钩子们每次出动会改变一些人的生活

http://www.sina.com.cn 2008年04月02日15:52 南都周刊

  南桥,2006至2008年

  当天的抓车地点在头桥,如果从奉贤区城市交通行政执法大队出发,沿着南奉公路,会经过一个叫易初莲花的大型超市。超市旁边的正环路上,停着七八辆黑车。江苏人苏飞(化名)的面包车就停在这里。

  那个女子前往钩车途中的心情,目前难以查证。而他们的每一次出动,事实上都会改变一些人的生活甚至命运,尽管钩子们多半不会考虑到这一点。罗雄第一次钩车时,看到别人的车子被抓也没有感觉,反而有一种报复的心理。后来他越做越麻木,“做钩子的,都是黑社会,不是好人,我也是坏人,就是合法抢钱啊。但我不抓车,也有别人来抓车。”他也为自己辩解。

  苏飞的命运就是被钩子改变的。2007年12月以前,他还在工厂上班。一天晚上,他开着公司的面包车送朋友去周浦,回来时迷路了,当向路边一个卖东西的师傅问路时,路边走过来一个男人,问他去不去下沙。苏飞说:我不做生意。这时,卖东西的师傅称,去南桥经过下沙,可以随便带他一下。已经是晚上9点,苏飞觉得那人很可怜,就默认了。然而,当车开到下沙某小区门口时,一下子冲出了十几个人,然后苏飞被带上了一辆大客车,车上还有40多个与他同样不幸的人。

  半个月后,他带着公司执照领回了车。此后,他被公司开除,那辆面包车折价1.8万元卖给了他。苏飞欲哭无泪:一家几口人在老家等着他养活,三个孩子,大孩子上大一,二孩子上高二,三孩子上初一,他们一年的学费、生活费要3万元。在上海,和他相依为命的只有那辆车了,苏飞找不到好的工作,只好开起了黑车。

  黑车开了两个月,他再次遭遇钩子。那是2008年2月19日,晚上7点,在南郊宾馆,车一停,中年男乘客就拔钥匙,院墙内随即跑出了十几个人,有保安、警察,苏飞被卡住脖子拉了出来。那一天,他直接跪下了:“一家人都等着我养活。求你们了。”

  两次被钩,罚款再加上买车,苏飞欠债3万多元。晚上,躺在月租80元的房子里,他经常睡不着,满脑子都是家里的小孩子。

  他经常想起以前的工作,那时有洗澡间,有电脑,每月领了工资就很快寄回家。现在苏飞甚至不敢告诉孩子,他们的父亲在上海开黑车。他很想把车卖掉,找到一份稳定的工作。很多中介都留有他的名字,然而,工作并不好找。

  与他相比,同在正环路拉客的本地人小季要幸运得多。正环路上用路障一分为二,黑车司机的红色QQ、白色面包在这边,墨绿色的出租车在那边,好像划开了黑白两界。

  坐在奉贤大众出租车的驾驶位上,小季看着对面时刻警惕的黑车司机,有时会想起从前的黑车生涯。

  2006年5月,他的奇瑞QQ在平庄公路上被钩住了,一个星期后,他取出车子卖掉,开起了出租车。出事的前两个月,他已经在学出租车服务卡课程,他再也无法忍受开黑车那种提心吊胆的日子。

  在南桥,像小季这样由黑车司机转正的人越来越多。但许多像苏飞这样的外地人,即便心中有这样的愿望,也根本没有这种机会。按照《上海市出租汽车营运资格证件使用管理规定》,出租汽车司机取得《准营证》,须有本市常住户籍、身份证。

  使小季心里踏实的是,他不用再担心营运证的问题。在上海,出租车营运证属于政府所有。1996年以来,上海对市内出租车实行总量控制,出租车营运证成为稀缺资源,价格逐年攀升,目前已达40万元左右/辆。

  在这种现象的背后,也存在着一个对出租车行业性质认识上的分歧。它到底是公共服务产品,还是私人产品?

  据专家分析,中国目前主要存在两种出租车运营模式。一是京沪模式,出租车公司对出租车拥有产权与直接经营权,出租车司机受雇于公司,每月交钱;二是温州、天津模式,即出租车公司把产权出售给司机,司机则挂靠在某个公司名下,每月交纳运营证管理费。

  曾有学者指出,京沪模式垄断性太强,导致出租车管理公司的经营收入与利润率过高,驾驶员整日疲于奔命之外,还导致了运行成本相对低廉的黑车大幅增加。这可以说是黑车存在的根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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