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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明:接到录取通知书像在做白日梦http://www.sina.com.cn 2007年05月29日16:50 新浪嘉宾访谈
主持人马骧:是不是当时你们班这20个同学大部分都有出国游学的经历? 秦明:好像有一半。 杨千:罗中立、程丛林、高小华、何多苓,还有我们两个。 秦明:其实朱毅勇也出去过,张晓刚也出去过,其他相对少一点。现在还有一个女同学在国外,罗群在纽约。 杨千:因为现在出国也方便。 网友:希望两位嘉宾帮我们梳理一下从中国开始有油画,然后一直到现在发展的几个步骤。 主持人马骧:这个问题有点大,其实倒也还好,时间并不是特别长(笑)。 秦明:对,一百多年吧。最早应该是明朝末年的时候一个叫利玛窦的意大利传教士,他最早把油画的观念带入中国,还有大家都知道的郎世宁,给清朝画了那么多宫廷的绘画,在故宫里边都有。 主持人马骧:我前两天还看到《孔雀开屏图》,当然也只是摹版,因为原作在台湾故宫博物馆。 秦明:然后19世纪、18世纪,很多外国传教士、商人带来很多油画,最早当然是在沿海一带,油画就慢慢进入中国,19世纪在上海一带,所以海派都受外国油画的影响,开始讲点透视、阴影等,融进油画的东西。后来大家知道徐悲鸿官费到西方留学,一次世界大战的时候,他们就把西方的东西,比较系统地正式地带入中国。 杨千:并且在中国的美术学院建立西方的一种教学方式。 主持人马骧:是一个明显往上走的平台。 秦明:另外还有一点,说到这儿就突然想到由于抗战,所有全中国的文化人都西迁到重庆去,到四川去,到西南地区去。所以,在文化上毫无疑问四川有某些土壤,对文化有很大影响。 杨千:当时是战时的文化中心。 秦明:当时我记得刘国书先生跟我讲,当时在重庆,有中央大学的美术系,还有北平艺专、杭州艺专,各种艺术院校都到重庆。 主持人马骧:融合在一块儿了。 秦明:对四川的人文环境给了一定的营养,虽然抗战以后他们离开了,撒下的种子对四川都是比较重要的,对四川后来的人文环境再进一步往前发展都非常有帮助。 主持人马骧:建国以后呢? 秦明:建国以后过去这一批老先生在四川,他们师承了这些抗战期间到四川的老一辈从欧洲回来的艺术教师整个艺术上的技术、思想。 主持人马骧:我们客观地说,是不是49年建国前后,在绘画界有一大批人也到海外去了? 秦明:那是民国时期,整个抗战就肯定全都在中国,没有出去了。解放以后,50年代有很多去苏联的,但是好像四川美院没有到前苏联去。 杨千:对,只有一个老师还是两个老师是油画训练班,在中央美院,请的苏联当时的著名画家马克西诺夫。 秦明:他去训练了以后,来到四川美院也带回来一些很重要教学的苏联的体系。 主持人马骧:又一种新的感觉。 秦明:对,对。 主持人马骧:当时和西方这些国家在绘画上的交流基本上是中断了。 秦明:绝对中断了。整个中国都是这样,当然从全国范围来看,到苏联留学的人,中国派出去很多,他们回到中国,也对中国的油画产生很大影响,那时是唯一的来源。还有画册。但是西方的画册几乎是没有的,全是苏联或者东欧的,比较多一些。如果网友要想知道中国油画大致梳理,应该大概是这样。然后就是改革开放以后,大量西方的作品包括西方的古典作品,很好的印刷品或者是原作也来到了中国。当然还有西方现代的艺术也来到了中国。 主持人马骧:我们说起恢复高考,有各种各样的情绪在里边,有一种情绪就是很多人会觉得幸运,或者是感谢,比如很多人会提起邓小平,这种情感会在里边。当然也会有人觉得,虽然恢复高考,成为第一批或第二批入学,又重新上大学的学生,但可能被耽误了很多年,中间也会有很多遗憾的东西。在你们两位心中主要是什么样的情感? 杨千:因为像刚才说,我没被怎么耽误(笑),我觉得,又可以在一块儿读书了,挺好。 秦明:但对我自己来讲,我可能跟他稍微不一样,因为我毕竟做了两年半的工人。内心真正还是很感谢邓小平,把整个十年的动乱画上了一个句号,结束掉,这是肯定的。本身我出身也不好,上大学、参军都是不可能的事情(笑)。 杨千:邓小平确实是开启了一个很重要的一页。中国没有改革开放,现在艺术创作肯定要受很多限制。 秦明:整个中国各行各业,无论是学术还是经济,还有工业、科技,现在的发展都是不可能事项的。他当时真是很了得,真的是伟大的创举(笑)。 主持人马骧:时间过得真快,一晃30年过去了。现在我们坐在这里谈30年前,参加入学考试的时候。最后一个问题,其实这个问题可能前面也已经谈到过了,真的接到通知,说可以上大学了,还记得当时的感觉吗? 秦明:当然。我不知道你是什么心情。 主持人马骧:你是在哪儿接到的? 秦明:我是在工厂上班,人家说这里有一封信,我说四川美院的信封,拆开一看,我觉得可能是白日做梦,完全不敢相信。哇,我可以上大学,我完全没有想到这辈子可以上大学,不可能的事情。 主持人马骧:当时工厂召开欢送会了吗? 秦明:没有。 主持人马骧:没有,看来我们看到电视上有些东西还是艺术夸张的(笑)。 秦明:自己打着包就走了。当时完全想象不到那是一个什么样的情景,我来自一个很偏远的地方,我20岁才看到火车,不像现在小孩子从小玩电脑,电视我也是20岁的时候才看到。 主持人马骧:所以你走出来,可能对自己的家人尤其是一个非常惊喜的事情。 秦明:当然,我想肯定是的,因为家里出身不好,也从来没有想过能够上大学,因为文革以前、文革期间的体制、政治、氛围。 主持人马骧:杨千,十年动乱或者是再往前推十年的话,你也是没资格上大学。 杨千:没有资格。我的好消息是慢慢来的,不是突然。因为还没有发录取通知书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我被录取了。当时考完试以后有一个招生通讯还是什么,内部的,就已经把我的名字写下,说考的最好,因为我是惟一一个得的最高分的。所以,那个时候我实际上就知道了。但是有一个场景我是记忆深刻的,还是收到录取通知书的时候,我爸收到的,我叫我爸打开。我看我爸的手在抖,我其实都不怎么激动,我爸手在抖,确实是录取了。当时院子有很多小孩,我看到我爸的手在抖。 秦明:场面很戏剧性。 主持人马骧:我脑中努力给自己构造一个当时的情景。因为其实说到这个环节,很多上大学的人都有收到录取通知书的那一刻,其实心情都很高兴。不管今天2007级的学生还是77级的学生,但是远在30年前的那种感觉很不一样。 秦明:对,那个时候的不一样和现在小孩不一样是那个时候完全没有想到自己可以上大学,想想这辈子就在工厂里当工人。 主持人马骧:收到那封信对自己是很大的改变,决定性的改变。 谢谢两位做客新浪分享这些故事,也谢谢各位网友在这段时间里支持我们的互动。如果您或者是您的父辈有这样的故事,也欢迎在留言板中和我们沟通。今天我们的恢复高考30周年系列访谈就到这里结束。谢谢杨千和秦明。谢谢77级四川美院油画班的同学,我们下期再见! 恢复高考30周年系列访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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