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结号：无中生有的军用通讯

　　-朱江明

　　中国军队从来没用过真正的“集结号”，过去是因为这样的声音也会为敌军所破译，现在有了更先进的替代方式

　　国产大片《集结号》上映完毕，而到底什么是集结号呢？片中司号员最后吹奏的号，一听便知道只是部队每天都吹的 熄灯号。事实上，用吹号的方式来通知三军撤退，从来都是行军打仗的大忌讳。

　　中国军队不用集结号

　　遍查资料，中国人民解放军的号谱共有七类107个号谱。其中，勤务号13种，包括：起床、出操、收操、吃饭、 上课、下课、午休、午休起、游戏、晚点名、熄灯、集合、紧急集合。战斗命令号26种，包括：前进、停止、冲锋、散开、 靠拢、追击、退回阵地、发现敌人、与敌遭遇、反冲击、敌人退却、占领阵地、进入坑道、左、右、防空、防原子、防化学、 防细菌、解除、要弹药、弹药已去、要求增援、增援已去、要担架、担架已去。在解放军的历史上，从来没有过名为“集结” 的号谱，也没有代表撤退的号谱。笔者就这个问题专门询问了曾经参加过战斗的老战士，他们认为在解放军参与的几场战争中 ，敌人的实力较强。如果撤退的命令由号声传递，则敌人也能听到，必然疯狂进攻，这样想跑也跑不了。所以每次撤退作战都 是偷偷地走人，等敌人醒悟过来已经在几十里之外了。撤退，要不事先约定时间，要不由传令兵下达，绝对不会有吹军号命令 撤退的事情。

　　根据笔者查阅的资料所得，美军的号谱中倒是有“Assemblycall”(可以翻译为集结号)，除了集结士 兵之外，也有撤退的意思。由此看来，集结号这个名称恐怕是来自美军那里借来的。

　　在人猿时代，人类就开始创造各种方法传递信息，慢慢发展出了语言、绳结和岩洞画。进入部族社会之后，出现了人 类的战争，更加需要一个部落的战士互相沟通协作，所以那个时代人类用吼声和肢体语言进行联系。

　　随着国家的出现，战争变成了人类社会常见而且极为重要的事情。和过去的部族战争不一样，即使在古代，国家间的 战争也是一件极为复杂的事情，往往需要上万名军人相互配合，像部族械斗一样用语言和动作来传达信息显然不可能。于是发 展出了多种传递信息的手段，《集结号》中的号声传递就是最古老的战争信息传递手段之一。

　　何以令行禁止

　　中国人在很早的时候就开始使用号角作为战争的通信联络手段，因为号角这种玩意是最容易制造的乐器之一，而且号 角的演奏极为容易。更重要的是，号角的声音穿透力远远高于其他弦乐或者敲击乐器，即便是很远的地方也能听得很清楚。号 ，成了古代战争中传播信息的主力，甚至成为一种战争的图腾，象征着无上的权力。比如在中文中有号令天下、号令如山的说 法。

　　除了号角之外，古代战争还有很多其他的联系信号方式。在西藏著名的民族史诗《格萨尔》中，一个小国，岭国，就 有一套完整灵敏有效的联络信号：“出征时以海螺声为准；射箭时则要听锣鸣；挥刀时长号为命令；投掷长矛时听小鼓声；往 后撤退听喇叭鸣；合击时听从小鼓变调”。这段文字很完整地记载了古代战争中信息传播的手段及用途，非常有参考价值。

　　除了用声音之外，古代人还发展了使用旗帜、烽火或闪光等传递信息的方式。此类方式除了在战场上使用，也广泛应 用于日常的行政或者战争预警信息传播，最为人所熟悉的自然是长城上的烽火台。此类信息传递的方式生命力极强，现代的海 运中，海军舰队仍然在使用旗语、灯号作为舰船间短距离通信的手段。全球有大量的灯台在沿海的岛礁中保障着往来船只的安 全。甚至在航空活动中，高层建筑物上的飞机防撞灯也是这类手段的最新应用。

