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边的8位“猪妈”

http://www.sina.com.cn 2007年04月28日11:43 《法律与生活》杂志
我身边的8位“猪妈”
《法律与生活》343期封面

  文/袁元

  “猪宝宝”来了

  暖洋洋的周六的下午,中关村购物广场里人流如织,亲爱的M——我的大学同学、最好的朋友,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而又幸福无比的微笑,一边轻轻地抚摸着微微隆起的小腹,一边开着玩笑对我说:“咱们歇会吧,笑笑醒了,他呀,开始锻炼身体了。”

  笑笑,这个还在M肚子里的小家伙,这个即将在今年8月底诞生的“猪宝宝”,就这样用他的几个翻身或是一套广播体操,打断了我们刚刚昂扬起来的购物兴致。我们手上购物袋里还只有一件孕妇常用的防辐射服,是M买了送给她刚刚怀孕的好朋友的,款式和她自己身上穿的那件一样,打了8折后600多元。令M自己觉得极具戏剧性的是,她所供职的计生委今年竟然也难逃猪宝宝浪潮的“侵袭”,“电梯里,办公室走道里一下多出来那么多和我一样骄傲地顶着肚子的孕妇”,令M的主管领导头疼不已地抱怨,计划生育工作要从本部门做起。

  在星巴克里坐了下来,热爱咖啡的M面对我端来的卡布奇诺摇了摇头,而是选择了牛奶。看着眼前这个穿着时髦孕妇衫、小口喝着牛奶、不时露出一丝笑意的准妈妈,我也忍不住哑然失笑,传说中的“猪宝宝”就这样来到了我们的身边,如此真实,如此迅速,而且又如此攻势猛烈。

  记得在1月初的某天,M激动地通知我,她怀孕了。而这竟是那短短一周中,我听到的第四个关于“‘猪宝宝’来了”的消息——其他的三个“猪宝宝”分别属于我的中学同学、同事和老公的大学同学。

  仿佛在突然之间,出生于上世纪70年代后期的我们,同时升级为人父人母,或者正在为升级为人父人母而做着准备。同学聚会、同事闲谈,话题的中心也不再围绕着找工作、买房、结婚或是感情中的小磕小绊,孩子——即将出生的新生命,开始逐渐成为每次聚会议论的中心。短短四个月,“猪宝宝”一个接一个来到我们身边,细细一数,仅仅是北京的朋友圈里,我的身边竟然已经有了8个孕妇。

  “怎么你们都选今年?非要生个‘金猪宝宝’吗?”每次和准妈妈聊天,我总是忍不住抛出这样的问题。

  “我婆婆说今年是金猪年,生出的宝宝是福星高照,其实,我自己倒无所谓。”怀孕4个月的X在媒体工作,她笑着说,“既然老人家讲究,自己的条件也差不多了,我也当是锦上添花,为孩子讨个吉利了。”

  “我主要觉得按照自己的年龄、经济条件、生活状态,已经到了准备生孩子的时候了”,身为

公务员的G已经怀孕6个多月了,见到她的那天,她正在为即将诞生的“猪宝宝”做着准备。面对“为什么要生‘猪宝宝’”这个问题,她淡淡带过,看得出来,G的心思已经都在快要降临人世的“猪宝宝”的身上了。

  “所谓‘金猪’只是民俗中讨吉利的一种说法,碰上了挺好,碰不上我觉得也无须刻意而为。其实,我在怀孕前并没想那么多,只是觉得自己的年龄差不多了,各方面的条件也都具备。既然自然而然地怀孕了,那么,生个‘猪宝宝’也不错。”在国家机关工作的D的回答具有一定的代表性。

  尽管8位准妈妈的回答各不相同,不过,为了生个“金猪宝宝”而选择在今年怀孕生子显然不是主要理由。我身边的这8位准妈妈,都是大学以上学历,年龄在二十八九岁上下,多数为第一代独生子女;工作大多数是在国家机关、事业单位,并且已经有了五年左右的工作经历,具备了一定的经济实力;个人的家庭生活也都在这两三年内进入了平稳期,大多在结婚时就已经贷款买了房;夫妻双方的父母大多刚刚退休三四年,身体健康,既没有过多的家庭负担,也愿意帮助子女照顾下一代。可以说,无论从年龄、经济实力、生活状态上来看,还是从心理状态上来看,他们都已经做好了为人父母的准备。

  “排队族”,痛并快乐着

  虽然,“猪宝宝”是自然而然地降临了,但是,一场充满竞争的角逐却也出人意料地拉开了帷幕。

  “在饭店吃饭、到商店买衣服、走在街上,总是能碰上和我一样挺着大肚子的准妈妈,刚开始还觉得挺亲切,大家常常相互交流,可是,在医院排着长队等着做检查的时候,我就有些担心,这么多的‘猪宝宝’,到了快生的时候,医院能住下吗?我看了北京卫生信息网上的公布,连续好多天,北京妇产医院、中日友好医院、北大医院等10多家三级医院产科的空床数都为零。”预产期在今年6月末的G准备在北京医院生产,每个月的排队检查是她最烦心的时候,现在她正在考虑根据自己的预产期,提前预订床位。

