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访任鸣:我对话剧充满希望

http://www.sina.com.cn 2007年05月21日17:40 中国青年杂志

    采访-本刊记者 陈亦佳

  任鸣,北京人民艺术剧院副院长、国家一级导演。

  “我不知道经典什么时候会来。我们得时刻准备着”

  记者:中国话剧诞生百年北京人艺有什么演出计划?您有哪些作品和观众见面?

  任鸣:人艺全年计划上演22台话剧,如《骆驼祥子》《雷雨》《白鹿原》《我爱桃花》等等。其中我导演的有7台。

  特别要说的是《寻找春柳社》。这个剧本讲述了一群年轻人在中国话剧百年诞辰的时刻,重排《黑奴吁天录》,他们探索话剧本身,也探索今天话剧存在的问题。当年的春柳社是非常理想主义地追求艺术的。今天我们排这个戏,就有饮水思源的意味。我想用这出戏,向前辈表达敬意。

  记者:近年来,人艺的原创、新创剧本并不多,也很少给人留下深刻印象。

  任鸣:这些年人艺的经典剧本是比以前少。受影视的冲击,愿意静下心写剧本的作者不多。作为副院长,我到处去找好作品,邹静之、叶广芩、刘恒、莫言这样的大家我都积极联系,看到有才华的作者,我也会努力说服他写话剧。有人写剧本,才可能有经典剧本。

  冰心说过,爱情不是找来的,是等来的。经典也一样,就像等待戈多,我不知道经典什么时候会来。我们得时刻准备着。

  “我不要求任何人,但我要做人艺风格的守望者”

  记者:《茶馆》《狗儿爷涅》《天下第一楼》《全家福》这些话剧都有着一望即知的人艺风格。您怎么理解北京人艺的风格?

  任鸣:曹禺先生曾经对我说过,第一,戏是演给观众看的,一定要让观众看懂,心里要有观众;第二,人艺一定要有自己的风格;第三,你要好好研究焦菊隐。曹禺先生的话是我一生的重大转折。

  北京人艺第一是有民族气质民族精神的剧院,第二是现实主义剧院,第三是人民的剧院。导演应该有自己的风格,但更难的是剧院有自己的风格。世界著名的剧院都有自己的风格,不管什么演员演任何戏,一眼就能看出剧院风格的印记。现在中国的剧团里还保持有自己比较鲜明的艺术风格的,可能只有北京人艺一家了。如果我们自己不能意识到这一点,把人艺的风格丢了去追别的,那中国的剧团就真是面目一片模糊了。

  记者:如何继承人艺的风格?

  任鸣:人艺代表了民族文化的坚守,是要承担文化使命的。我希望人艺既能坚持,也能包容。我想走的路就是现实主义和现在相结合,对现实主义有所开拓,这是我认为的继承的药方。

  记者:现在对人艺的负面评价很多,有业内人士认为人艺最大的问题是体制问题。您怎么看?

  任鸣: 小到个人,大到国家,不可能是完美的,没有问题的。“毁”并不困难,困难的是,实实在在做工作让它变好。我觉得应该从最积极的角度去看问题。改革是稳步的改革,中国只有北京人艺一个剧团能在话剧百年的时候拿出22台戏来,这样的人艺不容易,不能让任何东西影响人艺的发展。

  每个人眼中的世界是不一样的。有人是悲观主义者,而我是乐观主义者。就算有一天首都剧场都拆了,只要我还能导演,就还要组织同道排话剧。我认为体制问题不是一两个人能解决的问题。有时候人确实掌握不了命运,我掌握不了自己的命运,但我能掌握自己的追求。

  记者:对现在话剧界民间力量的介入有什么看法?

  任鸣:不管是业余还是专业,只要在做话剧,他们就是话剧人。大家的话剧各有各的观点,我未必同意他们的戏剧观点,但做这件事的人就值得我尊敬。

  话剧能多有一个观众就是胜利,要多有一个观众,首先是要多有一个人投身话剧。我们的背后有国家在支持,但他们没拿政府一分钱,全部是自己养活自己。现在对民间剧团商业性经营的批评很多,我倒希望业余剧团能通过话剧多赚钱。如果都把自己赔进去了,谁还玩呢?我现在经常帮民间剧团甚至业余剧团排戏,我希望通过我这个小义工,让体制之外的中国戏剧有一点儿发展。

  记者:中国话剧现在最大的问题是什么?

  任鸣:我觉得中国话剧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无论处理主题还是人物,太玩概念,真正活的人物太少,让人记住的是宏大或标新立异的场面,是处理戏剧的手法。形式是留不住的。我看了很多戏,当时觉得形式很好,但今天回头再看,已经没有人记住它们了。很多人容易被流行左右,缺乏独立的思考。艺术的最佳状态就是自由地写、自由地演、自由地评论。这样才能表达人性最真实的东西。

  记者:您如何看待话剧的前景?

  任鸣:人艺现在的上座率平均在80%以上,好多戏都突破了百场。我们正在盖容纳500人左右的北京国际戏剧中心。

  我对话剧充满希望。现在人们的经济能力越来越强,文化层次越来越高,有了更多有文化又有经济能力的观众,我们凭什么不相信话剧的前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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