　　当然，随着人类社会的发展，单靠声音和目视作为战争中信息传递的方式已经远远不够。因为现代战争爆发的强度和 空间广度都不是古代能比的。在冷兵器时代，弓箭的有效射程无法超过100米。几万人的作战方队往往拥挤在不到10平方 公里的战场厮杀，号声、旗语肯定能传达到。但是现代战争中，一个机械化师的战斗纵深在50公里以上，几万人可以控制上 百平方公里的战区。同一部队的不同单位恐怕相互无法目视到，信息传播的手段自然需要进化。

　　手机和网络最初是为了战争

　　电话和无线电的发明让远距离信息传输成为现实。19世纪末期，人类的通信进入了电气化时代，电波以极快的速度 穿过大洋传递信息。从此之后，硝烟弥漫的战场除了钢铁的碰撞之外，还有一个无声的战场同样惊心动魄。

　　战争机器发展到了今天，大量原本用于战争的通信手段也走入了商业领域。例如现代人广泛使用的手机就源自于军用 的跳频通信技术。跳频通信，通俗一点说就是两台以上的通信收发机，在极短的时间内，在不同的通信频段间同步跳动。这样 敌人即便在某一频段干扰或者监听都无法阻止或者截获通信的内容。同时这种技术可以避免在定频技术中，某一方如果占用某 个频段会干扰使用同频段人通信的带宽问题。事实上，现代的GSM手机技术就是基于这种军用技术发展而来的，由于跳频的 速度高达每秒钟几百次，因此即便是大量的人持有使用同一频段的手机通信，相互之间仍然不会干扰。

　　军用跳频班组电台技术上虽然跟手机同源，但是要比手机更能适应严酷的作战环境。设计定型前，每一款班组电台要 做关于温度、气压、震动、湿度、爆炸冲击波、防雨、防冰、防沙尘、防腐蚀等极限试验。以军标MIL-STD-810中 有关防冻雨的试验为例，将待测物放入冷柜，以中雨的降雨量模拟降水2小时，再令待测物的每一面结13毫米厚的冰为止。 如有条件还应模拟风的作用，可谓十分苛刻。

　　在许多方面的设计上，班组电台都有自己的特色。比如在追求轻便的同时，考虑到戴防寒手套或穿防化服的使用者， 按键不能做得太小。军用电台也采用了更为灵活的自组网方式，一般的手机需要经过基站中转才能互相通信，如果不在机站服 务区，手机等于废物。但是军用的电台间可以互通，通过更高级的电台又可以接入高一级通信网。这样使用更灵活而且便于规 划。

　　除了手机之外，互联网也是军事通信工具民用的经典范例。军用通信已经从简单的号声、旗语发展到了电气化进而信 息化，这是人类战争形态和技术发展的必然结果。当然，现代战争也不会听到军号嘹亮，取而代之的是士兵发邮件的键盘声。 “集结号”，也就真的只能存在于电影中了。

　　当代步兵主要通讯工具

　　INCGARS-PRC-126美国军用单兵电台

　　在手持电台中，PRC-126最早采用了跳频技术，每分钟频率变化达100次以上，包含6种天线，通信距离3 ~5千米，重量则减至1.17千克(含电池)。它率先摒弃了旋钮调谐，其面板上“背光屏显+数字按键”的配置方式更是 成为日后战术无线电的标准。

　　JTRSHMS手持无线电

　　HMS手持无线电是JTRS的组成部分，工作频段极宽，横跨超短波与微波波段；具有数据和话音双重通信能力， 使用新一代的密钥以保证极好的通信安全性，预存储的10种波形保证了它和现役电台乃至通信卫星的兼容性。

　　RC-710

　　以色列塔迪兰公司的PRC-710军用电台，以能适应严酷环境为人所知。它的工作温度在-35℃到65℃之间 ，工作寿命长达10000小时，即使浸入1米深的水中2小时，暴露在湿度95%的环境下，依然可以正常工作。

　　H-4855/PRC-343

　　该电台工作波段2.400~2.483吉赫，采用抗侦察能力很强的直扩技术，50毫瓦的输出功率可以覆盖方圆 500米的范围，让士兵告别了用喊声和手势传递作战信息的时代。H-4855的功耗很低，2节AA电池可让它维持24 小时的工作。班长电台可通过两个PTT按钮，分别接入班内成员网和上级指挥网。它也具有数据通信功能，速率高达38. 4千比特每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