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写作目的是打动读者

http://www.sina.com.cn 2007年06月22日15:04 南都周刊

  南都周刊:你的作品屡获国际大奖,今年3月你又入选英国老牌文学杂志《格兰塔》的“美国最佳青年小说家”,你觉得作品的哪些方面引起了西方的关注?主要是意识形态还是文本意义上的?

  李翊云:我不知道自己代表什么意识形态。我和我的朋友谈读书时从没有谈意识形态,我自己读别的作家时不会去注意他们的意识形态。

  如果有人关注我的写作是因为关注我的意识形态,那是他们的局限性,我并不为他们写作。

  我觉得问题中的“西方”也是一个我不明白的概念,谁是西方的代表,美国?英国?还是爱尔兰?我的书在这些国家得了奖,评委中又有来自欧洲别的国家的作家学者,我很难想象这些人读书时会时刻将意识形态铭记于心。

  我觉得写作是个很简单的事,我写个故事,目的是打动读者。但是读者若没被打动,或者因为我这个故事没写好,或者是不对这个读者的口味。

  若是书出了,有人愿意买愿意读,有人愿意发我些奖,那么大概还是感动了一些读者吧。

  南都周刊:你喜欢的作家有哪些?他们如何影响了你的创作?

  李翊云:我最喜欢的作家是爱尔兰的William Trevor,一个伟大却十分低调的作家。他生长于爱尔兰,成年后移居英国,今年七十九岁,出版过几十本

长篇小说和短篇小说集,关注的都是小人物内心丰富隐秘的悲哀。他对我来说就是一个纸上的恩师,我是读了他的书后才有了做作家的心,所以有的书评人和读者把我与爱尔兰作家相比。

  我在爱荷华大学读书时的老师中,James Alan McPherson和Marilynne Robinson(他们两个都得过普利策奖)对我影响很大。我想我从他们那里得到的不是写作风格的熏陶而是智慧的熏陶。

  南都周刊:美国华裔文学近年似乎颇受关注(和以前相比),谭恩美的作品销量不俗,而哈金的小说更是获得过全美图书奖,甚至有人认为你的作品在某种程度上是在模仿他们,你怎么看待美国华裔文学?他们的作品给予你怎样的启发?

  李翊云:如果有人认为我的作品在某种程度上是在模仿谭恩美和哈金,我敢肯定地说这个人没读过我的书,也很可能没读过哈金的书。谭恩美是美国亚裔文学的先驱,但不是说所有的亚裔作家都要模仿她才能成功。哈金的文学传统是俄罗斯文学,我很尊重他的风格,我承认自己也受到俄罗斯文学的影响(比如说巴别尔),但我更倾心一些古典沉静的作家,如William Trevor,John McGahern(另一位我喜爱的爱尔兰作家),Iris Murdoch。

  我怎样看待美国华裔文学?我从不想这个问题。我的肤色使我成为亚裔作家中的一员,但是亚裔作家的风格和白人或其他族裔作家一样风格多样。

  南都周刊:《时代》杂志2006年2月介绍你的《千年敬祈》时,曾提及“前有高行健,今有李翊云”,“大陆最诚实的作家,写出最好的作品的必要条件”。你是怎么理解“最诚实”三个字?你读中国当代作家的作品吗?喜欢哪些作家?如果不喜欢是因为什么?

  李翊云:我不知道“大陆最诚实的作家,写出最好作品的必要条件”是什么意思。我觉得写作是个很个人的事情,所以上纲上线的问题对我不大有意义,我也不大去想这些问题。

  很惭愧对中国近十年当代作家的作品不是非常熟悉。出国前读过的作家中喜欢迟子建,王安忆,格非。现在因为不了解,没有资格说喜欢,更没资格说不喜欢。

  南都周刊:对于许多移民作家而言(奈保尔、拉什迪、哈金等),故国的生活经验都成为他们各自小说创作的灵感之源(哪怕是批评的灵感),在写作时你如何处理你的中国生活经验?

  李翊云:摘一段William Trevor关于他的写作感受:“因为我是一个小说作者,对我来说,作为爱尔兰人是复杂的。这种情况影响着其它的方面:国籍看起来是不相关的,是艺术的未知世界。然后,会突然发出声音,小说要坚持普遍性,相应地,(在写作上)坚持一定程度的狭隘与乡土观念往往能够很好地达到这一效果……写作是一个专业的活,因此小说作为最终的产品,它也会是很个人的。就像你所做的,你不能回避你自己。”

  我想他的话也代表了我的感受:我尽量对我故事中的人物公平,不让他们成为我个人生活经验和观点的代言人,但同时我不会装作超越了我的过去,我不是从石头中蹦出来的孙悟空(当然孙悟空也有他石猴子的过去啦)。我的中国生活经验和我的美国生活经验一样,是我揣摩和想象人物的一个舞台。

[上一页] [1] [2] [3] [下一页]


发表评论 _COUNT_条
爱问(iAs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