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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建华:一个人的海

http://www.sina.com.cn  2008年08月04日11:19  新华社-瞭望东方周刊

  文/郑建华(青岛)

  真的,我可以倚在沙发上,喝着崂山绿茶,遥看奥林匹克的帆船赛了

  眼前的这片海阔着,远着,悠长着,似乎接着天堂。有船只慢慢驶过,有很长的船,也有很短的船,有很远的船,也 有很近的船。天晴的时候恰好手里有望远镜,可以看到船上的国旗和几层楼高的集装箱,红红绿绿地摞着。

  还可以看到不太远处的大公岛、小公岛,像一大一小倒扣在海里的两只海螺,无人居住,那里是海鸟们的地盘。因为 薄雾,大小公岛经常模糊着,在不远不近的海里隐约出没,飘浮着的雾气从深海里不经意间朝着陆地弥漫开来,忽然又什么都 看不见了,只剩下满天浓雾。这时候为避潮气我得赶快把所有的门窗关紧,再顺手打开空调的去湿功能。这就是海边夏日里的 青岛。

  就在这片海上,在大小公岛的身边,大家都知道,再过几天,这里就是2008奥林匹克帆船赛的场地了。把这么熟 悉的海和岛子与这么神圣的奥林匹克联系在一起,就觉得自己的眺望也变得有点不一样了。目光中多了一丝的祈望,一丝的流 溢,一丝的凝重和一丝的亢奋。就觉得自己一下子因为这片海这两只岛子而富绰了。

  真的,我可以倚在沙发上,喝着崂山绿茶,遥看奥林匹克的帆船赛了。

  我知道帆船们大致的航线,我知道他们在海里优美地聚拢,又漂亮地分散,可是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聚拢,为什么分 散。因为这和竞赛规则有关。我也不知道聚拢的时候算竞赛的成绩还是分散的时候算竞赛时间。说实话我记不住那些规则,我 曾经仔细地研究过有关帆船的常识,很快又忘记了。于是我觉得记不住规则倒没什么,因为我记住了那些不可复制的美丽了。

  就在我家的窗外,就在这片海上,2006年的帆船测试赛我看过了,2007年的帆船测试赛我也看过了。

  最初,那些飘着白帆的小船出现在海里时,我还在键盘上敲着什么,敲得有点累了,无意间一回头,顿时知道了什么 是“怦然心动”!

  那些白色的小帆船,突然间就满海满海地布满了,它们在风中奋劲地驶着,摇着,舞着!像是在跳一场团体操

  我呆了,大张着口。家里很静,只有我一个人。我脑海里飞快的跳出一个念头:“天使来了!”

  船们慢慢地聚拢了,聚拢成一个大大的圆圈,那么跳跃的白帆在海里围成一个白色的圈,长时间地围着。它们在做什 么?总结?聚会?还是点评?我远远地看着蓝的天,蓝的海,白的云,白的船,静静的,一切都是静静的。我一个人,面对一 片海,面对那个一直想登上的岛子,面对海里面那朵白色的大圆圈。

  慢慢地船儿开始动作了,拖船把白帆船们大弧度地带着滑着,大海里顿时有了些肆意,有了些放纵,有了些新鲜,把 浪花也翻出来了,是结束吗?可是怎么看怎么像是又一次开始。

  每一只拖船似乎带着两只帆船,朝着浅浅的岸边驶来,潮水涨着,很满很满,我知道海的下面有大片大片的礁石。接 着,越来越多的船儿,越来越向我靠近,我站在阳台上,它们就像是向我驶来一般。就要到岸边了,忽然,一个帅气的大拐弯 ,一条条船从海边滑过去了,海里划出条条白浪,一道一道地亮着,明晃晃地翻着,就像农民在翻自己的土地,我的眼里渐渐 地热起来……

  就在前不久,就在这片海上,突然一夜之间,飘来了庞大的浒苔,像田野一样的绿们,几乎一个早上就将青岛的海岸 线统统铺满。是上天在历练我们青岛儿女吗?成片成片的绿被打捞上来了,几亿斤重的浒苔被手,被叉,被船打捞上来了。

  海干净了,绿苔消失了,蓝色重新浮现,大海继续汹涌着,澎湃着,2008奥帆赛就要在这片海上进行了。我突然 感到我的阳台像一座一个人的观光台,我突然感到我的富足,从没有过的富足。我突然感到我可以正儿八经地骄傲了,为我的 祖国,为我生我养我的青岛,为我面前的这片海和海里面那只小小的岛子。

  奥帆赛就要来了,我期待着它的到来,我想重温那些美丽,我想邂逅那些天使一般的白帆,我想默默地向它们行注目 礼!-

  (郑建华:青岛市作协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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