  “每来一次,我就紧张一回,排几个小时的队,10分钟就检查完了。医院的孕妇多了,走廊就显得特别拥挤,大家都挺着肚子,小心翼翼地肚皮蹭肚皮地挪过去。”选择在中日友好医院就诊的M总是带着妈妈去排队,“要不然检查一次半天就耽误过去了,我只好让我妈妈先帮我排队,我去上班,快到了时我妈妈给我打电话,我再从单位赶过来,实在是人太多了,没办法。”

  而刚刚得知怀孕的Z已经开始为在哪里检查、在哪里生孩子发愁了,“我家离海淀区妇幼保健院最近,但是大家都认准大的妇产专科医院,挂号就成难题了。像在海淀区妇幼保健院要想挂到上午的号,往往早上5点半就要去排队,现在每月检查一次还好说,等到行动不便、产期临近,又要每周检查的时候,可怎么办呢?”

  不仅如此,在那些针对准爸爸、准妈妈开办的育婴学校里,也是门庭若市。“我去医院提供的产前课堂听过一次,本来以为会是电视里那样的十几个人的小班,可没想到,一进门,是一个阶梯教室,满当当的挤着大肚子的准妈妈,少说也有一百多人”,G笑着描述着听课的场面,连听课也要肚皮挨着肚皮,这情景可让她吃了一惊。

  排队检查,排队听课,排队住院,排队生产,愁坏了准妈妈。不仅如此,孩子生下来后的准备工作也已经早早的开始进行了。

  “瞧,这是月嫂的合同,今年二月我就签了”,还有两个多月才要生产的G已经早早地订好了月嫂,对于月嫂每月2800元的工资,G觉得很合算,“今年要出生的孩子多,月嫂的工资也是随行就市,涨得厉害,我预定的这位,是朋友介绍的,还打了折。其实,能定上月嫂,我就已经挺满意了,月嫂公司告诉我,很多月嫂在培训刚一结束就被抢定一空了。而且,生孩子一辈子就一次,月嫂工资多少不是主要问题。”

  不仅是聘用月嫂,孩子未来的吃穿用也都开始提上日程。我身边的这些准妈妈有的已经开始挑选婴儿用品了,宝宝被、学步车、玩具、尿布、睡袋枕头、吸奶器等,还有钙片、叶酸、蛋白粉、VC、VE,鱼油和海参都不能少。

  M的父亲是一位退休教师,这次为了照顾女儿和未出世的外孙,也从千里之外的家乡赶到了北京。这位心细如发的准外公,已经精心地考察了婴儿用品市场,“比如,尿不湿,售货员告诉我,不满周岁的宝宝平均每天大约要使用5片,而每片卖2元~3元,那么,一个月这就需要300元至600元”,在他的估算中,一个新生宝宝每个月起码消费2000元以上,“看来,我们可以开一个婴儿用品商店了!”M的爸爸开玩笑说。

  而刚刚从国外留学回来,在媒体工作的L甚至考虑是不是应该选择到昂贵的外资医院生产,“毕竟那里的条件更先进,价格是贵了很多,但是不用排队,医生也可以提前预约,这样我可能心里更有底。”

  我身边的这8位准妈妈大多是改革开放初期出生的一代独生子女,她们的思维方式、受教育程度、生活观念以及消费观念已全面更新。面对可能是一生一次的生育大事,她们消费观念前卫,花钱的多少并不是她们考虑的重点,而品质、质量、安全性、科学性,则是她们所关注的。

  “其实,孩子的健康才是我最关心的问题”,X的话道出了这些初为人父人母的朋友的心声。在这8个准妈妈中,她的故事尤为特别,怀孕后X意外地查出自己有甲状腺的问题,而孩子的多次检查结果均为正常,可是,医生也说不好她能不能生出健康的宝宝。面对这一个已经在自己体内4个多月的小生命,X在母性和理性中挣扎,她每周要往返两家医院检查,“其他的我都不奢望,就是盼望着能够生出一个健康的孩子。”

  说到猪宝宝,X的表情总是复杂的,对于新生命的期盼,可能每一位准妈妈都不一样。G在拍过一次彩超后,告诉我,那天她看到了孩子的笑脸,如同鲜花一样的美丽,这让她忘记了怀孕几个月来的所有辛苦。

  顺利地剖腹产下一个6斤7两重的女儿后,W通过电话告诉我,当她第一眼在医生的手中看到这个哭声嘹亮、眼睛还没有睁开的丑丑的小家伙时,她哭了,那是她一生中最难忘的时刻。

  写到这里,我正准备保存文档,关上电脑,一个远在云南的好友H打来电话,告诉我,她也怀孕了。“是为了生‘猪宝宝’吗?”我习惯地问道。“不是,意外怀孕,正吐得昏天暗地呢,看来啊,这孩子还真能折腾,可能和我一样,是个活泼的性格”,电话里爽朗的H还不忘开两句玩笑。

  就这样,我身边第九个“猪宝宝”踏着阳春三月的清新来了。

  (摘自《法律与生活》半月刊2007年4月下半月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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