细节和画面特别多；二是有音乐感。女主人公是吹箫的，空灵优美的箫乐 始终贯穿其中，能很好地渲染气氛。如果拍成电影，最好请谭盾来作曲。我认为谭盾在运用中国乐器表现现代情感方面独树一 帜；三是有极细腻的情感渲染。在小说里，作者将平常百姓的日常生活与新鲜素材如实地呈现出来，使读者感到特别亲切，仿 佛发生在身边。在描绘恋爱场面时，把东方的含蓄美表现得淋漓尽致，不采用过度的激情场面，以优美而达到最佳视角。这方 面，作者吸取了韩剧、日剧的创作手法，善于从家长里短中寻找“催泪弹”，出其不意地打出来，让人感动得“一次又一次流 泪”。

　　“产业元素”构成了《千眼温柔》的第三个特色。一个景点的产业开发能否成功，就要看各种资源能否有效地配置。 在物质开发上，杭州市投入巨资开发西溪，取得了极大的成功，使西湖、西溪交相辉映，各具特色。在文化开发上，已经出版 了有关西溪文化的普及丛书,对西溪文化的内涵进行梳理、归纳。现在，苏沧桑美妙的文字和西溪美妙的景色有机结合，更是 一个文化的深度开发。据我了解，新浪网等各大网站连载《千眼温柔》后，读者纷纷留言关注西溪。如果在景点上出售这本书 ，可以盖上专门设计的藏书章，再随书奉送藏书票，让游客边欣赏美景，边受到《千眼温柔》故事的渲染。不仅如此，还可以 拉长产业链，将这部作品拍成电影，说不定会创造《庐山恋》那样的放映场次和影响的吉尼斯世界纪录。

　　“探索元素”构成了《千眼温柔》的第四个特色。苏沧桑以写散文见长，著有散文集《银杏叶的歌唱》、《一个人的 天堂》等，文字优美空灵。前几年，苏沧桑出版了散文集《风月无边》，用纯粹而富有灵性的散文笔调，尽现西湖灵动的自然 美、厚重的人文美，为人们了解杭州这座娇媚无比的城市提供了一个精彩的样本。对于她的散文，我是看好的，对于她的小说 ，特别是长篇小说的创作能力，我是拭目以待的。《千眼温柔》是她的第一部长篇小说。我曾担心她能否写好。现在看来，这 种担心多余了。我认为，是西溪独特的题材和无与伦比的美景成就了苏沧桑的这部小说。西溪的千眼湖塘、十里梅花、明月蒹 葭和佛教文化、隐居文化，以及现代中年人对爱情的困惑与思考，这一切和苏沧桑的气质、才华、阅历和心路历程相匹配，使 苏沧桑的创作才华得到了完美的发挥。用散文笔调写小说，或是小说散文化，都是很不容易做好的事情，但是，苏沧桑取得了 成功。尽管有一些瑕疵，却瑕不掩瑜，她的探索应该得到肯定。

　　西溪这个题材是否专为苏沧桑而来的？或者，苏沧桑是否专为写西溪而生、而长、而等待的？这恐怕真是一个“缘” 。

　　本文作者系浙江省作家协会党组副书记、评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